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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川次郎死了。
在开门之前，姜川将人偶和特制枪都带在了身上，唯独将那柄军用短刀藏进了沙发里。
说实话，姜川也没想到早川次郎会这么无耻，这么让他生厌。
在早川次郎一边抽着烟一边高谈阔论的时候，姜川的眼睛就一直在盯着他。
随着早川次郎每说出一句话，他心中便会多出一分想要做某件事的冲动。
看了一会之后，姜川就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似乎并不难。
而且无论从实际利益还是情绪价值来看，都十分值得去做。
于是他伸手，将刀从沙发中拿出，干净利落地对着早川次郎的脖子砍了下去。
早川次郎才刚吸了一口烟，正准备过肺的时候，颈动脉连着气管就被划开了。
他没能做出任何反抗的举措，血渍带着烟雾就从他喉咙的伤口间喷涌而出。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里，早川次郎没能发出什么声音。
他只是抱着不断飙血的脖颈做了一番无用的挣扎，便满脸疑惑地断了气。
直到临死之前的十几秒钟，他的眼神中都只有疑惑。
就像是在问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会被你这样的小毛孩杀掉？”
姜川也随之意识到，在末日之下的霓虹国，像早川次郎这样的脑回路，似乎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
他们被多年养成的社会习惯所束缚，习惯了社会和职场上的压榨与被压榨，于是在面对姜川这样的年轻小孩时，自然而然地就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这或许也是自己作为年轻人的一个优势？
姜川随便翻了翻早川次郎的衣服口袋，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车钥匙。
果然，这货甚至根本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身上最重要的筹码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带在了身上。
沙发和茶几上溅满了鲜血，姜川的心情却出奇地平静。
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但却感觉和上一次驱使人偶杀掉调查员时没有什么区别。
换做过去的自己，肯定不会这么冷静吧？
难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变化吗？
然而很快，安藤春雪听到异动，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当她看到客厅里这血腥的一幕后，双腿竟直接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随后她便快步冲进了浴室，抱着马桶大吐特吐了起来。
吐到胃里空无一物，安藤春雪又干呕了一会，这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她打开水龙头，洗净嘴角的污秽，这才浑身颤抖地走出浴室。
而在在走出浴室的瞬间，便与守在门外的姜川打了个照面。
安藤吓得尖叫一声，接着后退半步，差点又跌坐在地上。
好在姜川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春雪，你先进卧室休息吧，外面这些我来处理。”
“不用担心，他已经死了。”
姜川看着安藤春雪的脸，尽可能用温和地语气对她说道。
“可……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即便是之前被困在便利店时，安藤春雪也没有亲眼见过人杀人。
虽然他知道，那种事的确有在发生。
但她只是一直不愿去相信，在她的内心深处，仍然在期待着一切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
姜川叹了口气。
“为了我们，春雪。”
“因为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我一直都没和你讲过这些事。”
“虽然我们过着平淡的日子，不愁吃穿，就像以前一样。”
“但你难道真的认为我们能一直待在这间公寓里吗？”
听到姜川这番话，安藤春雪的身体渐渐颤抖起来。
旋即，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脸上落下。
“我们过去的生活……真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吗？”
姜川心中一疼，伸手紧紧抱住了安藤春雪。
“不会回来了，但是没关系，一切有我。”
“有我在，你永远都会像现在一样安全。”
“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和过去一样……甚至更好的生活。”
姜川说这些话是认真的。
他有农场空间，只要能逃出东京，找到一处人烟稀少的住所，并且在周围建立好防御措施，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在那里过上隐居的逍遥生活。
不需要担心丧尸袭击，更不需要担心什么管理局。
安藤春雪将小脸深深埋在姜川的怀中，泪水渐渐停了下来。
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之前被调查员袭击的那天，她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姜川安然无事，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的时候，她情绪瞬间崩塌的同时，心中却是无比地安心。
同时产生的，还有随之而来的，针对姜川的爱意。
不，考虑到那之后他们做的事，那不仅仅是爱意。
难道这种悲伤之后的安心感，会打开自己的开关吗？
安藤春雪这样想着，便踮起了脚尖，深深地吻住了姜川的嘴。
……
十分钟后。
“安藤小姐，安藤小姐！”
“不……”
两人在房间里再度打开了联机游戏，加载了双人版的战争模拟器。
今天的安藤春雪似乎对这款游戏很感兴趣。
她将那双劲爆的双腿盘住，支撑起身体，忽然抬起手捏住了姜川的耳垂。
“叫我春雪……就像刚才一样。”
两人联机的网速很顺利，安藤春雪也不顾自己身体不适，玩游戏的热情甚至比之前几次更盛。
甚至游戏进程也一度由她占据了主动权。
时至今日，安藤春雪终于想清楚了，姜川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并不是什么末世特有男女关系，根本不是。
事实其实一直都摆在那里，也一直都很明显。
只不过是她那点可怜的自尊，让她始终不愿承认罢了。
而如今，她的自尊依然存在，但她已经能够坦然地面对这一事实。
姜川是她的保护者。
是她的爱人，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
而她，却仅仅是一只躲在姜川为她撑起的保护伞下、吸着姜川的血液……无耻地苟活在世的寄生虫而已。
……
早川次郎已经彻底死透了。
鲜红的血液从他脖颈上狰狞的伤口喷出，直到现在，几乎已经流干。
血水在瓷砖地板的缝隙间肆意流淌，渐渐就铺满了本就不大的客厅，顺着卧室的门缝缓缓渗透了进去。
然后和卧室地板上一些奇怪的液体汇聚在了一起。
游戏结束后，姜川抱着靠在怀里满脸柔情的安藤春雪，感觉无比幸福。
可下一刻，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丝异常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