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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误人子弟了？”
林辰尚未来得及反驳，却见最后排的少女，不服气地站了起来，“修为有高低，学识还分贵贱吗？这位师兄教得极好，请你别为难他。”
“……”
邱简沉着脸，冷厉的目光穿过林辰，钉在少女身上，“既然你明白学识无贵贱，那是否知晓，长幼有尊卑？”
“师兄在谈话，你一个未入门的弟子，哪来的资格说三道四！”
“我——”
也不知道这愣头青师妹哪来的胆子，面对一位执事，竟还想出声反驳。
林辰颇为无奈地抢先打断道：“小师妹，你先坐下，将我方才所讲在心中梳理一遍。”
“哼！”
少女冷着脸，气呼呼地坐回蒲团上。
咦，还挺乖。
林辰内心松了一口气。
这倒并非是他多怕邱简，而是在宝镜即将异变的节骨眼上，不愿节外生枝罢了。
说到底，邱简以往只是私下找他麻烦，为何这次偏偏当众羞辱他？
一来，有了由头；
二来，身份够了，无须担心得罪裴师兄；
最重要的是，余娇怕是很快就要找过来了。
邱简身为狗腿子，自然要提前过来敲打敲打，以便过几日让他屈服于对方的石榴裙下。
想明白这些，林辰便暂且放下了与其针锋相对的心思。
实力不如人，身份不如人，后台也不如人，现在斗，不是自找苦吃吗？
思绪如电光，不过须臾。
林辰不着痕迹地碰了下腰间装着宝镜的储物袋，又深吸口气，才不卑不亢地面向邱简道：
“此事本是裴师兄负责，只因关键时候事务缠身，他才暂且托我顶替两日。”
“在此之前，裴师兄自然考校过我——”
邱简眸子一眯，正要说些什么。
林辰立刻加快语速，免得再跟对方扯皮：
“不过既然邱执事觉得我学问不够，那在下也无颜留在此地，只是希望执事能安顿好这批新弟子。”
见他如此识趣，邱简无话可说，只得冷哼一声，傲然道：“何须你说三道四，我自会亲自教导。”
“我方才讲到……”
“你不过炼气二层，能懂多少？前面定有错漏曲解之处！所以，我会重新讲解一遍，你就别站在这里碍眼了。”
“……”
切，我上一世好歹也经过信息时代的洗礼，领悟力会输给你？
连裴师兄跟我探讨时，都时常被我深中肯綮的剖析惊艳，你不过刚晋升外门，少小看人了！
林辰心中郁闷，明面上却只是拱拱手，扫一眼众多新生，转身离去。
“话说，这新来的小师妹还真是初生牛犊，脾气上来，真就连执事的面子都不给，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底气……”
“她倒无关紧要，我受裴师兄所托，本应多加照顾安若兮，现在一去了之，该怎么才能不负所托呢？”
林辰嘀咕着，忽想起小姑娘怕生和自卑的怯懦模样，顿时心生一计。
……
城西，冶铸坊。
离得老远，丁零当啷的声音便不绝于耳。
林辰轻车熟路地来到曾做过事的地方，找到一张熟面孔。
“见过丁师兄。”
“哟，林师弟。”
一名身着乌黑长袍的寸头青年放下铁锤，抹抹额头上的汗珠，随口道，“怎么，前些天从我这买的火源晶用完了？”
“师兄说笑了，那玩意我一颗能用好几次，还剩下许多呢。”
火源晶，就是林辰上午用来做火锅的燃料，类似上辈子的酒精块，只是它得用灵气引燃，且耐用得多。
“这次过来，是想拜托师兄打造一只面具，质地要软，留出左眼部分，尺寸大概……”
林辰详细描述了要求，说罢，补了句，“方便做吗？”
“唔……”
丁师兄思绪片刻，干脆道，“材料费一块半，手工费半块，合计两块灵石，你若急着要，预付一块，明日此时来取。”
“那就麻烦师兄了。”
林辰觉得价钱很合理，十分痛快地掏出灵石。
接下来，他径直返回巷中房屋。
中午那顿蔬菜火锅，可是蕴含充沛灵气的，他本就打算吃完在屋内炼化，谁知中间发生那么多变故。
如今耽搁了个把时辰，体内还残留些许，浪费可惜。
……
不知何时，漫天的阴云散了。
被连绵春雨打压了好几天的太阳，此刻自然憋了一肚子火。
只见它怒火冲天，喷薄而出的残阳霎时便将天际霞光灼烧得通红。
可怜一排大雁错把落霞作熔金，飞呀飞，撵啊撵，却总也碰不到那一抹抹金灿。
林辰站在院内，看着高空掠过的大雁剪影，心跳越来越快。
片刻后，他见恼火的太阳偃旗息鼓，暮色降临，猛然钻进屋内，插上门闩。
掏出宝镜，果然，镜面变了！
当林辰点击镜面后，浮现的不再是简简单单的试炼内容，而是一堆井然有序的蝇头小字，跟一份合同似的。
【“命定孤”认主协议】
你已完成初始试炼，请选择认主方式——
「丁类」
初始奖励：无
失败条件：缔结道侣（与异性双修，与异性举办成婚大典，同时满足以上两点，视为缔结道侣）
失败惩罚：镜离
千年存活率：千无一
「丙类」
初始奖励：纯雷灵根
失败条件：缔结道侣
失败惩罚：道消
千年存活率：百无一
「乙类」
初始奖励：额外获得《九天正雷妙法》
失败条件：缔结道侣
失败惩罚：身死
千年存活率：十无一
「甲类」
初始奖励：额外获得“太古苍龙血脉之种”
失败条件：缔结道侣
失败惩罚：魂灭
千年存活率：十一二
（注：认主后不可更改协议类型，请慎重选择）
……
“这也太现代化了吧！”
林辰都看呆了，甚至忍不住隔空喊了两声“系统”，但并没有人搭理他。
他只得独自思量起来。
首先，宝镜认主后，一旦缔结道侣就算失败，而缔结道侣指的是同时满足“双修”和“婚典”两个条件。
林辰自恃，这很简单，毕竟他本就一心向道。
退一万步讲，即便有人强行夺走他的元阳，对方总不能还强迫他举行双修大典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其次，四种认主方式失败后的惩罚，按照他的理解，分别是解除认主、修为尽失、一命呜呼和魂飞魄散。
那综合看来，乙类最好——
既能获得稀有的雷灵根，还能拿到匹配的功法，即便失败，也就是这一世身死，说不定还有再次穿越的机会。
问题在于……
“千年存活率是什么玩意？即便我得到这宝镜，最高也只有一两成的生存率……”
林辰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这个修仙界有这么危险？还是说，千年之内，修仙界会出现什么浩劫，如果我不能借助宝镜尽快强大，生存几率就微乎其微？”
相比“不到千分之一”、“不到百分之一”的存活率，“十分之一”与“一两成”的区别不大。
林辰还真倾向于选择乙类——如果描述是“十之一”而非“十无一”的话。
十无一，是不到十分之一，只看字眼，谁知道具体概率是多少？
较真来说，千分之二也算十无一呢！
“这样看来，还是甲类更靠谱啊……”
思前想后，林辰一咬牙，“拼了！”
“修仙界又不是没有让人魂飞魄散的手段，到时候被人用歹毒手段干掉，也会丧失投胎转世的机会，还不如搏一搏！”
想着，他一伸手，点在「甲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