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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兄弟，不就是一个歌妓么，咱啥没见识过，莫要冲动，矜持一点，矜持一点，可莫要丢了咱们纨绔的脸啊！”
只见王熙拦在门口，张开双手，欲哭无泪地挡住薛均他们这几个牲口。
这些家伙一听红袖来了，顿时双目放光，如狼似虎，就是要外面冲。
“雀哥儿，我们就是去行礼，你拦着我们作甚。”
就往外面挤。
哪里肯听劝。
“好！”
王熙眼看拦不住了，突然一声暴喝，手往后堂那边一指，“你们去吧，去吧，要是吓走了红袖，咱都没得玩。”
这一声倒是唬住了薛均他们。
王熙又立刻道：“诸位兄弟，你们要懂得放长线，钓大鱼，这才第一个都知，你们急什么，等到顺利将红袖招来，接下来还有三个，到时候，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肉不都烂在锅里面吗。”
“雀哥儿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什么好像，本来就是。”王熙道：“红袖是来当老师的，以后咱们朝夕相对，有的是机会，我真不知道你们急个什么劲。”
令狐宝娣憨厚地笑道：“雀哥儿莫怪，咱们不是没见过么，就想去见识一下。”
“你去啊！”
“我不去了。”
令狐宝娣摇摇头。
这时，崔孤儿跳出来道：“行行行，你们快去把，我们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这才像话吗。”
王熙又道：“小满，爽哥，你们待在这里，我跟僧念过去。”
“凭什么。”
李诫满立刻激动道。
王熙往他胯下一指，“你这都要杀人了，还去什么去。”
李诫满低头一看，立刻来了个翘臀压胸，冲着王熙尴尬直笑。
“真是离谱！”
王熙一拍脑门，回过头去，只见皇甫僧念已经站在门外，在那闷闷生气，嘴里念念有词，“真是丢人，我皇甫僧念怎会跟他们做兄弟......！”
“走啦！兄弟是没得选的。”
王熙走上前去，一拍皇甫僧念的肩膀。
皇甫僧念瞧他一眼，神色略显动容，点点头，便与王熙一同去往前厅。
刚离开这小院，皇甫僧念便问道：“对了，你到底与红袖说了什么？”
王熙眼中也闪过一抹疑惑，那天红袖明明拒绝的非常干脆，而且他也只是第一次试探，没有说当天就务求拿下，他都已经在为后续做安排，哪知隔了一天，红袖就主动上门来了，心里也很纳闷，难道前日红袖是在故作矜持，哇...如今的演艺圈也这么虚伪吗？
“我就是按照咱们之前计划的去说。”王熙摸了下自己的婴儿肥，“莫不是红袖被我的绝世容貌所吸引。”
皇甫僧念道：“或许红袖真的想要隐退。”
王熙哼道：“你就是不想承认我比你更受女人喜欢。”
“我从未这般认为。”皇甫僧念道：“我只是认为红袖未有这般肤浅。”
“你跟她很熟吗？肤浅？切。”
......
吵归吵，闹归闹，来到前厅，二人还是立刻装出一幅乖巧的样子，上前向陶莫恭敬行得一礼。
“学生见过先生。”
“嗯。”
陶莫点点头，又伸手引向红袖道：“红袖娘子，你们应该见过了吧。”
今日红袖是身着一件男士红袍，这唐朝的女人都很喜欢男装，但也得分人，这身红袍穿在红袖身上，加上她落落大方的气质，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
相比起来，皇甫僧念就是一个小屁孩，什么公子如玉，就没得比。
王熙立刻又冲着红袖招着手，嘿嘿道：“红袖姐姐。”
皇甫僧念一怔，你们何时成为姐弟了。
红袖只是微笑地点点头，“王少郎，别来无恙了。”
皇甫僧念立刻明白过来，原来王小雀自作多情。
王熙又问道：“红袖姐姐是答应来我们学院教书了么？”
红袖迟疑片刻，螓首轻摇道：“倒是未有决定，只是......！”
她突然偏头看向陶莫，笑问道：“今日红袖来此，定是在先生的预料之中吧。”
王熙稍显紧张地瞧了眼陶莫，显然，红袖是在试探陶莫。
好在陶莫也未有令王熙失望，故作高深地捋了捋胡须，“都知比老朽预想地要来得早一些。”
王熙顿时松得一口气，幸亏昨日来这里，给老陶狠狠上了一课，看来往后还要更加严谨一点，这年头意外太多了。
红袖又问道：“为何先生笃定红袖一定会来此。”
陶莫捋了捋胡须，突然看向王熙道：“王小雀，你未有跟都知言明吗？”
王熙点头道：“回先生的话，学生全都是按照先生的吩咐说的。”
红袖道：“王少郎说先生知小女子有隐退之心，而贵院则是小女子唯一的选择。”
“正是如此。”
陶莫笑着点点头。
红袖问道：“就仅是如此吗？”
她这么一问，显然另有所指。
皇甫僧念不禁对王熙的策略深感佩服，可他哪里想得到，其实是李林甫掺了一脚进来。
陶莫又故作高深地反问道：“那都知是否有退隐之心？”
红袖轻轻点了下头。
她虽然从未明说，但很多人都察觉到，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那便是了。”
陶莫笑着点点头，“老朽活了几十年，对于人性，也有少许理解，如果一个人已经萌生退意，尤其是女子，那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岁月只会令这个想法变得更加坚定。”
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然而，一旦踏足平康坊，想要全身而退，又是非常艰难的，那里面的关系是剪不断，理还乱，更何况都知还是处于风华绝代之际。
而此学院，便是都知的最佳且唯一的选择。当然，老朽也承认，未有想到，都知会这么快来此，但无论如何，终有一日，都知都会来此的。”
红袖问道：“就算如此，贵院也未必是小女子的唯一选择。”
她纠结这一点，就是因为她想知道，无名先生是否算到李林甫会支持她来这里。
这太离谱了。
“因为他们。”
陶莫用手指向王熙和皇甫僧念。
红袖瞧了眼二人，立刻明白过来，稍稍松了口气，但又略觉诧异，她本以为先生会有一番高论，哪知却如此现实。
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且个个都是出了名的纨绔，她若来这里，那些文人雅士，还真不敢跟着过来。
说到底，还是需要权力、身份、地位。
偏偏这又令红袖更加信服，因为这就是很现实的问题，她不禁也扪心自问，即便没有李林甫，自己还会来此吗？
要是前日，她定不会这么想，但是今日，她已经来到这里，那么就是从结果推论过程，答案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越想越觉得，即便没有李林甫，自己肯定也会来此尝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