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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芳微微一笑,极致的容颜显露一丝不着痕迹的杀气,“江湖之中,知道我是寒幽谷谷主的人,该死的都死了,没想到今日竟然遇见漏网之鱼。”
女人听得眉稍一跳,暗叫不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只是意外听说寒幽谷谷主名叫许流芳,但并没见过真正的许流芳。”
“所以你在害怕吗?”徐子煜在她身后嘲笑道,“寒幽谷向来不问江湖之事,几乎绝迹多年,你居然会知道谷主是谁?这个秘密,还真的只有死人才会知道。”
“你不也知道吗?”矮个子男人对她道。
徐子煜却摇摇头,“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人叫流芳,不叫什么许流芳。”
“胡说八道!他一身寒气,脚下结冰,不是许流芳还能是谁?江湖上能用寒诀者就只有他一人,而且……”说到此,女人觉得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赶紧闭嘴,变得一脸惊恐。
流芳无奈地眯了眯眼,“我做得如此保密,没想到还有人知道,真是意外得很。”随即掌上结出无数的冰针,“那么今日你们听到的人,都要死!”
女人将双月刀对准了树上随时可能发动攻击的人,问道:“难道你要将自己的人都杀光吗?”
“怎么会?他们只是眼能观,听不见咱们在说什么,所以只有你们才会死。”
说罢,流芳白袖一挥,那晶莹剔透的针雨稀里哗啦射落而下,杀得那些黑衣人措不及防,死的死,伤的伤,不过那矮个子男人倒是强硬,直接用身体挡住了这些冰针,如同一个厚实的人肉盾牌,而他本人毫无受到伤害。
转眼间带来的人损失得差不多了,流芳见那三人还好好的,没有一丝破损,便收了寒气,问徐子煜道:“要留一个吗?”
徐子煜想了想对三人道:“只要你们告诉我是谁放你们入关的,我就考虑放了你们,怎样?”
“呸,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决不可贪生怕死苟且偷生,要杀就杀,废什么话?!”矮个子男人骂道。
“很好。”徐子煜听得很不高兴,“那我就做一回‘君子’,成全你们。”
青叶道:“你们可以选择两种死法,是要全尸还是粉身碎骨呢?”
“你去吧,直接一刀了结,让流芳少些负担。”
徐子煜话一落,青叶已经如同闪电一般落到三人面前,只见三道阳光折射过眼眸,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就已经被一剑封喉。
流芳看得眯起眼,对徐子煜道:“小主,要不你把那迷踪步的心法也教给我吧,你看她那速度,我目光都快追不上了。”
“那好,你和青叶商量商量,把你的寒决和迷踪步心法交换交换,这样你二人也能相互学些本事。”
青叶不愿意,“我体性本阴,练寒决不是要冻死我?我才不学。”
流芳从树上跳下来,笑道:“可鬼影迷踪步我能学啊。”
“你把寒决练到炉火纯青,对你身体不再有负担,我便把心法给你。”青叶不是小气之人,自是答应。况且这鬼影迷踪步和寒决都是宫主所创,原本是让小主学,但是小主不爱习武,便给了她和流芳,让他俩一人习一种本事,不然流芳哪能建得寒幽谷,青叶也不能成为影花宫排名前十的暗使。
徐子煜牵过流芳的手,与其掌心相对,流芳掌心冷若千年玄冰,在这微炎的夏季,格外冻人刺骨。
她用心感受了一会儿,而后松开去,对他认真道:“又入夏了,你可回寒幽谷闭关一季,等你出来,手就不会这般冷了。”
流芳面色一沉,“小主,属下今年可否不回宫闭关?”
年年入夏都回寒幽谷闭关,但是今年不同,今年徐子煜身在仕途,是非很多,流芳回去闭关,不放心。
但是徐子煜想知道为什么,“理由呢?”
流芳语凝一阵,“属下想等小主拿到青龙匙之后,直接入谷,闭关三年。”
四目相对,徐子煜从他眼里看到了那隐藏在深处的柔色,眨眼挪去,露些笑脸道:“看你自己吧。”而后不再逗留,快步往回离去。
青叶见她走得有些快步,上去拍了流芳一下,“小主让你闭关是为你好,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要等日后闭关三年,你可知道三年的时间有多长?”
“可是眼下小主身边危机四伏,我怎能为了自己而弃她不顾?”
“……”青叶被说得搭不上话来。流芳说得不错,眼下小主身边正是用人之际,他若撤了,小主就多一分危险了。
流芳看徐子煜走远了,赶紧道:“这些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走吧。”
徐子煜刚刚走出树林,周起和明箫在几人的跟随下很快迎上来,同时还带来了一位全身是伤的男子,叫徐子煜看得大惊失色。
“你怎么了?”徐子煜认得此人身上的衣服,正是宫里的禁军侍卫。
“状元公……”侍卫被人抬到徐子煜面前,已经是声干喑哑,断断续续,“皇上……皇上被人追杀,在春阳以南的山道上……风首领受了重伤,护着皇上不知去向,徐大人……大人赶紧去救驾吧……迟了恐怕……恐怕……”
徐子煜听得眼睛越瞪越大,半句话不说,骑上周起的骏马扬长而去,赶得极快。
看徐子煜去得如同疾风,流芳和青叶连忙赶上来,“怎么了?”
明箫着急道:“皇上遇刺,不知所踪。”
“青叶你去安排人手,我先去追小主。”流芳两句话说完,翻上明箫那匹马,也很快消失不见。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青叶脸色苍白,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对大家伙儿说,“咱们得先回百卉庄,只有那儿才有通信影花宫的信鸽。”
明箫知道她心里着急,赶紧说:“你们先回庄里,然后细做安排,我带人前去帮忙。”说罢,也不等青叶搭话,赶紧往徐子煜那方向赶去了。
黄土尘扬的道上,流芳快马追上前面拼命赶路的徐子煜,瞧她焦急到紧绷着一张脸,流芳心里是说不出的闷堵。
“小主,你先等一等……”流芳赶上最前头,拦住徐子煜的去路,让她不得不急忙勒马,那疾蹄的马儿险些撞上。
“你干什么?!”徐子煜气得大叫,一张脸涨得红中透着白。
身后跑过的路黄尘满天,流芳换一口被颠得不顺的气,说:“小主,我们现在只知道皇上在城外以南的山道上,那边什么情况我们并不清楚,你这样贸贸然就去……”
“那你是要我先派人查清楚了再去吗?”徐子煜打断流芳的话,眼中明显有了怒气。
不知为何,流芳却突然话穷,想了想才说出一句,“属下……属下只是担心小主的安危……”
“那就不必要了。”徐子煜再一次抢断,尽管压抑着心焦和火气,但是眉宇间的担心依旧没有褪去半分,“我不信青叶赶来了百卉庄会断了皇上那边的信息。在皇上被人刺杀之前,一定会有鸽子来传信,可是我没有收到,这说明那边的线人出事了,所以我不能耽搁太久。也许……我被人摆了一道。”
“小主的意思是……”
“这次刺杀一定早有计划,我们安排在皇上身后的线人如此隐秘都能被人发现,实在叫人不可大意。”
这一系列分析叫流芳听得意外不及,突然明白了为何小主这次一听说皇上遇刺就如同火烧眉毛,以前无论情势多么恶劣都那么淡定?
这般解释,原来如此。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