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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邵玉麟到状元府外晃了一个多时辰之后,这几天就再也没有来过状元府了,徐子煜也过了几天最清闲的日子。
今日,慕容琰回京,文武百官都去宫中见皇上了,说的也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还有就是季宴的事和小侯爷入京的事。
赶着回京,慕容琰一路劳顿奔波,只觉累乏得厉害,待大臣们说完事儿便去寝宫歇着了,把季宴一事交给了内务府办,时间一晃就到了未时末。
“苏文,你可去探了?那状元公可在府上?”慕容琰午睡起来吃过小膳,便问着徐子煜的所在,一旁伺候的苏文也是刚刚回宫没多久,便如实相告,道:“回皇上,徐状元正在府上呢,奴才听说,连着这几日状元公都没有出过府呢。”
“是吗?”慕容琰满意得一笑,“倒是安分,朕要是找不到她,可不轻饶。”而后招呼了苏公公,“给朕更衣,朕要去状元府看一看。”
虽已初秋,院子里就已经有些落叶了,这会儿徐子煜正在亲自打扫她的寝园,流芳帮着忙,把那些冬季会枯萎的植物弄一弄,两个人看似忙碌,但是却十分享受这种生活的平淡,特别是流芳,能和徐子煜在一起做这些事,别提他心里有多开心。
忙得累了,徐子煜搁下手里的活儿在院中石桌上倒了一杯凉茶解渴,流芳抬头看她间,不想正巧看到院落长廊上,田伯正带着慕容琰走过来,随即灵光一闪,两步走到了徐子煜身边也倒了一杯水喝,瞧她满头大汗,贴心地抡起袖子替她擦拭,柔得仿佛能流水的眼眸尽数落在她脸上,笑得春风和煦。
“谢谢。”徐子煜客气着,喝完一杯水又倒了一杯,根本不知道此时身后不远处的慕容琰已经黑了一张脸。
“小主只顾着忙,头上都有草了。”流芳趁机说着,并且从她发上拿下几丝干草给徐子煜看,徐子煜瞧了一眼,对他莞尔一笑,也不搭话。
“小主,皇上来了。”
随着田伯的通报,徐子煜这才回头过去,正喝着第二杯水,看到脸色难看的慕容琰手上倒是不自觉地一顿,问了一句,“皇上怎么来了?”
“哼,怎么,朕来打扰到你浓情蜜意,坏了你的好事了吗?”慕容琰压抑着怒火冷笑一声,说话的语气让满院子都泛了酸。本来想走,可是他知道以徐子煜的性子,不会因此追着他去的,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一动不动,只把脸面微微向旁一侧,气焰十分明显。
余光下瞥了瞥流芳,徐子煜知道慕容琰可能是因为刚才他的亲近而生气,但也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只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微臣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只是不知皇上特地来状元府,所谓何事?”
慕容琰心上狠狠一拧,正目望定了她,“难道朕无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徐子煜面色稍稍一顿,“哦,倒也不是,皇上想来,当然随时都可以。”
看那许流芳还站在徐子煜身边,慕容琰觉得碍眼,索性找了个借口,“朕此次前来的确是有事要和爱卿单独谈谈,至于其余不相干的人,爱卿还是让他退下吧。”
这逐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流芳只好自觉地对徐子煜说:“既然皇上找小主有事,属下就先去忙别的了。”
徐子煜眉头轻微一蹙,抬手拦住了流芳,对慕容琰说:“既然要单独谈,皇上觉得此地不便,那就请皇上移驾白月亭吧。”
管家闻话,对慕容琰说:“皇上这边请。”而后带路过去了。
慕容琰又吃一气,越加心堵地瞪了徐子煜一眼,这才跟管家去了。
“小主,皇上他好像吃醋了。”流芳刻意提醒徐子煜,徐子煜当然知道,说:“吃醋才好,气受得太多,说不定心就死了,省得他以后受难。”
“小主既然如此明确皇上的心意,那么要打算怎么做?”
