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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慕容琰就在竹村住了三日,但依旧没有等到徐子煜归来,这不免让他心焦火燥,觉得这次她可能是跟他真的玩儿消失了,那颁布出去寻找她的召令早已各个省份乡县,可过去了这么多天,布下天罗地网地找也没人发现过状元公的踪迹,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无处可寻。
这天,慕容琰站在小屋外望着那条通向竹林深处的小路发呆,虽然面上波澜不惊,事实上心里无比思念和难过。
学堂放了学,孩子们涌出来围着他,这几天他和他们互相认识了,可还不熟悉。
最大的丫头见他连着这几天都望着竹林发呆,很是好奇,终于忍不住问了,“叔叔叔叔,您在这里是等什么人吗?我看您还让他们把这间小木屋给打扫了,叔叔是打算在这里长住吗?”
慕容琰垂眸看她,圆圆的脸大大的眼,十分讨人喜欢,遂蹲了下来,又略略仰头看着她迎着阳光绽放的笑颜,“你说得不错,叔叔在这里等一个人。”
女孩儿望了望木屋,“您是在等子煜哥哥吗?”
“子煜哥哥?”慕容琰还是第一次听孩子提起徐子煜,但没想到他们竟然不知道徐子煜是女儿身,只是,“你为何叫她哥哥?”
“子煜哥哥才十八岁,只比我大六岁,我自然叫他哥哥了。”
那言下之意,他慕容琰比这丫头大一轮还不止,就活该被叫叔叔了?这怎么听都让人心里不平衡啊。
见慕容琰缄默不语,孩子继续道:“叔叔,您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天了,还是赶快带着你的这些人走吧,这个木屋是子煜哥哥住的地方,我们不喜欢别人住得太久。而且,你在这里是等不到他的,但凡哥哥要回来,每次都会提前通知我们,到时候屋子也自然会有人来打扫,可是我们并没有收到子煜哥哥要回来的消息,所以叔叔您还是走吧。虽然子煜哥哥在这木屋住了三年,但是自他离开之后就很少来这里了,叔叔您再等下去,恐怕也没有结果。”
小女孩儿的这番话说到了慕容琰的心里,他的希望在瞬间落空,就是想等着徐子煜出现,可如今,那希望好像渺茫了。
一边儿的风行也听见了孩子的话,问道:“爷,咱们走吗?”
此时慕容琰思想摇摆有些不能确定,他不知道这孩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倘若徐子煜当真不回来,那他该怎么办?
还没落个决定,道上就有人来报了,“启禀四爷,刚刚有人来报,说在玉阳城发现了状元公的踪迹。”
玉阳城和竹村刚好是两个方向,但是不管怎么说,听到徐子煜的行踪,总是会高兴,所以慕容琰也没有多加思考,赶紧叫了一行人离开竹村,赶往玉阳城。
而此时,玉阳城外,徐子煜正骑着马站在一处山峦之巅。她遥遥望着玉阳城,迎着山风噙着笑,对身边的人说:“这会儿消息已经传到竹村了,待皇上到了玉阳城,再转到别处。”
秋无良望着她侧颜,想起皇上的境遇,突然觉得有些可怜,“小主,皇上这么多天都找不到您,估计已经气疯了,您再这样透露假消息玩弄他,要是被他知道,一定会被气死的。”
“有什么关系?”徐子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是他自己说的不想见我,那我除了为青龙匙的事要和他谈,也不想见他,如今我走了他也落了个清静,又如此大费周章地来找我干什么?他还叫我一辈子都别想拿到钥匙,既然这样,那我最初的目的就是青龙匙,既然现在拿不到了,我还留在宫里干嘛?不如离开那些个纷纷扰扰的朝堂,自在逍遥去,他愿意找,就让他找去吧。就算知道了会生气又怎样?他抓不到我,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怎么听着,无良也觉得是小主在和皇上置气呢?她这么做明明就是故意整皇上的,是铁了心要皇上着急呢。
只是作为属下,他不敢说也不敢问。
“那我们,几时去竹村?”
“现在就去。”徐子煜说着,调转马头下山。
“小主不担心皇上识破您的诡计,返回竹村吗?”
“他已经等了三日有余了,不会再回去的。”
不管小主作何打算,但只要是她做的决定,他就只会服从。
依旧选择水路,徐子煜赶了几天去了竹村,同时,慕容琰也风尘仆仆地到了玉阳城。
当报告消息的人告诉他,徐子煜跟丢,并且从昨日就不知所踪,叫他差点儿气急攻心,赶紧命人封锁玉阳城挨家挨户查找,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大街上,皇上带着风行从头走到尾,已经找了好几个时辰,所有人都觉得累了,依旧一无所获。
临街一处,慕容琰停下脚步,望着满大街陌生的人,眼中再无希望,这些天来长途奔波,无数次希望都被失望打破,他的确是感到身心俱疲,再加上离开京城多日,国总不可一日无君,他也确实是耽搁得太久了。
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慕容琰叹息了一声,带着哀契,说:“风行,也许你说得对,她若不想让朕找着,朕就当真找不着了,可能这个她在玉阳城的这个消息,都是假的,是朕太过自欺欺人了。”
风行知道皇上此刻很难过,毕竟付出了这么多,又追寻了这么多天,一点准确的线索都没有,看来那状元公是当真不再打算回来了,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皇上,只能问,“那我们还继续找吗?”
“不了吧……”慕容琰心有遗憾,也有不甘心,又一次湿了眼眶,没想到在转身时,无意间看到了街道巷口出现了徐子煜影子,她正穿着一袭白衣,往另一条街去了,叫他看喜出望外,赶紧追过去。
姑娘走得很快,当他们追到那条街的时候,那身影子不见了,慕容琰赶紧招呼,“应该还在附近,分头找。”
大伙儿散去,风行一直跟着皇上,两人穿过人群,精锐的目光快速寻找目标,这时候那影子从一处布纺出了来,继续往前走去。
慕容琰眉宇猛然褶紧,盯着那影子大步奔着跑了过去。
“子煜……徐子煜……”他呼唤着,顾不得撞到路人,很快便拉住了女子。
女子回过头来,模样秀美娟丽,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干净样子,气质和五官都有几分徐子煜的模样,但是她不是徐子煜,只是神似罢了。
“公子是在唤我?”姑娘诧异面前这陌生的男人,倒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文静。
慕容琰干涩地哽咽了一下,眼中是跌入谷底的绝望,颤抖的手慢慢放开了她,无形的痛由心而生,那眼角的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他沉沉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而后绝望地转身,想走,却迈不开腿。
风行赶上才,望了望那个已经离去的姑娘,心里也是乱做了一团。
“她走了……真的走了……她就这样离开了朕……离开了朕……再也不让朕找到……再也……不会回来了……”最后,慕容琰哭到抽泣,哭到战栗,哭到蹲在了地上,惹得来来往往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都嘲笑这么个大男人还哭鼻子。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次,他真的忍不了了,再也忍不了了……
风行跪在地上,跟着红了眼眶,“爷,咱们回去吧,等状元公想通了,也许……也许她就回来了呢?咱们总要有希望才是呀。”
慕容琰一个劲儿地摇着头,“不会了……朕知道不会了,但凡她有半分留恋,也不至于走得这么毅然决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远处,乌云带着闪电雷鸣飘了过来,慕容琰竟然哭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