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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誉王下毒一事,有千月和无良出马,自然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轻而易举。很快,京城里就传出了以武照辉病重之名满城求医的消息,那寒毒,就是御医陈霖也无计可施,而且武岳只会以为是自己是中了寒决而引起的寒毒,并不知道自己是被人下毒。
“不出十日,武岳必死无疑。”
这是慕千月给他预计的死亡之期,也正是徐子煜需要预留的时间。
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
三日之后,徐子煜进宫去,原因是慕容琰突然一病不起,陈霖正在治愈,但是已经过去三天,还没有找到病症的症结。
“皇上,状元公来了。”隔着床帐,苏文禀着慕容琰。
“让他进来。”慕容琰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力,很沉,就像快要死的人。
徐子煜走近前来,由于放着蚊帐所以看不到皇上现在是什么样子,有些担心,问着刚又诊完脉的陈霖,“陈太医,皇上到底怎么了?过去了三日,一点好转都没有。”
陈霖也十分焦灼,说:“老夫也不能明白,皇上的脉看上去没问题呀,让老夫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陈霖,你先退下吧,朕有话要单独和状元公谈谈。”
“是。”陈霖应话,很快退出了屋子,同时,苏文还撵上了房门。
慕容琰伸出一只手来招了招状元公,“子煜,你过来……”
徐子煜走到床前,往帐里瞧了瞧,“皇上请吩咐。”无奈这帐子太密,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样子。
“子煜啊,朕大限将至,可是江山还后继无人,朕……咳咳咳……”说着说着,他竟还咳嗽了起来。
徐子煜不死心地继续探望里边儿,嘴上有意无意地接着话,“皇上这么严重,微臣把千月叫来给您看看吧,他是圣医,专治疑难杂症,您不会死的。”
“不用不用,朕、朕的身体朕最清楚了,这是治不好的……”
听慕容琰这么一说,徐子煜脸色一塌,一把撩开了床帐,骂道:“装个病也装不像,要不要这么幼稚?”随后还丢给他一个冷眼儿。
见被拆穿,慕容琰有些无奈,随即翻身坐了起来,“哎,朕装得有那么差吗?你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徐子煜懒得理他,背过身去“嘁”了一声,妥妥的鄙视。
慕容琰探头探脑地瞄了瞄生气的徐子煜,笑道:“爱卿别恼,朕装病又不是为了骗你,你不要担心了。”
“那皇上倒是说说,为何要装病?”
“因为朕是真的差点儿一病不起。”慕容琰变得认真起来,“三天前朕发现有人向朕下药,若不是朕运气好,也许真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徐子煜有些意外,心思这怎么和武岳是同一天?
瞧她心不在焉的模样,慕容琰诧异了,“爱卿就不问一问,是何人要向朕下毒?”
徐子煜正一正神,假装配合一下,“那微臣请问皇上,是何人要毒害您啊?”
没想到慕容琰只一本正经地回了她五个字,“朕也不知道。”
气得徐子煜真想一脚踹他上天,那眼神如刀,一下一下朝他射过来,恨不得能把他凌迟似的。
“皇上这是吃饱撑着了,没事儿戏弄微臣呢?”她压着火气,不给慕容琰一分好脸色。
“爱卿莫要生气,朕就是正要跟你说说这件事来着。”
“说说您是怎么吃撑的吗?”
被徐子煜调侃,慕容琰有些语尬,倒也不跟她生气,将她拉到床边坐好,这才将话题转到正事儿上,“三天前有个宫女跟朕送来了一碗羹,朕那时候正在看奏折,然后不觉间就被放凉了所以没有吃,让人撤下去,结果那负责撤粥的公公就暴毙了,朕让人检查过,他正是偷喝了那碗粥死的,那遗留下来的粥碗朕让陈霖看过,里面被人下了毒,原本是一种慢性毒药,但那晚那个公公不知是因为什么突然就死了,让朕匪夷所思,所以朕才决定将计就计,故而装了三天的病。”
“也就是说,有人要皇上不知不觉的死?”徐子煜把他所说的话去粗取精,随即又陷入了思考当中。
慕容琰凑近了她耳畔,悄声道:“朕告诉你一件事,近日宫里的太监多了些生面孔,那御林军也有些不对,朕有预感,等不了多久,宫中必有大事发生。”
徐子煜听得玉耳轻微一颤,不觉转头去看定慕容琰,由于俩人挨得太近,叫慕容琰有些措手不及,那精致的五官让他看得一愣,不觉呼吸一滞。
难道是誉王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要提前发动事变了?
徐子煜思索着,瞧见慕容琰的眼睛里映有她的影子,随即撤开了去,“皇上将此事告知于臣,臣知道该怎么做了,请皇上放心。”说着,她站起身来,“宫里有异样,还请皇上多加小心。”
见她似乎就要走,慕容琰忙道:“爱卿有何计策?”
徐子煜深意露笑,“皇上心中是什么计策,微臣就用什么计策,既然您已经开了一个头,那么微臣就等着东风就够了。”
慕容琰听得心头大喜,“爱卿果然懂朕。”
“那么就请皇上好好‘养病’,微臣先行告退。”
从宫里出来,徐子煜眸中就多了一份阴鸷,回府的步子去得极快。
“无良。”一入府,她便去书房写了一封信递给来人,“你偷偷去一趟将军府,一定要亲手交到上官捷手里。”
无良接过信,有些猜测,“小主,是不是武岳那边有动静了?”
“是有些作为,可目前还算不得多大动静。你此次去了将军府以后暂时不要回来,留在外面要随机应变。”
“好,属下知道了。”
秋无良刚刚离去,流芳就从书房门外进来了,并带来消息,“小主,刚刚影花宫传信,宫主提前来了京城,大概还有五日便到。”
这个信息对徐子煜来说无疑是个途的中冒出的多余的事儿,让她平静的心情漾起一波烦躁。
“怎么突然提前了?”可如今这个问题弄清楚了也改变不了事实。她细眉微蹙,琢磨了一下自言自语一声,“五日时间,该是够了。”而后凑近流芳耳畔细说着什么,那眼里时不时闪着精光。
流芳听完,不觉面上一笑,“好,这样在宫主来之前,誉王的事就该尘埃落定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说过要带你们回影花宫的承诺,就该实现了。”
但是流芳又担心,“小主之前让明箫装病拖着婚事,如今明箫露馅儿,恐怕宫主大怒,会将婚期提前,回宫之后,宫主一定会张罗此事,不知小主可想好了对策?”
一提起这事儿,徐子煜也觉得烦闷,沉沉叹了口气,“眼下这么多事哪有时间去想?等过了这几天,剩下的再做打算吧,省得想多了心累。”
流芳默了默,“其实……宫主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小主对明箫没有男女之情,直接和宫主说明这原因,也许宫主就不会逼迫小主了。”
“我若告诉她,那她肯定会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这理由,说服力不够。”
流芳挤出一丝笑,心思若宫主知道小主有心上人了呢?这个理由会不会让她改变主意?只可惜他不能说,因为小主心里是不是有人,只有她自个儿知道,而且那个人,可能还不是自己。
看流芳笑容轻浅,那思绪好像已经飘到了别处,徐子煜提醒他道:“好了别想了,眼下那些都不是重要的事,你就不要搁在心上了,先把眼下的事做好吧。”
“嗯,属下知道了。”流芳应着话,但心里总不是滋味。他对小主有情,可小主对他,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尽管每天都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但是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没有慕容琰来得亲近,皇上还可以打着君与臣的名义和小主任性,但是他不可以,难道是因为身份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