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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激吼，雷咆啸，天上一人遭雷劈，底下万教呆头望。
王坤站在荒古禁地中央圣山的神泉池中，看着看着，又走神了，因为他突然发觉自己好像被忽悠了。
“老镜啊，你可真是个不老实的。”
王坤连连摇头，怎么，你想试试看，还是觉得我蠢的可以，准备自己谋划转职当幕后大佬？
这镜子嚷嚷着半天大爷来玩啊，结果在临门一脚前，又说不好意思呀，它是吃素的，真·推拉弹唱，这不是逗傻子玩吗！
须知，傻子要是发起火来，那也是很大滴！
他干脆而认真说道：“事到如今，我想我们是时候来一次开诚布公了。这个地方，我或许会输，但你也绝对赢不了。”
这是他的威胁，要是这面镜子还准备继续吊着的话，说话说一半，甚至恶意引导，他不介意把答应的事情再反悔。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荒古禁地中，他有着一股迷之自信的不怕死，觉得只要是在能力范围内的作，就算作的再怎么折腾，他都死不了。
“好。你知道的比我预想的多，问吧。”
王坤点头，配合的势头还不错，问道：“你能不能知道我的一切所思所想？”
“不能，我说过，你是特别的，哪怕我主动探索，看到的也只是一片空无，就像本不存在。”
老镜越来越活泼了，此刻文字的显示比之前要生动不少，仿佛能让人感知到情绪的存在，有震撼，有真诚。
王坤默然，转头看向深渊。
我这份特殊，是你给予的吗？
如果不是的话，这对你来说也能算特殊吗？
沉默了一会，他又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夺舍我？”
“不可避免，但不奈之何。”
“有什么阻挡？无法夺舍？还是虚空镜？”
“都有，但还有更大的希望！我说过我想成仙，大家都想成仙。”
“嗯，理解。但谁能保证谁一定能成仙，你就这么看好我？你的选择又不是非赌我不可，铤而走险，跟我完全绑定，没有这个必要吧。”
“就算你自己失败了，你也不一定会失败，你可以不靠自己成仙的。”
“我尼……你居然打的这个算盘！难怪你丫的非要做我的本命器，咱俩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王坤嘴角抽搐，这次是真的服了，他就说嘛，荒古禁地如此危险，万物生灵都避之不及，这面镜子怎么会一声不吭的就跟着自己扎进来，原来是求之不得啊！
其实早在九龙拉棺降临在此的那一天，他就很奇怪一件事情，荒奴这种明明该死却就是不死的活死人，怎么会没有引起长生研究之路的广泛关注呢？
原来大家早就眼馋的不行了，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上车的机会，进来也是白搭。
这不，自己这个坑位一出现，立马被占据了。
按照老镜的说法，王坤简直是最理想的成仙载体，集修行混沌体和预备荒奴两重绝佳希望于一身，绝无仅见！
要不是因为不符合虚空镜的意愿，根本就轮不到它这个小虫子捷足先登。
“混沌体真能成仙？”
王坤眼神沉重而飘忽，困惑不已。
到目前为止，他接触的所有深度修行资料，全部的结果都指向一个推断：想成仙，哪家强？混沌之体王中王！
无论姬家，还是姜家，他们的给过来的信息，都是这么一致认定。
而且他们多年来的奋斗，血脉、战兵、技法，也都如是坚持。
可是，恕王坤先知先觉，混沌体能成仙的说法与实际不说对不上吧，起码也是相差十亿八千里！
混沌体的逼格确实很高，吹的也是牛气轰轰，可实际表现真就四个字可以贴上——平平无奇。
虽然他们的暗淡，离不开对比之下的光芒掩盖，但终究不还是沦落到打酱油了嘛。
即便是酱油排头兵，但甭管打多打少，那都是酱油党呀。
做不到独当一面，何异于泯然众人。
“按推测，是的，真正的混沌体就是仙，而且是先天之仙！至少，在这个世界是真正的仙。”
老镜仿佛是抛开了后顾之忧，不再遮遮掩掩，郑重其事的显示出一个终极答案。
“真正……先天……这个世界……”王坤失神喃喃，低头思忖，突然惊道：“你是说混沌体就是仙，仙就是混沌体？只算本世界的话。”
“恐怕是的。天地有损，人亦有缺，真仙不存，假仙当道……所谓的混沌体不一定是真正的混沌体，所谓的仙也不一定是真正的仙，除非超脱，或者登临仙界！”
老镜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将它所了解的终极大秘娓娓道来。
