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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在阳光下不安分地眨着，“我已经给她留了足够的时间去销毁证据，也把她的人关起来，方便一起处理，你应该不费什么事。”
她说话断断续续的，不时地停顿。
“好，”他答着一句，又忍不住说，“这次，辛苦你了。”
“能帮上你，我很开心。”
姜绒看着他，脸上也在那一刻浮现了若有若无的真诚。
沈崇麟的眼神在她身上存留了良久，嘴上没有说什么，但脸色已经变了，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趁着这个机会，姜绒祈求，“能不能不要去检查，我只想睡一会。”
“周姨给你下的药不可能一点伤害都没有，还是去看看，不会耽误太久。”
沈崇麟意外的执着。
“我不想去，”姜绒垂眸，有几分失落，“我不喜欢去那里，我现在只想看你把接下来的事情处理完。”
“我跟着你，你不方便吗？”沈崇麟不理解她的情绪，努力思考着她心里的意思。
姜绒否认，“没有，我只是不喜欢那里，医院，很多病人，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沈崇麟犹豫片刻，“好，那就依你。”
姜绒嘴角的笑意这才展开。
“以后，少和百乐门的人来往。”沈崇麟说完，她的笑意也僵住了。
百乐门的人，和她来往的除了林妩没有第二个。
“为什么？”姜绒十分不解，“你不是说，她是一把杀人的好刀吗？”
除了她为了拉拢费尽了心思，还有林妩这个人，她很喜欢。
而且已经有意培养她和易舍之间的来往，姜绒觉得，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再了，她是唯一能代替自己的人。
“我很确定，她现在和路家没关系了，”姜绒道破他的担忧，“她弟弟在我那，你可以完全放心，不会威胁到你。”
“她当然威胁不到我，”沈崇麟语气里有些不屑和难以掩饰的厌恶，“她这把刀，你用不好，会伤到自己。”
“我也不想把她当成一个物件，”姜绒的眼神有几分难得的倔强，“她是朋友。”
沈崇麟不为所动，“朋友这两个字，太过奢侈。”
姜绒想抽回手，却被沈崇麟牢牢攥着。
“这不是建议，”他的态度还是如此强硬，“你明白吗？”
短暂的温情在这一刻彻底被打破，姜绒觉得，这才是沈崇麟，不需要扮演恩爱的角色，就没有任何软肋可以改变他。
虽然，他在某一刻也是真的关心她的，但那也并不影响，在他心里她是棋子的事实。
姜绒不再辩驳，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先前因为毒发的时候，被生生折断了。
“好，我明白了。”
车子一路行驶，再无话说，姜绒被秘密安排到了沈崇麟的另一个住处。
林妩则跟着另一辆车子去了医院，对外只放出姜绒在被抢救，性命危及的消息。
姜绒往嘴里塞了几颗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梦境冗长，她好像听到沈崇麟低声说着什么，手腕上落了什么东西，她发现一条细长的金线缠绕着脉搏。
她一惊，从梦里醒了过来。
已经是第二日了，黎明淡青色的天光，穿过薄雾笼罩的北城，颜色有些冰凉。
屋子里只有她一人，姜绒赤着脚站在阳台上，听着城市渐渐苏醒的声音。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阳光明媚，沈崇麟走进了门。
“收拾一下，能回家了。”
他站在门口，看姜绒回过了头。
她穿着沈崇麟的衣服，有些不合身，宽大的衬衫显得她更单薄，好像风一吹便摇摇欲坠。
她的长发没束，尽数倾散下来，阳光洒在肩头的那一刻，是自由的。
像一束蒲公英，可以飘的到处都是。
他看着她点了下头，眼中蕴藏的心事在那一刻全部散了，变得清明起来。
好像，她很依赖也很信任他。
“都处理好了吗？”她问，“这么快。”
“这件事只是想给她一个提醒，还不够完全拔除她的势力，不过，只需要她收敛一阵子，也够了。”
沈崇麟的视线越过姜绒，看向了正浓的阳光，他又问，“昨晚睡得好吗？”
姜绒点头，又摇头，“做了个梦。”
她说着，俯身将自己的衣服拿起。
“梦到什么了？”沈崇麟没有离开，只是看着她。
姜绒想到梦里那一幕，有人为在腕上悬了丝线把脉，但她从未见识过如此医术，更觉得这事情没什么可能发生。
“梦见一条线，拴在我的胳膊上，”姜绒说着，忽然发现自己一直贴身放在衣服里的药不见了。
她猛地抬头，“我的药呢？”
这屋子只有沈崇麟来过，连个佣人都没有。
“什么药？”沈崇麟语气里有些疑问，并不是好奇那药的下落，只是更进一步的询问，
他朝着姜绒走近，“你告诉我，那是什么药？”
姜绒垂下手，衣服都落在地上，她迅速意识到，“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沈崇麟将药瓶握在掌心，“是由你亲口告诉我，还是，我用些手段，让你亲口告诉我？”
姜绒并不知道昨晚为她诊脉的大夫有没有诊出她体内的美人蛊，但沈崇麟的意思是非知道不可了。
“是解药，一种毒的解药，”姜绒回答道，“我并不知道那毒药叫什么名字，只是听说服下后会神志不清，
脉搏和呼吸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减弱，和将死之人的症状很像，但吃了解药后就恢复如常。”
沈崇麟将药瓶扣开，放在鼻子下闻着，“只是这样吗？你昨晚吃了解药，症状似乎没有消失。”
“要吃三次。”姜绒平静地看着他。
沈崇麟将药还给她，“你说的，我不相信，你想不想知道昨晚的大夫说了什么？”
“如果你愿意相信他，就不用信我。”姜绒俯身将地上的衣服捡好。
“我不相信他，毕竟，他不算是真正碰到你的脉搏，但我也不信你。”沈崇麟上前攥着她的手，目光一路向下，落在她脚上。
他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明天，我带你去检查。”
他说着，将鞋子套在她脚上，“你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我会让人把东西搬到家里来。”
姜绒垂眸看着他，“你在意的，是不是怕我骗你，怕我耍什么花招，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