“该如何便如何,想那么多做什么?”徐子煜说话的语气相对冷漠了些,怕耽搁太久,赶紧地跟过去了。
可流芳觉得,这次小主的想法怕是天真了些。
田伯备了茶退去,慕容琰没有候多久,徐子煜就来了。
“微臣见过皇上。”她站在亭中对他躬身行礼,而后直奔主题,“不知皇上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需要和微臣单独商讨的?”
慕容琰两拳相握,他现在真恨不得上去打这个不解风情的状元公一顿,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忍了,回过身来望着她舒颜一笑,说:“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只是从千珏城回京这一路上,朕赶路赶得太辛苦,有些想念爱卿了,所以才来府上看一看。”
这种撩人的话,徐子煜听得不知道该怎样作答,只能站在原地缄默不语,不过面上倒是渲染了一层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气息,这让慕容琰瞧得不太好受。
“爱卿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朕说的吗?”慕容琰不服,凭什么他如火的热情要来面对徐子煜如冰的冷漠?他可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入得了眼的。
徐子煜浅浅低头,心平气和着,“不知皇上想听微臣说些什么?”
“你当真不知道?”
“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明说。”
真不知道你是装的,还是真的?
慕容琰闷了一肚子气,是忍了又忍,最后也不得不好声好气道:“朕此番来只是想问一问你,青叶嫁了人,你是不是就没了侍女?朕每次见爱卿,身边都只有许流芳一个,他毕竟是男人,你一个女儿家,经常在一起总是不太方便不太好,如果你府上再没合适的侍女,朕给你送一个来,你看如何?”
这不过是皇上介意流芳亲近自己的借口,徐子煜明白得很,也不拆穿,直接拒绝了,“多谢皇上好意,不过微臣一向都是让自己人跟着,若换了旁人微臣会不习惯,而且这也都是微臣自己的事,皇上就不要了操心了。”
“你!”慕容琰见徐子煜回绝得十分干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险些暴怒,揪心道,“你就不能考虑考虑再拒绝朕?倒是习了个干脆的性子。”
“既然皇上这样说,那微臣就当是皇上在夸奖微臣了。”
瞧她一副无情无欲六根清净的样子,慕容琰只当是自己“修为”不够,还不足以打动她的真心,也不跟她吃醋计较了,倒是问了他最介意的事,“你那几个随从个个忠心于你,也都各自身怀绝技,此次你拒玉剑山庄的联姻,不会就是因为他们其中一个吧?”
“皇上想多了,拒婚一事和任何人无关。”
这个答案慕容琰满意,只要不是因为哪个男人拒的婚,就说明徐子煜现在一颗真心还没主,那么他就有机会和那些想要接近她的人公平竞争,哪怕是有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许流芳,他也要试一试。
暗自做着打算,慕容琰最后完全没有了酸人的不顺之气,对徐子煜如平常一样的态度,说:“朕离京一个月,虽然在千珏城处理了一些事宜,但是御书房里依旧堆了不少折子,过两天就是季宴了,朕就算熬夜也可能看不完呢,所以朕来找你,是想请爱卿进宫去帮帮朕的忙,替朕分担一些,不知爱卿可否愿意?”
“有……很多吗?”徐子煜怀疑这可能只是慕容琰诓她进宫的借口,但是慕容琰却好似要对天发了誓说:“是啊,御书房都堆了好几张桌子了,爱卿若不信,可以去看看。”
徐子煜琢磨了一番,如今小侯爷也进了京,到时候他也会赴季宴的,而且季宴时间也近了,若真如皇上所说很多折子需要处理,到时候还真怕皇上累垮了身子。
思量片刻,徐子煜最终还是答应了,“既如此,还请皇上先回宫去,微臣晚些再去帮皇上吧。”
“那好,朕就在宫里静候爱卿前来帮忙了。”慕容琰高兴着自己的算盘得逞,担心徐子煜反悔,很快离开了白月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