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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李信自然满脸懵逼，“是啊，泾水、渭水，经常雨季改道，这还不是常识么，老将军这是怎么了，何故如此激动啊？”
“是啊，渭水会改道的啊……”
“王翦啊，王翦，这么重要的常识，你怎么就给忘干净了。”
王翦喃喃。
说起这话的时候，是真恨不得抡圆了，给自己两个大耳巴子。
再回神，也顾不得身旁李信了。
腾地从座位后起身，就朝外面站立的亲卫，高呼起来。
“去！快拿纸笔，老夫有急事，要修书给河渠令郑国，郑大人。”
“修书给郑大人？”
“王老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李信听了面上也多了几分好奇。
而听他问话。
对面王翦却不言语，只是低头自顾自的奋笔疾书。
不多时功夫，一封书信已经写完。
李信全程旁观。
等到亲卫拿着信件匆匆退走，营帐之中，再次剩下自己和王翦两人后。
这才有些绷不住，开口朝着对面王老将军又问起来。
“王老将军，你这忽然八百里加急，要人休书一封，送给河渠令，就是为了专门询问十八年前渭水改道一事？这事情和今日我等灭韩之战，有什么关系么，渭水并不流经韩国境内吧？”
“没有任何关系。”王翦起身，坦诚回话，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不过这事儿，对于老夫来说，格外的重要！甚至比起灭韩之战，还要重要百倍！”
“比起灭韩之战，还要重要百倍？”
李信听完这话，也是色变了。
怎么也没想到，会从王翦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
不过对面王翦，明显没打算再继续深谈。
看他没有细说的意思。
李信自然也不好再多问。
再看对方已经完全没了继续谈论军情的心思，夜又已经深了，只能拱手，先行告辞。
而看李信退走。
王翦却没休息。
看着那扑闪着翅膀，消失在夜色之中的信鸽。
心中反倒是感觉越发的焦躁。
就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在那焦急的踱步起来。
亲卫生平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王老将军。
心中暗暗称奇。
不过这还没等他多想。
当晚功夫。
王翦就已经按耐不住心中好奇，带着亲卫一同出了营帐，朝着弓兵营的方向赶了过去。
一切的巧合凑在一起。
就算最后不是真的。
王翦觉得，自己也应该当面看看那个叫夏玄的少年了。
但匆匆赶到弓兵营后。
得到的情报，却让他感到非常的意外。
“不在营帐之中？这么晚了，那他在哪？”
亲卫回话，“好像是还在演武场训练。要去将他给叫回来么，将军？”
“不必了，我等一同前往演武场，去看看情况吧。”
王翦想了想，拒绝了这个提议。
再次迈步，就朝着演武场的方向赶了过去。
虽然动身之前，心中就已经有所预料了。
不过等真到了现场后。
再看着场中那月色之下，挥汗如雨的少年。
面上则不免又多了几分唏嘘和感慨。
倒是终于明白，为什么王离那小子，最近这一段时间训练这么刻苦和努力了。
都说见贤思齐。
和这样的卷狗在一起，不努力才有鬼了。
想着，王翦回神，忍不住朝身旁亲卫又问起来，“这小子，一直都是这么训练的？”
亲卫点头，“根据弓兵营老卒的描述，是这样的。这少年的训练量，一直是同龄人的数倍往上。”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迈步。
不过这还没等靠近。
演武场中的少年，明显已经有所察觉。
扭头说一脸警惕的看向了两人的方向。
“什么人？”
“我们……”
亲卫第一时间，要表明身份。
不过却被王翦拦住，并没有透露身份，只是单纯的通报了口令。
听口令正确，夏玄戒备的心这才收敛了不少。
再看来人这一身戎装，更是暗自心惊。
大秦军制严明，对于甲胄，自然也有严格的规范。
面前来人，他虽然不知是谁。
但一身披挂，上方还绣有龙虎纹路，一看就不凡到了极点，身份更是不言而喻。
所以回神后，夏玄也是第一时间躬身下拜，行礼起来。
“末将拜见将军！”
而看他此刻跪拜。
对面王翦眼神却不免瞪大。
心中更是因此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先只是在军营外惊鸿一瞥而已。
他虽然觉得眉眼相似，没太过放在心上。
但等今日，凑近再看。
他发现，自己还是大大低估了这两者的相似程度。
这都已经不能说是相似了，应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才对。
‘难道夏丫头当年真的没有死？’
‘难道这真的是天意，知道老夫苦寻多年未果，所以老天开眼，直接将那丫头的孩子，送到了我的面前？’
一念及此。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军神王翦，衣袖之中的手都不免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而他这边是心潮澎湃，思绪万千了。
面前夏玄则是跪的腿都快麻了。
旁边亲卫都看不过眼了。
小声凑到了王翦身旁提醒了句。
“将军？”
王翦这才回神，装作随意的摆了摆手，“哦，没事，起来吧。”
“谢将军！”夏玄起身，“将军来这儿是找人的么？”
王翦立马摇头否认，“不是，老夫就是……咳咳，老夫就是晚上睡不着，出来随便逛逛而已。”
‘随便逛逛？专门横跨了大半个军营了，这是随便逛逛？’
旁边亲卫听了，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
不过亲卫又不是白痴。
他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多说什么。
当了这么多年亲卫，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点。
所以此刻非但没有戳破王翦点心思，反倒是识趣朝王翦这边拱手，找了个借口，要去巡查四方，给王翦二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王翦听了，欣然应允。
转头就朝夏玄这边，又招了招手。
“你这娃子不错，够机敏，正好陪老夫走走吧，散散心。”
陪你走走？
咱们之间很熟么。
夏玄很想说，自己今天给自己定的目标还没完成。
但面对将军的命令，他哪里有拒绝的资本。
只能乖乖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了王翦的身后。
两人走着，王翦假模假式的问了下夏玄的名字，籍贯，年龄后，就直接切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