传闻中的混沌体，很可能并不是某一种如元灵体般真实存在的体质，它更可能是一种假说，是无数帝皇探索仙路失败后，推演出来的一颗长生果，既虚妄，又不假。
因为诸多古皇大帝已有断言，万道归一，理论上就可以完全抗衡大宇宙的化道之力，保持生命之轮始终晶莹无暇，无伤痕，无印记，永远如初生，那很可能就是仙。
但要说清楚仙究竟是什么，又是众说纷纭，至今也没有令所有人信服的统一答案。
它可能是成道之后的一种终极境界，万劫不朽，永恒不灭。
它也可能是一种长生之存在，虽能永生不死，但并不一定不能堙灭。
“哦，原来是这么个道理啊。”
王坤徐徐点头，问出了一个长久以来的疑惑：“难道以大帝之尊，也无法做到万法归一吗？”
在他想来，一法通，万法透，当一个人在某一领域强大到极致后，去碰撞别的领域，就很容做到触类旁通，在极短的时间内，领悟其他的道法原理，并快速掌握。
由此继之，成之，即可生生不息，久功则极数知之。
古往今来，但凡能成帝者，俱是天纵神姿，才情高绝，理应都能成就这所谓的混沌体才是。
“大帝怀玄抱朴，若是时间足够，自然可得天下理，成乎其位。可是不同的道法本源虽然相生，但也相克，尤其是吐纳两种截然相反的本源力，动辄就会粉身碎骨，形神俱灭。而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物极必反，剥极则复，比如阴阳媾其精，交感道自然。”
“阴阳共济，天下称皇，这么说我是天生的混沌体粗胚呗。”
王坤默然无语，难怪自己这练练，那修修，一顿瞎七八胡搞，不仅啥恶果都没有，还飞的很高。
“可是对于大帝来说，这也不算难吧，怎么会时间不够呢？”
连自己这种小卡拉米都能玩的转，还能难得倒那些牛人？
不老实镜，你莫非是在逗我？
“这个问题等你进入仙台秘境，自然而然就会明白。”
老镜说如果都是些大而化之的道理，它说也无妨，但那些细微的修行体验，它无可奉告。
“行，我也不想糟蹋探索欲。”
王坤没有逼问，求诸人不如求之己，要是什么都养成了靠别人喂，自己就算有四个腰子，这辈子也注定萎靡不振。
于是他换了个问题：“那你说说我现在算什么体质吧？”
如今的他，也不再是无名之辈，以后跟人交流，该有自己的正式旗号。
“你的体质闻所未闻，不过有一最相似的，神族的双子至尊，一奶同胞，一阴一阳，你应该是这一体质的变异体，嗯……不完全变异体。”
接着老镜说出了一则不见于记载的隐秘。
所谓神族，是人族中体内流淌有诸神血液的至强种族，是一个太古神魔血脉的集合体，也是一个实验混沌体的半产品。
是的，神族并不是纯天然的体质，它是人造体！
“尼玛，敢问是谁的手笔？”
王坤震得目瞪口呆，心肝儿乱跳，万古大黑手啊！
一库一库救命啊，本宝宝要窒息了！
“神族内部传承一句话：天地鬼神共拜帝尊！”
老镜表示，没有人肯定是帝尊，但也没有任何大帝否认是帝尊。
王坤头皮发麻，背脊凉飕飕，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以前虽也偶有惊吓，但这次完全不同，这是自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惊恐。
我滴个娘嘞，帝尊，他还是个活的啊！
哗啦，泉池荡漾，水花一跳三尺高，王坤钻进了水里，吨吨吨吨吨喝了起来。
就是这个头晕的感觉，要醉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怕的。”
老镜以感叹的语气显示，终于看到这小子破防了，难得呀。
它一度以为王坤没有恐惧因子。
之前那么多的大秘密，仙金啊，大帝啊，成仙啊，他虽惊不怕。
之前说他被荒古禁地选中了，以后的结局极可能是荒奴，他丝毫不慌。
“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听到帝尊的名字反应如此之大？”
老镜表示很好奇，站在近在咫尺的深渊边，不担心底下的意志，反而去恐惧一个早已消逝于数百万年前的存在，你太反常了！
“你能搜集资料吗？还有功法稀珍什么的。”
王坤坐起身来，双手环抱膝盖，眼神深邃而清澈，显得格外安静，仿佛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可以。”
老镜仿佛看到了一颗沉睡的种子，即将破土而出。
“等叶凡来了，你接他上来吧，其他不要打搅我。”
王坤平静的吩咐，然后闭目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