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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的风光和中原大不相同。
这里的人热烈奔放，衣服布匹也极近繁复艳丽，更逢女娲祭祀，街上人山人海，每个人面上都挂着真心的笑意。
重楼挤在人堆里，被不自觉地带着一起行走，这些凡人甚至不怕他异样的头发和瞳孔，热情地带着一起跟着祭祀队伍载歌载舞。
别看重楼长得高大凶悍，整天抬着下巴傲慢地让人牙痒痒，但面对一堆无知且极度热情的凡人，他甚至开始手足无措。
求助似的看向那头，让他陷入此种境地的罪魁祸首正无比自如地融入此间人情世故。
南枝跟着大娘去换了身苗疆衣裙，火红短打的小衫，动起来旋成一朵花的裙摆，满头亮闪闪的银饰，晃起来的时候宛若振翅的蝴蝶。
那大娘甚至和南枝很是熟络：“南枝呀，你今年可回来得晚了，还好没错过女娲祭。对了，跟着你来的这位小哥……”
说着小哥，但望着这大个头，大娘又有些念叨不下去，只能临时换了个说辞：“这大小伙子，是你的朋友？”
嘴里念的是朋友，可目光里都是促狭，“这可是你第一个带回来的朋友，好好玩，一会儿来大娘家里吃饭！”
南枝看出重楼的不自在，带重楼往人群外面走，“好嘞大娘！正巧我还带了几坛好酒回来，今天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直到脱离人群，重楼才觉得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消失。
真是奇怪，明明他能轻而易举碾压这些凡人，可就是感觉束手束脚不自在。把他们扫开不是，继续留在那里也不是。
“我倒是忘了，你是蚩尤的后代，应该不太适应祭祀女娲娘娘的场合吧？”
南枝把重楼的不自在理解为了往日恩怨。
毕竟兽族和人族大战的时候，女娲娘娘为了帮助人族，假传伏羲诏令，指派轩辕氏带领神族一起围攻兽族，这才把兽族逼去了九幽之境，就此堕魔。
女娲娘娘对人族是仁至义尽了，对兽族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地道。
重楼并不是南枝猜想的不自在，他对女娲并没有敌意。那时候的战争已经不仅仅是利益之争，更关于生存。女娲虽然偏帮，但无可厚非。
只是此情此景，他若说是因为凡人太热情而困扰，未免有堕他魔尊威严。
重楼不言不语，不主动说谎，也不主动否认。
他转头提起另外一桩事，先前那人族老妇似乎和南枝是熟识：“你每年这时候都会离开诛天宗，都是来这里参加女娲祭？”
“是啊，女娲娘娘对我有恩。她不在了，我便每年都来这里看看。”
阳光照在发间亮闪闪的银饰上，折射出的光芒落在南枝侧脸一点，隐隐添了些沉郁的悲凉。
看着看着，重楼心中也有些莫名闷重。
不过，女娲上古洪荒便去了，能对南枝有恩，说明南枝很早就存在于天地间，甚至和女娲一样同属天界。
十三年的相处已经足够重楼摸到一些线索，他隐隐约约的猜想成了真，那个被天界扣在他头上的大黑锅也有了眉目——
天界神树根本没死，甚至为了化形远遁，不惜假死遁逃，把黑锅扣在了他这个魔尊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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