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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身体只隔着喜绥的青袄紧紧相贴,胸腔中擂鼓声交响,共鸣的心脏触碰到了彼此滚烫的灵魂。
是的,这样就够了。含住她的一根秀发,在口中搓捻,汲取她的香气,在胸海升温,足以让他的心身,皆狼狈地宣泄出爱意。
身上的郎君亲昵地抵住了她的鼻子,不知为何在方才那一阵窝颈吮嗅后,满是回味地哼叹与颤抖着,“认出我,你可以认出我的......我是李昭,是你的李昭………………”
喜绥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跟随他的喘息安静下来,鬼使神差地回抱住了他,仰头难耐地抽出了个激灵,色令智昏之时,信了他的鬼话:“李昭?是李………………我的李昭……………是我爱的李昭……………?”
“我是,我在......”李昭将心衣盖在她的脸上,她唇上的鸳鸯随着她的吐气上下翻涌,像活过来一般,他眸色一深,便低头含住了鸳鸯。
那双鸳鸯在两人口中交颈打圈,追逐嬉戏,灵活地在水中来回翻滚,上下潜游,鲜亮的羽毛被水濡湿,颜色更加深艳。
看似缠绵的长吻,实则不过片刻就退开了。李昭的情.欲太浓太强,仅仅一个隔兜吻,又让他方才无声宣泄过的爱意膨胀起来。待反应过来后,两人都吓了一跳。
喜绥问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脑中竟一片空白。
她嗅到帐中有不寻常的味道,是一种危险沉沦的信号,充满涩气。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被迷惑了心智,遂以为房中的香,便是那危险的信号,否则她这么沉迷是说不通的,于是抬手就给了李昭一巴掌:“混账!你……你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勾引我!”
这一巴掌来得匆忙,嘴边涎水还没擦拭干净的俩人都懵了。
喜绥扇完立即后悔,只一顿,就想起那日在山上的情景。
果然,就见李昭可耻地兴奋起来,捉住她的手放到颊边摩挲,一边嗅着一边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了下,凝视着她道:“阿绥,你也对我动情了,你说只会对我动情的......感受我,阿绥,你感受得到,我不是邪祟......我房中点的也不是什么下作的香......是你对我灵魂的欢喜,让你亲近我………………”
邪祟只能好色,不能使灵魂生热,不能使阳刚的男子变得旖旎柔情。邪祟应当是阴冷的。可他烫得吓人,也涩得吓人。再细闻一番,房中的香确然越越定心,好像真不是那种香。
打错了人,但他活该。喜绥没见过世面,一巴掌过去竟被他舔上了,可不是他活该吗?
她惊惶地问他:“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求的赫赫有名的半仙,理应不会有差错才对......难道你真的,根本没有被邪祟入体,所以才不怕我的符咒?”
至于他说什么动情不动情,喜绥确实浑身燥热生酥,但她不知何为动情,只觉紧张慌乱都在心头,囫囵间全是感受,分不清哪个是对他的动情,哪个是被勾引后顺势对他的揩油,便直接忽略了。
李昭应声:“对,我是人,活生生的人。”
原本喜绥觉得,傅遮不是邪祟入体,就是演技高超。现在前一个排除了,那就是后一个,为了得到她的爱,不择手段地扮上李昭的角儿。
可眼前人入戏很深,不仅将她骗得半分不排斥这亲昵,还骗过了他自己,她又如何能拆穿得了?
现在人在身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是生怕自己激怒了他,让他做出更过分的勾引,也许自己真要对李昭不起了,便哄道:“既然是人,那我今日不该来的,我想了,本意只是想帮你,没想到这个地步......快穿上衣服,这事就先翻篇了!”下次她重新想好对策再来!
李昭的喉结梭了梭,将她的手臂放到脖颈处,顺着挲上去:“不好,怎么翻篇?我都被撩得昏聩了......”
“你搞错没有,是你先亲我的,是你好色,还好意思说昏聩?我差点在你这里失了清白!”喜绥惊叫,“快把我的小衣还我!”
“哦?那是谁先解开小衣的?我亲你的时候又是谁‘李昭、我爱的李昭‘叫得起劲?你差点失了清白,可我却是实打实地失去了清白,你休想装傻。”李昭一点不让她糊弄,非教她看清事实,“你把我第一次都给要了,怎么能仓促收尾?”
喜绥浑如被五雷轰顶,这人为了不退婚已经彻底疯了,今次一遭也怪自己,居然给了他混不吝的机会。
什么叫要了他的第一次?不就有些反应么?且这种尴尬事大家缄默不言当不知道,也就过去了,他居然堂而皇之说出来,还当成他失.身的证据!
