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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钦山,禾方和一个声音熟悉起来。
禾方第一次听她说话是在做菜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告诉他怎么做更好。声音和母亲听到的不一样,然而……
禾方问她:“你是神灵吗?”
声音没有回答,禾方也没有再问,只是照她说的方法做,味道果然好很多。
“谢谢你教我!”禾方说得诚恳,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此后这个声音就常常教他做菜的方法,他也很用心,做得越来越美味。
庄帅:“自从吃了你做的饭菜,再吃别的味道都不对了,嘴越来越刁!”
禾方很高兴,“大伙喜欢吃就好。”
庄帅:“辛苦啦辛苦啦!洗呀切呀什么的叫我就行了,揉面也没问题!”
禾方:“行,靠你了!”
庄帅:“相当可靠!”
其他人也轮流帮忙,只是掌勺的大任大多交给禾方。芮敏觉得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人家连煮饭都比较香,庄帅运气好,大家也跟着沾光。
禾方得闲就会独自去一个清静的地方,冬天感觉更加静穆。
那个声音问他:“什么人在这里?”
禾方略有迟疑,“你不知道?神灵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说完笑了,“难道你不是神灵,那我可以告诉你吗?”其实他已经知道应该不是神灵,因为他要说出来,她才能听得到。
声音好像也笑了。“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这样承诺可以吗?”
禾方:“可以,不过这里的事还请你保密。”
声音道:“行。”
禾方:“你知道‘剑神’白昊天吗?”
声音:“知道。”
禾方:“这里好像是他长眠的地方。”
声音:“……好像?”
禾方:“有人告诉我他葬在钦山,但具体的位置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的,不过应该没错。”
声音:“……你很神呢!”
禾方笑了,“听你这么说感觉很奇怪。”
声音:“你还想祭奠他,你不恨他儿子吗?杀了你的亲生父亲。”
禾方:“你知道这件事?”
声音:“是啊。”
禾方:“是我生父选了他做传人,选得很好呀。‘剑神’前辈会高兴吧,还是会觉得沉重呢……”
声音:“……你替往生的人操什么心。”
禾方:“不知道他爱吃什么……”
声音:“杏仁饼,文旦酥。”
禾方:“是吗?都是甜点呢。”
声音:“嗯。”
禾方:“文旦酥我没做过,到时做杏仁饼吧。”
声音:“告诉你个秘方。”
过了一段时间,除了基本功,禾方在钦山派学了一招半式,虽然是皮毛,不过总算比之前进步了一点点。
声音告诉他:“暗影门的人今天在山脚拦下了上山拜师的年轻人。他们已经在这里监视了一段时间,钦山派的人也得到了消息。你最好离开这里。”
禾方想了一想,问道:“你知道暗影门的人为什么这么做吗?”
声音:“他们和钦山派已经有了恩怨,所以不想让钦山派壮大。”
禾方:“如果钦山派不与他们为敌,他们也会这么做吗?”
声音:“如果不能利用、替代,那就削弱、消灭,在敌人弱小的时候消灭起来比较容易。刀魔和毒怪的想法一般是这样。”
禾方:“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不找钦山派的麻烦呢?”
声音:“这个恐怕比较难。因为他们认为钦山派是个隐患,而现在又不是特别强。”
禾方:“如果钦山派被进犯,其他门派会坐视不理吗?”
声音:“按照以往的情况可能会。暗影门不会承认是自己削弱或消灭了钦山派,别的门派虽然担心会不会轮到自己,但还是很难下决心用自己人为别的门派奋战。不过他们如果反应过来再不团结抵抗就有可能被各个击破,或许也会联手抗击。”
禾方:“……出了人命,官府不管吗?”
声音:“官府一般不插手门派之间的比试争斗,会以此为借口避免与暗影门对立。因为如果介入,官位不保都是小事——敢冒着生命危险主持正义的人还是没有那么多。”
禾方:“……你站在哪一边?”
