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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复实际上没有听清他们聊天的内容，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吃饭纯粹是饿了。
他自己纳闷，明明先前才吃完晚饭，怎么就饿了？
是因为我刚才眼睛射出“激光”，消耗了体力吗？
吸收了石明的阳神后，陈不复感觉身体状况开始好转。
咳嗽减少了，肺部里的积液也减退了。
要是把他们五人的阳神都吸一遍的话……
陈不复放下饭碗，注视五个小人。
他发现其中的碧水剑仙不像其他四人，围着食物狂炫。
她站在可乐瓶盖的边缘，俯身搅动里面的饮用水。
这是在干嘛？
陈不复好奇凑近，吓得碧水剑仙手滑，把手中的东西掉进水里。
“这是什么？”
“禀报圣尊，这是一个装水的葫芦。在下只是打算装一些您赐下的圣水，慢慢研究……”
碧水剑仙从瓶盖上跳下来，直接双膝跪地行礼。
虽说这些是赐给他们的东西，她也害怕自己这种举动会冒犯这位万劫圣尊。
自己在青云界的时候，可见过不少喜怒无常的上位者。
幸好，陈不复没有生气，只是好奇。
这让在场的其他人也松了口气。
“这水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自己亲自从饮水机装的矿泉水，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吗？
“并没有问题。而是在下从未见过如此高品级的水……”
高品级？
在旁敲侧击之下，陈不复从他们嘴中了解到，自己这里的东西，似乎都不一般。
动不动就是一品二品。
不对，应该是他们本身太“低级”了。
陈不复很快就联想到，这可能就是所谓世界之间的位格差异。
这下很多问题都解释通了。
听到他们隐约有拿这些食材炼药的心思，陈不复眼睛一亮。
这是个好主意。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炼出什么东西？
或许我的肺癌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治疗？
“伊依，你先前说这些水适合酿制药酒？”
伊依就是碧水剑仙的本名。在刚才的交流中，五个小人都把自己的真名禀报了一遍。
在真正的圣尊面前，谁敢自称什么仙圣、真人？
伊依此时神态拘谨，一板一眼地说起来：
“不单是药酒，高品质的水材，还可以用于炼丹、炮制药散、栽培灵值、护养器灵……”
陈不复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伊依这种语气，让他想起小时候跟语文老师背书的紧张样子。
我就这么可怕吗？
当然可怕。
伊依等人可不觉得这位万劫圣尊会不知道这么简单的知识。
上界仙人不知道炼丹制药的事情，这不开玩笑吗？
就算陈不复亲口说否认，他们都不会信。
只会觉得这是在考核他们。
可是，为什么要考核呢？
难不成是要考察他们的能力，从而决定如何安排自己？
所有人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收徒？
其余四人饭也不吃了，都紧张地看着伊依，心里为她默默加油鼓励。
圣尊实在太有压迫感了。
视觉意义上的压迫感。
为了听清楚伊依说的话，陈不复的脸凑得太近了。
他们甚至生出一种错觉：要是自己答错了，会不会被圣尊一口吃掉？
伊依开始介绍自己曾炼制过的各种丹药。
“所以你觉得，你能用这些水炼出什么丹药吗？”
陈不复的话，让五人松了一口气。
自己是通过了第一轮考核？
第二轮考核是炼丹？
伊依抹去额头的冷汗，欣然接下这个任务：
“没问题圣尊！”
这么轻松就答应了？
陈不复先前担心会被他们怀疑动机，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多虑了。
“好，你们一起试试。有什么材料的需求可以跟我说。”
等等，万一他们想要参观我的“炼丹炉”怎么办？
陈不复顿了顿，补充道：“咳咳，本座丹炉之类的工具，并不适合你们使用。你们可能要从零开始……”
“包在我们身上！”
石明拍了拍胸脯。五人围成一个圈，开始商量起来。
从零开始，从无到有。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要自己重新炼制丹炉、药舂，收集培养丹火，还需要绘制控火阵法等等。
便携的炼丹炉，五人身上不是没有。尤其是紫阳真人，药鼎就藏着好几个。
但听圣尊的语气，他想“考核”的不只是“炼丹”啊。
而是打算从炼器、炼丹、符箓阵法等技艺，全方位地考核我们。
甚至还特别考验我们的团队合作能力。
不然，怎么解释圣尊他首先只“收”了石明这家伙？
这家伙一来擅长炼器。而丹药制作最重要的就是有一个好的丹炉。
二来，石明性子直，只服拳头比他硬的。
别看他对着陈不复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哪怕面对实力相当的其余四人，他都轻浮得很。
要想和他顺利合作，免不了一番功夫磨合。
对，磨合！
圣尊这是在给机会我们，让我们学会在这个新世界生存下去啊。
除石明以外的四人纷纷对视，神情复杂，又充满敬佩。
圣尊何等深谋远虑！
众人暗下决心，不能让圣尊失望。
同时心存希望：考核的目的肯定不简单。
圣尊先前在和天魔邪虫搏杀的过程中，似乎透露了自己“时日无多”。
考核很可能是为了选取衣钵传人！
若是自己在考核过程中，能得到圣尊的青睐……
那岂不是一飞冲天？
一想到这里，五人都激动不已，恨不得立马就把丹炉搓出来。
陈不复看着这几个小人交头接耳，时而拿笔墨纸砚出来勾画图纸，时而争得面红耳赤，只觉有趣。
他就是单纯好奇想看看传说中的修仙炼丹，以及希望能找到自己肺癌治疗的突破口。
至于什么考核，他全然不知，纯粹是小人们的猜测和误会。
不过因为这个美丽的误会，五个小人充满动力，全速前进。
在他们商议的过程中，陈不复也没有闲着。
他得在今晚睡觉前，把衣柜里的蟑螂清理干净。
说起来，这些蟑螂到底是怎么回事？衣柜里明明干爽透气，也没有吃的喝的，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聚集？
打开手机的照明灯后，他瞬间看见了“答案”。
在玻璃箱紧贴衣柜的缝隙之间，有一大坨不名的肉色物质，散发着淡淡的臭气。
仔细一看，好像是一团腐肉和玻璃碎片的混合物。
气味熏得陈不复再次剧烈咳嗽。
什么玩意？哪里来的？
他记得很清楚，姥爷这玻璃箱放进衣柜前，衣柜里可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
遭贼了？
陈不复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三舅。他先前就没少找地痞流氓骚扰自己。
可没道理啊，偷摸往衣柜里塞这么一块垃圾图啥？
难道是什么有毒物质？
陈不复离开房间，拿了一把火钳回来。
又戴上口罩和橡胶手套。
他用火钳小心地把那坨玩意夹了出来，刚准备把它扔进早就准备好的塑料袋里，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从里面抖落了下来。
宝石？
五个小人自从听见陈不复咳嗽，就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关注起来。
当看见那块宝石掉出来时，紫阳真人惊讶地大喊一声：
“天道结晶！好大一块的天道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