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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恭贺王上，刚李斯丞相说，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现在看，这少年英杰是早就已在秦瓮中才对。就算没有六国才子，也无大碍，光凭我老秦人，一样可荡平天下！”
赢傒言语振奋。
作为赢氏宗主族长的他，对于英才方面，意见一直和李斯相左。
而这正是嬴政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执政十八年。
他帝王心术早就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所以今次看到以赢傒为首的老秦人和李斯等人争锋相对，并不劝说。
只是转头，将目光看向了身旁李斯。
李斯听赢傒如此说，果然激动，立马站出来为其邀功道。
“王上，此人当赏！当封文爵！”
“此子为武卒，封文爵何意？”
赢傒争锋相对。
眼看就要当庭辩论。
主位上，秦王却忽然又是一个摇头。
“不封爵位。”
“不封爵？王上，此子虽然年轻，但今次功勋甚高，不封爵，怕是难以服众。”
李斯色变，提醒道。
“你们说的，寡人自然明白。不过这并非是寡人所说，是此子自己所要求的。”
嬴政微笑。
说出了王翦心中所说，夏玄的要求。
“啊，这……”
众人听完，都是愕然。
便是李斯也是意外，“此子倒是好大的魄力，这是料定了这次南阳战场，他一定能够出人头地了么。”
“这才是寡人欣赏此子的原因，少年志气高过一切。”
嬴政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满意。
转头，立马朝后方站着的赵高，吩咐起来。
“去吧，赏金丹一枚！勉励此子修行，让他南阳之战多多杀敌建功，日后若是真成了将军，寡人亲自为他披甲！”
“喏！”
赵高躬身，就要退走。
嬴政这才想到什么，又问道。
“对了，王翦心中没提，你可知道，此子姓甚名谁？”
一般人是不值得祖龙铭记的。
但光凭这份魄力和少年心性。
嬴政罕见询问起了一个少年的名字。
“姓夏，全名夏玄。”
赵高躬身。
这话一出。
场中霎时安静下来。
尤其是赢傒这个老臣，神色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倒是有些明白，为何赵高一开始，并不主动提起此人姓名了。
实在是，夏这个姓，在眼下的朝堂。
皆然成了某种禁忌般的存在。
“倒是缘分。”
良久沉默后回神，嬴政再开口，竟是将刚给的奖励，又翻了个倍。
“去，将这金丹换成九窍金丹吧。”
有文官见此色变，忍不住站出来提醒起来。
“王上……九窍金丹何其珍贵，便是阴阳家一月也只能炼制数枚而已，为洗筋伐髓第一圣品丹药，怎可轻赏？”
“你在教寡人做事么？”
嬴政抬头，眼神忽然锐利起来。
瞬间威压便如山海一般，朝那臣子倾轧而去。
恍惚之间，他只觉嬴政衣袍之上所绣五爪金龙，重新凝为实质。
张开血盆大口，朝他扑杀而来。
只是一眼。
那文臣便就吓得面如土色，惶恐叩首道。
“微臣……不敢。”
见此场景，余下朝臣就算有所微词，自然不敢再说出口来了。
朝会至此，无疾而终。
半个时辰后。
心事重重的李斯，刚刚回府。
管家便就拿了封书信，递到了他的面前，道。
“大人，您上朝的时候，胡亥公子专门遣人送来了拜帖。”
“公子胡亥？”
李斯愣了下，再回神，是毫不犹豫的回绝道。
“回绝了吧，另外，让胡亥公子这些日子少去我府上走动。”
“啊，老爷，这是为何？”
“大人不是才说最近开始，可以尝试着和公子胡亥多接触科技接触么？怎么这人家主动找过来，反而拒绝了。”
管家不解。
李斯抬头。
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那人一眼。
“老奴……老奴多嘴了，老奴这就去办。”
家仆瞬间会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
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立马待着拜帖，匆匆离开。
李斯就这么一个人走到了书房。
关上书房大门之后。
再回忆起刚刚朝会上，嬴政的举动，原本如同坚冰一样的脸，这才多了几分变化。
“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姓氏而已。王上竟然将奖励，给朝着上面凭空又翻了一倍。
这都过去多久了。他为何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么。”
“看来只是单纯的长相相似，并不足以取代那个女人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啊。”
李斯喃喃，无法理解那个叫夏阿房的女人，究竟拥有怎样惊人的魅力。
他只知道一点。
那就是秦太子之位，怕是近几年内，依旧不会有所着落了。
在秦王一统天下，横扫六国，或者忘掉那个女人之前。
这秦太子之位，只怕无人再有资格染指。
……
“啊？”
“公子胡亥，不是秦王最为宠幸的小儿子么，为什么，你说他性格乖张，敏感易怒？”
奔赴前线的路上。
秦军临时演武场。
这几日。
王离一有空闲就在和夏玄这边对练拆招。
两人一边拆招，一边闲谈。
听他提起印象之中胡亥的性格。
夏玄只觉和印象之中出入极大。忍不住开口，在那是又问起来。
“这种被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就算无法无天，也不应该敏感易怒才对吧？”
王离道，“胡亥确实是被从小宠大的，但是他得到的，是原本不属于他的宠爱。”
“不属于他的……宠爱？”
夏玄愣住。
觉得这番话多少有些烧脑。
“都说母凭子贵，实际上绝大多数都是反过来的。
尤其对于君王而言，若非嫡长子这种具有正统血脉的。
其他子嗣是否能得到君王垂青，就只看一点，那就是他的母亲在君王面前是否得宠，不是么。”
“他母亲胡姬应该挺得宠的吧？”夏玄想到史书上的记载，虽然知道这是高武大秦，想来也不会出入太大。
所以说将信将疑，又问起来。
王离见此，终于收枪。
这也是接触久了，真把夏玄当自家兄弟了。
再看四下无人，这才凑到他耳畔，低声补充起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母妃是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啊。”
“影子？”夏玄愕然。
王离点头道，“不错，他母妃胡姬，本也只是民间歌姬而已，但因为长相酷似阿房女，这才被特招入宫。甚至直到今日，都还没有被正式封为妃嫔，更别说王后了。”
“这样的宠爱，延续到胡亥身上，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
最后反问。
听到这话，夏玄这才似有所悟。
“所以，那公子胡亥，就是因为分辨不清，秦王陛下究竟是在宠爱着他，还是宠爱着阿房女的孩子？”
王离感慨，“别说他了，文武百官到现在也没分清楚过。”
“估计除非那传说中的阿房女死而复生，不然估计谁也不会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