声音:“你这边。”
禾方:“你会保护我吗?”
声音:“当然。”
禾方:“你能保护好自己吗?”
声音:“没问题。”
禾方:“那我们冒个险吧。”
声音:“怎么个冒法?”
禾方笑而不答。
声音:“你知道我不是神灵,还这么信任我?”
禾方:“信对了就幸运了。如果怀疑,我又能做什么呢?”
声音:“那倒是!”
禾方:“实力太弱就只能听天由命凭运气。”
声音:“运气固然很重要,但别那么相信老天爷,神灵有时也不可靠。”
禾方笑道:“也是。”
腾云山庄的小蝶已经将山下的情形告知了冉颀和芮敏,然后马上回去报告,请求增援,因为形势有些危险,很可能有一场恶斗。
冉颀和芮敏通知大家做好准备,正在考虑是将禾方送下山还是让他自行离开比较安全,就见他进来。
芮敏:“禾方?”
禾方见大家都在,心里明白,还是问道:“你们在讨论什么事吗?”
芮敏和冉颀对视了一下,向禾方解释道:“暗影门的人又来了,就在山脚,恐怕会有什么行动,我们需要备战,得先送你离开。”
禾方顿了一下道:“我本来就是想来告辞,只是这个时候走,有点临阵脱逃的感觉。你们能应付得了吗?”
冉颀:“你不用担心,有人增援我们,只是需要点时间,希望暗影门的动作没那么快。如果你正好要走,那就赶快。”随即对宗智勇和庄帅道,“你们俩送禾方下山。”
宗智勇和庄帅马上应道:“好!”
禾方若有所思,“我不是门派的人,自己走反而安全吧。”
芮敏:“我们也在考虑,不过又有点担心暗影门的人蛮横不清。”
禾方:“没关系,我有一个可以脱身的法器,就算遇到他们也没关系。可惜法器只能一个人用,帮不上你们的忙,只能不拖后腿。”
冉颀:“你确定能脱身?”
禾方神情坚定,“嗯,足够自保。我可以装成在山上采药的人。”
冉颀:“那好。你一定要小心!”
禾方:“不用为我担心,倒是你们,千万保重!”
冉颀:“好!你赶紧准备下山,走得越早越好。”
庄帅:“我帮你收拾东西。”
禾方:“好,谢谢!”
庄帅跟禾方到了客房,禾方将一包衣物递给庄帅。“这些衣服比较好,一看就不是采药人的,先寄放在这里。等我安顿下来,这边的事情也平息了,我再抽空来取。”
庄帅接过,“行,我一定妥善保管。”
禾方:“其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等下我化个装,然后就走。”
庄帅从身上取出一点碎银子,“这些你带着路上用。”
禾方:“不用,我有。”
庄帅:“这就是一点心意,你拿着!”
禾方:“心意我收到了,不过你们现在大敌当前,有很多用钱的地方,要用在刀刃上。”
庄帅:“这点钱只够吃两顿好的,给你拿着,我安心一点。”
禾方看庄帅特别认真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那我就收下了,多谢你!”
庄帅:“谢我干啥?你才是我们的恩人。”
禾方:“恩人不敢当。不过,如果暗影门不主动找上门来,你们还是暂时别跟他们硬抗比较好。”
庄帅:“明白,我们也想养精蓄锐,无奈他们步步紧逼。”
禾方点点头,“嗯。我需要一点时间化装,你能不能在外面等我一下?”
庄帅:“行。”遂出去关好房门。
禾方取出一只耳环戴上,开始卸装。
声音施了法术让外面听不到禾方说话,然后问道:“你要化一个新的?”
禾方小声回答:“不用。”
声音:“嗯?”怎么听着禾方的声音都有点变了。
待禾方卸去装扮,露出的竟是另一个模样。
声音:“你这是法术?”
禾方摸摸耳环,“法器。”
声音:“这样——靠它不能脱身吧?”
