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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衍，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皮？”皇帝心下气个半死，这弟弟就是天生来克他的，身体刚好一点就来搞事情。
萧长衍幼年便聪慧绝顶，天赋过人，身份又是独一份的尊贵，曾为满朝文武心中属意的继位之人。
当年朝野更迭之际，他尚且年幼还算好拿捏，如今这小子年岁越大，心思越难琢磨，就算身体被霍霍地半死不活，依旧不得不让人忌惮。
“心态年轻的人，永远年少。”萧长衍轻描淡写道：“不比皇兄日理万机，操劳过度，言行举止都老气横秋的……这么严肃，都吓到我家幼崽了。”
宁宁很配合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小小声道：“怕呀。”
该说不说，虽然这位老伯伯在笑，可是笑容好瘆人的。
确实有点吓坏宝宝了。
“不怕。”萧长衍拍拍小丫头，表情一秒柔软，出口却能气死人，“那是皇伯伯，不是老妖怪。”
“你……不要教坏小孩子。”元帝气得脸上的皱纹又多了一层，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慈爱兄长的样子，没好气地怪道：“关乎终身大事和皇室血脉，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顿了顿，他试探道：“从前你不是一直说自己……身体不好，不喜女子贴身伺候，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大个孩子？该不是你逗朕跟太后开心的吧？”
萧长衍反问：“那太后跟皇兄开心吗？”
太后和皇帝：“……”
你看我们像开心的样子吗？
元帝拿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干脆将洛临馨招呼过来，直接切入主题：“长衍，这孩子的事先不说，你近来身体既然好转了不少，那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一个将死之人，本就不该有子嗣留下，就算他想找女人，也必须是皇帝指定的人。
偏偏苍山行宫跟铁桶一般密不透风，他送到萧长衍身边的人根本进不了身，只能在外围伺候，更别说有女子能靠近半步。
而且这小子命硬，这么多年怎么折腾都死不了，如今又因为叶府那个女神医的出现好像日渐好转，都有精力跟他开玩笑了。
这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你年纪也不小了，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女子近身伺候，膝下也要有个名正言顺的子嗣养老送终，否则朕以后怎么跟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太师府从龙有功，是他的心腹重臣，所以他和太后才商量着为萧长衍赐婚，将洛临馨嫁入行宫——那就能顺理成章地将这枚棋子放到萧长衍身边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见萧长衍没有反对，元帝立刻将洛临馨推到他身边，欣慰道：“馨儿是太师嫡女，品貌端庄又孝顺，身体康健肯定好生养，待你们成……”
话音未落。
砰！
萧长衍放下茶杯，看向眸若春水的羞涩少女，“看来，皇兄虽然一把年纪了，却一点也不古板，跟臣弟很是心有灵犀。”
洛临馨‘唰’一下红了脸，紧张得直咬唇：王爷这意思就是答应了？他不近女色这么多年，终于看到她的存在了？
太好了！
元帝同样惊喜不已：“既然你答应了，那朕立刻为你和馨儿赐……”
“皇兄，虽然不知道臣弟还能活几天……”萧长衍再一次打断他的话，直接抱起宁宁怼到皇帝面前，义正言辞道：“请皇兄给宁宁封个郡主之位，让她能名正言顺地承欢膝下，趁我活着也好抓紧时间尽孝于前。”
“什么？”元帝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哪里冒出来的小野种，身世来历只字不提，萧长衍信口一张就要请封郡主之位？
这父女俩的脸怎么这么大？
“胡闹！”不等皇帝骂人，萧长衍忽然一脸黯然地低下头，孤独地站在逆光的暗影里：“国师的预言里，留给臣弟的时日只剩月余。这点时间筹备个像样的大婚都来不及，更别说夫妻恩爱、生儿育女了。”
洛临馨一听，面上的红晕顿时变得苍白：“王爷，臣女不介……”
萧长衍冷冷一个警告的眼神便让她哑然噤声，低头继续演的心无旁骛：“臣弟是将死之身，不想耽搁旁的清白女子。幸得老天垂怜，祖宗保佑，将宁宁送到我面前，免得我哪天死了也没人送终……”
他突然抬眸，幽幽看一眼老皇帝，语气充满了诡异的空灵感：“只怕父皇要是见我孤零零一人到了九泉下，免不了要给皇兄和太后托梦问责您二位虐待……”
“胡说八道什么！”一阵阴风吹过，吓得元帝猛地一个激灵，立刻拔高声音：“你是朕的亲弟弟！长兄如父，父皇故去之后，朕对你比亲儿子还要关怀体贴，父皇怎么会误会？”
只是，这家伙将他准备好的劝婚说辞全都说了，让皇帝一时无话可说，还戴了顶‘虐待’的黑帽子，顿时气得险些没绷住，“萧长衍，你这小子……”
“好了，皇帝！”见他险些当众失态，太后不经意地咳嗽出声，装好人教训道，“你还真是年纪越大越小孩子心性，跟自家弟弟置气！你待长衍多好，那是有目共睹的。这孩子跟你开玩笑呢……”
她扭头看向萧长衍手里的孩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还是慈爱地笑着：“这孩子生得真好看，眉眼像你……只是，怎么没把她娘亲带来？人还活着吗？
宁宁一听到‘娘亲’两个字，立刻积极抢答：“活的，好好的。”
“宁宁说得对——她娘亲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萧长衍想到那女人手持长鞭的英勇冒失，故意看向长青：“心情一好还喜欢挥鞭子打人。”
静候一旁的长青默默捂脸：这种丢人的事迹，王爷就别替他到处宣扬了吧？
见状，太后嘴角抽搐：没想到萧长衍一个病秧子，居然喜欢这种不成体统的泼辣货。
这小子，还真是饿了。
不过，仅仅只字片语也算让她确定了那女子的身份，必然是个无关轻重的贱婢。
高门世家一向教养森严，不可能有这种举止粗俗的千金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