“你这是颠倒是非,我又不是故意的,相反你才是有意勾我。”喜绥弱弱地道,“这帐子就丁点大的地方,两下里黏黏糊糊难免神志不清,我稍稍回应了一点点而已,你自己定力差怪得了谁?“
李昭挑眉哼笑:“不是故意?一点点?那小衣难道是我给你解的?是我拿来绑自己脸上的?是我把你衣领翻开贴我身上的?是我给你脱下外袄的?也是我让你借着贴符纸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最后也是我教你含情脉脉地唤我‘李昭?这一套连招下来,我全靠一个忍字自我宣泄了,没对你动手动脚,
你还说我定力差?“
越说,喜绥越亏心,她也不知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但她依旧有理由,他若是正人君子,就该从头忍耐到尾,“什么自我宣泄?听不懂你说什么,总之你最后亲我,不是动手动脚是什么?”
李昭这才直起腰,让她好好看清楚,刚才她紧张之下是以什么姿势禁锢住他的,“你深情款款地说出“我爱的李昭‘五个字的时候,撩起腿就把我的腰夹这么紧,谁先动手动脚,还需要我说吗?”
喜绥根本不记得,被他拥入怀中的那一刻,她的潜意识就认为眼前人是李昭,但她清醒后又大感荒谬,因此摇摆不定,难以自圆其说。
喜绥放下腿,窘迫道:“......你不先抱我,我怎么会夹你?”
李昭亦与她细数从头:“你不先乱摸我,我怎么会抱你?”
再往上翻旧账,就得翻出她先利用他拖延婚事这桩仇了,喜绥换了话术,嗫嚅道:“说到底,在你的房间里,发生了你没把控好的事,责任在你.....”
李昭顺势就道:“我会对你负责。”
喜绥赶忙说不对不对,“其实仔细说起来,责任还是在我自己…….……”
李昭也道:“那你就得对我负责。
横竖就是赖定她了是吧?喜绥再一次体验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干脆也耍赖:
“哪里委屈你了吗?我负什么责?我哪里说自己委屈了吗?你又负什么责?都是有手有脚的人,凑一块就会揪揪扯扯,就算是嘴揪扯嘴,也还隔着一层布料呢,布料上还有一层刺绣呢,手脚嘴健在什么都没少,我们彼此都不需要负责,知道吗?”
说起耍赖,从前喜绥没少和李昭耍,李昭拿她没办法是寻常事,但今次关乎自己的姻缘前程,李昭说什么也要争赢,哪怕不择手段,“我哪里委屈了,少了什么东西,你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喜绥诧异,这下给她弄得有点好奇了:“……………你少了什么?“
“你......我都说了‘自我宣泄‘你还装傻。自然是......”李昭张了张嘴,羞赧道:“贞洁。”
“去你的吧!没听说过!”喜绥大喝:“哪里来的歪理!我没说我,你说你……………”她语无伦次,顿了下,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不等她完全想通,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百薇“快点快点”的催促,乌泱泱一群黑影压过对窗。
喜绥终于想起来还有这档子正事。这个百薇,平时那股机灵哪去了?她喊的是真救命还是假救命,一点分不清,现在来算怎么回事?被人看见两人衣衫不整地厮混在......啊,百薇怎么不等她死了再来呢?
“姑娘?姑娘?你还在吗?”百薇的声音从外间传来,里头谁也不敢应,感觉有人推搡了门,没推开,“相爷,我家姑娘起初一直在喊救命,后来听见奴婢发问,姑娘就叫奴婢唤人过来,奴婢位卑身低,不敢贸然闯进去,只得听从命令赶紧叫您,如今里头没声儿了,还栓了门,也不知是何种光景,
依奴婢看,赶紧砸了门瞧一瞧吧!”
喜绥开始忙乱地系外袄,视线在榻上逡巡,想快点找那更要紧的两块布,余光一瞥,旁边的男人比她更快地抢过了她的心衣,他上身未着片缕,只能在她面前大剌剌地将其别进了侧腰带里。
她的视线稍稍向下,绸缎的玄色寝裤上深痕明显,行迹逶迤,喜绥不可置信,顿时想通了什么叫失了贞洁。
喜绥:“你流氓……………”急忙被李昭捂住嘴。
外头又传来傅承业唤傅遮的声音,没听到回应后,他对家丁道:“去把院落围死,莫让外头几位大人过来探问。你们几个把门撞开!记住,撞开后立即撤至院外,只许仆妇进去,一会不论瞧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许咂舌!”
便听得门一声撞响,李昭递给喜绥一个安抚的眼神,眸底却是戏谑的笑意,“你算是自投罗网了......躺好。”他浅浅勾唇,一手随意披上外衫在腰间松松一系,遮住裤上痕迹与侧腰那抹鹅黄,低声对她道:“心衣我收下了,每夜另有他用,花烛夜再还你。”
在房门被撞开的一刹,傅遮合拢了帐帘,将外氅披上,绕出屏风,满脸不悦地盯着眼前几人:“这般动静,不知道的以为在抄家。”
家丁自觉退避,仆妇上前却见房中并无凌乱痕迹,再伸长脖子看向内里屏风,倒是移挪了位置,像有过一番激战,几人心照不宣,踯躅着,回头等待傅承业发号施令。
傅承业看见他穿着散漫,青丝微乱,确定了几分,再定睛瞧见他脸上与女子手掌大小相合的巴掌印,都懂了。
百薇见他毫发无损地站在面前,外衫松垮,襟口里隐约还有些黄符的碎角,心底惶惶,难道姑娘满身的符咒都没能把他拿下,已被吃干抹净了?!