禾方:“要想脱身得靠你。”
声音:“行。”
禾方:“不过请别着急,需要脱身的时候我会向你呼救。”
声音:“好。”
禾方拿好东西开门出来,庄帅看见他的样子,惊讶一下,笑着点了好多下头。
禾方笑道:“我这个样子叫律皊。”
庄帅:“好,非常好!声音都能装,厉害!我带你从侧门出去,你稍微绕远一点再下山。”
律皊:“行,我自己走就好。”
庄帅:“嗯,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否则大哥他们肯定找我们算账!”
律皊微笑颔首,“你放心,也祝你们好运!”
律皊走出一段,回头看看庄帅回去了,安心继续往下走。他稍微绕了一点路,也没绕太远。快到山脚时,声音告诉他:“暗影门的人过来了。”律皊点点头,还是有些紧张。
暗影门的两个人看着他,审视的表情不算凶恶,更多的是疑虑,因为他穿的衣服、带的东西、走路的样子都不像钦山派的人。
律皊看看前面一个人的眼睛,双手挽指在胸前做出飞鸟的样子,手背朝外,然后翻腕手心向外,立掌展开后双手合十。
那人似乎懂了,又有些疑惑。后面一个人也看明白了,想想问道:“你要去哪里?”
律皊回答:“柳西。”
声音很纳闷。
前面的人道:“我们是东边的人,可以送你回去,但你得先跟我们去见头目。”(注:这两个人是共工鋆的部下,属于东堂主这边,所以说是东边。鋆,音yún.)
律皊点点头,“好。”
于是两个人带律皊到小头目那里。小头目不敢自作主张,带律皊去见共工鋆。
共工鋆不大相信,少主怎么会派人到钦山派?而且还是凤巢的人?但他也不敢太盘问,万一真的是呢……少主的想法连东堂主都看不透,万一得罪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这个自称律皊的人为了什么目的编这种谎话?他看着没多少功夫,知道凤巢侍者的暗语……就他一个人去凤巢暗杀少主是万万不可能的。但为了表示忠心和谨慎,共工鋆一面将这件事报告给东堂主,一面多派了一些人“护送”律皊去柳西,万一他有什么动作,也好马上制止。
晚间住宿,有人在律皊门外把守,不过声音施了法术,不影响说话。
声音:“你真的要去柳西?”
律皊微笑颔首,将食指竖起放到嘴唇上,示意自己先不跟声音说详情。
声音心想:行,我先看看是什么情况。难道你哪边的人都认识?
其实律皊还是有点提心吊胆,不过他不能慌,他得好好地想一想,怎样做才比较好。
东堂主收到少主派了人去钦山派的消息,同样怀疑却又不能肯定。如果少主介入,那他就不能轻举妄动。在确认好之前,他命令共工鋆暂时不要有进一步的行动,只需监视钦山派并赶走那些想要上山拜师学艺的人就行。
暗影门的人带着律皊赶路的速度很快,律皊的体力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但还是比较吃力,每天晚上睡觉时都有种身体散了架的感觉。他努力坚持,没有叫苦,渐渐地也适应了一些。
身边这些人对他有防范,也有忌惮,他们的行动按部就班,像是不怎么自主。他们应该属于暗影门里负责执行的人,不能或者不想对他说多余的话,不能对他太好,也不能对他坏。
他们似乎也没有对周围无关的人很坏,只是有时不通情理,有时会蛮横,有时让人难堪。他们为达到目的而想出来的办法往往有些笨拙,有时事倍功半,还得罪人。或许正因如此,他们会去做那些看似简单实则危险的事,有人指挥,有人安排,还有工钱,有时钱还不少。
律皊也不确定自己想的对不对,他知道自己只看到了一方面,不能下结论,只是想到一些可能。至少这些人的体力比他好多了。
亲身体会之后再回头想一想,像东方胤和陆枫那样的高手得拿出多大的耐心等着自己慢慢挪呀!那真是挪呀,跟小蜗牛一样。这么一想,律皊躺在床上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