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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至愈深,星月愈亮。
惬意的时光总是过去得非常快,坐久了,徐子煜也有些乏了,她站起来动动腿脚打算下去了,慕容琰赶紧随她的动作起身,“要走了吗?”
“难道四爷还打算在这屋顶待到日出?”
“哦,倒也不是,只是朕不知道你要去哪儿呀?”
“如今青叶和明箫的事已成定局,我当然是回去领罪了。”
徐子煜说得无关痛痒,可慕容琰听得不乐意了,在她跳下之前拉住了她,“你要回去,朕陪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又让我娘把你扔出来?”
“朕……”
“好了,皇上也尽快安排了回京吧,微臣这儿剩下的事就不用多想了。”徐子煜两句话说完,拂开慕容琰的手拉上面纱轻盈跳落下了地。
才起步,这人又上手逮住了她。
“四爷你该回客栈歇着了。”徐子煜被他惹得有稍许心恼,再一次甩开他的手,不想慕容琰快步绕前面拦了她的去路。
“你先告诉我,你这一走何时才会再来找我?”
徐子煜赌气道:“不知道,看情况吧。”
“怎么能看情况?要是情况不妙,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出现了?”
知道皇上是舍不得她走,也担心她不再回京,徐子煜只好耐着性子说:“爷就放心吧,不会耽搁太久。”
但是慕容琰信不过,“可你不是说,至少暂时不会进京了吗?”而后将她拉到路边偏处,把住了她两臂膀,“你的女儿身只有朕和风行知道,你大可放心回京去,朕保证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你就和朕一块儿回京可好?”
徐子煜正想回话,却在抬眸间看到了藏在人群中看着她等着她的流芳,倒是诧异一瞬,也不知道他跟着她多久了?今日青叶大婚,可是全程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呀。
随着徐子煜的视线,慕容琰也看到了那白衣之人,他突然想起这个许流芳在徐子煜心里不太一般,此刻多多少少会感到不舒服。
“四爷先回客栈吧。”徐子煜说着,直接绕开慕容琰就过去了,她看流芳精神不是很好,遂问:“你怎么了?今日影花宫大喜,去哪儿了?”
“小主为何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你可知道属下险些犯了大错,扰乱小主的计划?”
“你说什么?”一开始还听不太明白,可稍微一琢磨徐子煜便恍然大悟,“你不会去闯洞房了吧?”
流芳难堪地把头往旁一瞥,眉头紧皱,“属下看了,那是青叶。”
“你!”徐子煜愠怒,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来这事儿自己也是有错,只好忍下细微的火焰,“可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被误会,流芳更是窘迫了几分,赶紧解释道:“小主想到哪里去了?流芳只想带走小主,并没有打算做别的什么。”
徐子煜丢过去一个冷眼,“你不是挺支持我嫁给明箫的吗?怎么现在又说这种话?”
“不是,属下没有。”流芳只能否定,多余的话不敢说,他怕说多了,又听到她那些伤人的话。
“罢了,只要青叶和明箫无事就好。”徐子煜果然没有再说别的,最后招呼了他,“走吧,一起回吧,省得你们明日四处找人,我还是自己先去请罪得好。”
话一说完就要走,慕容琰赶了两步将她叫住,“子煜,你可要快些回来,我等你一块儿回京,你要记住,你若不出现,我就绝不回去。”
徐子煜有听到这些话,然而她却只是回头望了慕容琰一眼,没说应,也没说不应,很快就和流芳融入了深深的人群中,留下慕容琰暗自叹了声,“子煜,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回影花宫的路走得慢了些,徐子煜在前,流芳在后,两人安静得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直到热闹的城阙被远远甩在身后,流芳才开了口,“如今小主身份已被皇上发现,还回京继续做这一品状元吗?”
“青龙匙还没拿到,肯定是要去的,只不过想拖上一段时间再去。”
“小主是担心皇上会对您起不凡的心思吧?所以想拖延些时日让他缓一下,以免他太过用心。”
心思被猜中,徐子煜停下脚来,“光担心是没有用的,这些事我倒是很有分寸,可慕容琰就难说了。”从今日的相处来看,她怎么会感受不到他那一颗迫切想要靠近她的心?但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以“美人计”的方式去骗取他的信任,这样对他来说太残忍了,可谁知道是人算不如天算。
“都是属下的错,如果属下把皇上的行踪及时告诉小主,让小主有所防范,那么小主的身份就不会这么快被拆穿了。”
是啊,这事流芳的确有错,可眼下事已既出,怪罪他又有什么用呢?
“纸包不住火,你也不要自责了,既是上天注定了的事,早晚都会被他发现的,如今被他撞破也好,他也没有降罪于我,我也就不用担心自己的脑袋了。”
流芳知道徐子煜这是在说笑,毕竟她心里很清楚,就算是慕容琰降罪砍她脑袋,影花宫一干势力也会救她的,哪里就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死去?
就眼下情况,流芳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有些窃喜地对徐子煜说:“皇上既然知道了小主女儿身,又对小主动了心思,既然小主对他没有那份情谊为何不将计就计,从而拿到钥匙呢?这可要比小主您周旋在朝廷之中轻松多了呀,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一旦小主得到了他的心,拿一件东西自然就成了轻而易举之事了。”
“你说什么?”徐子煜没想到流芳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拧着眉看定了他,“你要我利用慕容琰的感情?”
瞧她生气,眼里流露出了狞色,流芳还有些惊讶,“这不是最好的捷径吗?”
一句话,徐子煜终是气得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将他扯到了眼前,咬牙道:“许流芳,你可知道被自己心爱之人利用、伤害是一件多么让人憎恶痛心的事?你想恨不能恨,想憎不能憎,想放又迟迟放不下,每天每夜里满心煎受千刀万剐之痛,仿佛有无数毒虫在心上咬噬,你抓不着,治不好,忍不下,只能活生生地感受着,承受着,一天胜过一天。也许时间能渐渐愈合一部分,但是只要一静下来还是会想起来,那份蚀骨钻心的痛楚依旧那么明显,要真等到完全不去在意了,那都是不想提起害怕提起而伪装出的放下。你怎么能有这么残忍可怕的想法,去利用别人的真心?换作是你,你能受得了吗?”
见徐子煜激动得不像平常的自己,流芳赶紧抱拳认错,“是属下考虑不当,请小主恕罪。”
“嘁。”徐子煜将他推开转过身去继续走,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态,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那些事都过去了快四年,她好像还是会在意,特别是听到流芳说让她利用慕容琰的感情,她恍惚觉得自己也曾被这样对待过,如今看似无碍,偶尔想起来心口还是会隐隐作痛,余伤似乎愈合得比想象中还要慢。
也许是因为当时没有讨个清楚的说法和解释就被穿越过来了,所以心有不甘,才迟迟割舍不净的吧?
想到此,她有些湿了眼角,只好望着天空将这一片湿润忍了下去,对身后的人说:“我刚才有些失控了,对不起,流芳。”
流芳听着,跟在她身后也没有要上前的意思,就这样说:“是属下惹得小主不开心,属下愿意做您的出气筒,只请小主不要难过了。”
徐子煜两把抹了没忍下的泪花,“不难过了,走吧,回宫再说。”而后加快了脚步。
小主受过情伤。
这是流芳唯一能断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