她急切地上前一步:“傅公子,是奴婢听见姑娘唤‘救命‘,一时情急才将相爷找来的,不知我家姑娘如今……………”
“无碍。”傅遮打断她的话,笃定地对众人说道:“她只是梦魇了,我扶她入帐中歇息片刻,她怕得厉害,撕心裂肺地喊救命,我便抱她取暖,给她慰藉。”
如果忽略他脸上的巴掌印,倒也能说得过去。硬要说巴掌印是喜绥梦魇时不慎乱掴的,也没有人敢质疑。
“不信你去帐中问她吧。”傅遮看向百薇,叮嘱道:“只不过她刚被撞门的动静吵醒,你轻慢一些,不要吓着她了。”
百薇若有所悟,点点头快步走到帐中,见喜绥一幅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霎时捂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抱着她就要哭,硬忍住了,轻声问:“姑娘,你、你真的和....”
“是他失贞了......”喜绥摇头,轻声道:“而我,不是失贞,胜似失贞.......百薇,有时候我在想,要不是我们出那么多馊主意,是不是婚反而早就退掉了?“
百薇噎住了那口泣声:“啊?”
这个档口,外头傅承业的叱责声传了进来:“虽是未婚夫妻,却也终究没有过最后一礼,尚未迎亲,你就是没有名分的人!不可做僭越之事!你自幼如何,我都未曾苛责骂过你一次,但这回真是不像话!正厅还坐着外客,你就敢闹得响天动地,活生生让人喊救命了?幸亏百薇只说是有事找
我,不然你让人家姑娘………………”
傅遮肃然道:“而今真相如何已不重要。如父亲所说,今日堂上坐着外客,百薇寻你至后院,声势浩大,多少都会如父亲这般揣测。遮儿的意思是,父亲将我的解释告知众人,然后赶紧拟定我与阿绥的婚期,过了迎亲之礼,彼此有名有份,便相安无事了。”
屏风内,百薇倒吸气,震惊盯着喜绥,天呐!这么说,她可把姑娘害惨了!
喜绥幽幽看向百薇,“此时按照遮所说的小憩梦魇认下最好,千万不能承认我与他风流于此,否则左相更要死乞白赖地磕上我,让傅遮对我负责了。”
百薇点头,赶忙从屏风后退出来,对左相说道:“大人,奴婢已问清姑娘,确实如傅公子所言,姑娘是梦魇了。我家姑娘自幼有恶魔症,尤其在冬天的时候发作最为频繁,想必您也听说过的,这不,梦里那阴司小鬼对姑娘穷追猛打,逼得姑娘大喊救命,拳打脚踢,幸而傅公子相伴左右,竟还连累
公子挨了一记耳光,真是抱歉。’
傅遮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没事,成婚以后有我日夜相伴阿绥左右,必不会教她再发恶疾。”
傅承业思忖须臾,朝仆妇使了个眼色,“你去看看,可有什么需要的。”
仆妇心领神会,打开帷帐,见喜绥外表看上去穿戴得很齐整,只脸色微微发白,看起来确是受了惊吓,便安抚地笑了笑,冲她福身,“姑娘万福,小病小症,养一养就好,可要吃点喝点什么,补一补?压一压惊?”
喜绥摇摇头,“我再歇息片刻就好......大家没事的话就赶紧出去吧,屋子里人太多有些闷。再说了,外间还有客人在等候,实在不好因为我这点小病劳烦相爷亲临问候。”
仆妇恭敬地退出,大声朝众人说明了情形。
傅承业这才略松了口气,余光一瞥,又瞧见那头书桌上摆着一封拆开的信,那信封很像那日小厮递来给傅遮私看的,原本他不愿作窥人隐私的事,但今日情况特殊,傅承业着实害怕傅遮背着他哄骗了女郎,害女郎受了欺辱不敢说,遂当着他的面走过去,将信拿了起来。
傅承业低头迅速看过,不由得老脸一红,果然窥人隐私这事做不得!他竟然不信自己儿子的魅力!这女郎的心多么诚挚!两人的感情又是多么坚不可摧!傅承业赶忙将信折起来塞回信封里。
他领着人退出,走前亦高声说道:“百薇,请你家姑娘放心,冬至节前,婚期必告,此事傅家一直放在心上,这下明白你家姑娘与遮儿心意再相通不过,那这婚事,今日就该筹办起来了!”
说完,乌泱泱一群人离开了房间。
傅遮看向百薇。
后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行,但在眼神的压迫下,她也只能勉强笑道:“姑爷,奴婢就站在门外,有事随时吩咐……………”
一阵??的响动后,喜绥看着撩起帐帘坐到她身侧的傅遮,神色木讷。
“怎么了?”傅遮挑眉:“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吧?信是你写的,屋是你要进的,衣服也是你自己脱的,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帐中静默片刻,喜绥爆发雷霆之怒,朝他扑了过去:“把我的肚兜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