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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张国建自然是一清二楚。
在张国建的记忆里，儿子的学习成绩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这也是他一直对儿子参加高考没信心的主要原因。
可儿子也一直在颠覆着张国建的固有认知。
儿子之前作文也很差，但现在不照样在接二连三地发表文章吗？
这时，陈伟国对王东海说：“那你亲眼看见成绩单了吗？”
王东海笑道：“我没亲眼看见，可好多人都看见了啊！”
“老陈啊，你要是不信，那咱就再打个赌呗？”
“还赌一只全聚德烤鸭，怎么样？敢吗？”
王东海说着嘬了嘬牙花子，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老陈，跟他赌！”
“老陈，咱不能怂啊！”
“靠！不就一只全聚德烤鸭吗？老陈你到底在犹豫个啥嘛！”
“哈哈！我感觉这次东海就是想抛出个假消息耍着老陈玩儿。可现在看，老陈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陈伟国同志，你不能被他吓住啊！不然你一辈子都会落笑柄的！”
周围的工友都在拱火。
陈伟国看了一眼王东海，这小子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看上去狡黠得很，没准还真的是在耍着自己玩儿。
他又看一眼张国建，张国建一直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一直没说话。
陈伟国心里有底了。
他心想，张国建作为张红卫的父亲看来对儿子高考考那么多分都没有一点信心。
497分，距离满分只差3分，张红卫怎么可能考这么多？
“我跟你赌！希望你到时候别耍赖！”陈伟国叫道。
王东海就等着陈伟国这一句呢。
他一拍巴掌，对周围的工友说道：“大家都听见了吧？都给我们做个见证啊！”
“谁耍赖皮谁就是王八蛋！”
陈伟国一听王东海的语气，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卧槽！不会是又上当了吧？
他还真动劲儿了？
陈伟国感到有点儿不妙。
“那个，我，我再想想……”陈伟国缩了缩脖子说道。
他还没说完呢，就被周围工友的唾沫星子差一点淹没。
“草！陈伟国，你不会是想赖皮吧？”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都说了要跟王东海赌，说出来的话难道是放屁吗？”
“伟国，老伙计，你都答应了再反悔，这可不太爷们啊！”
陈伟国心里这会儿很苦涩。
不过，他也没办法。
工友们已经把他给架到火上烤了。
“我怎么特么的感觉你们联合起来在耍我呢？”陈伟国有点儿恼羞成怒了。
王东海笑道：“老陈，你想多了。”
“我刚从外面回来，今天高考成绩刚发，串通个毛啊！”
“我也是刚才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听见俩妇女跟那大声议论呢，听了一耳朵，我觉得这消息火爆，就回来讲一下。”
“你不一定输，别紧张！”
就在这个时候，车间主任张世海大步走了过来，我说：“你们特么的在干啥呢？赶紧干活啊！你们吵吵得厂房都快要被掀掉顶了！”
众人哄笑着散开去干活儿。
陈伟国赶忙问了一句：“主任，我听说张红卫的高考成绩497，是真的吗？”
张世海点点头说道：“预计等一会儿，厂里的广播就会播报这个消息。”
“考试委员会已经通知了咱们厂领导！”
“好家伙，据说，全国第一啊！放在古代，这就是状元郎！”
陈伟国一听，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想哭……
上一次上了王东海一当，没想到，这次又被坑了一道。
我的10块钱啊！
陈伟国有点儿肉疼。
他一个月现在工资只有70多，10块钱50斤面粉，够他一家子吃半个多月了。
其他的工人这会儿也都竖起耳朵来听着呢！
听见张世海的话，大家发出了一阵的欢呼声。
张世海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这什么意思啊？”
王东海笑嘻嘻地说：“我刚才跟大家说张红卫考了497，老陈不相信，我就和他赌了一只全聚德的烤鸭。”
张世海笑着看了陈伟国一眼说：“老陈，我怎么觉得你当大冤种还上瘾了呢？”
陈伟国苦笑：“主任，我了解红卫这孩子，打小调皮捣蛋成绩一塌糊涂，我想不通他怎么一下子就能变成学霸……”
张世海用手指头点了点他说：“你呀你呀！”
“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吗？”
“人家张红卫同志去插队了三年，回来就脱胎换骨了，说明人家顿悟了啊！说明人家浪子回头了啊！”
“这有啥想不通的？”
“活该你当大冤种！”
“你记住，永远不要看不起一个年轻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能爆发出怎么样的能量！”
“老陈你愿赌服输吧！”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张国建这个时候才确信了自己的儿子高考考了497分这件事。
“哈哈哈！我儿子厉害！”
“这下子，他北大没跑了！”
王东海摇了摇头，说：“国建啊，你这比别人的反应慢了好几拍啊！”
“大家刚才热热闹闹说了半天，你一言不发，现在才开始高兴起来了。”
张世海微笑道：“主要是高兴得晕乎了吧？”
“哎！看看人家国建同志养的儿子，再对比一下自己的儿子，沮丧啊！”
……
其实，在聂彩霞把张红卫的高考成绩通知单送到张红卫手上之前，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高考成绩。
出成绩的这天下午，张红卫从枪械分厂回来自己的办公室，他正在喝茶看报，打算歇一会儿找找灵感，再写一篇文章呢，他的办公室的门被敲开了。
王先勇一阵风一般进来，高兴地说道：“红卫啊！我这才知道你今年也参加高考了啊！”
张红卫愣了一下，他随即意识到：今天高考出成绩了。
成绩单需要自己到教育局领取。
他这么一忙啊，就把这件事情给忘掉了。
张红卫点头：“是，我参加高考了。”
“不会是成绩单被送到咱们单位了吧？”
王先勇咧嘴笑着说：“那倒没有，但是，我们接到了相关部门的通知，你今年高考考了497分！全国第一！”
“太厉害了！”
“你是咱们首钢的骄傲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