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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眉像是一抹幽魂，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曲无容和一点红。
她看着他们牵着手，在王宫的长道上慢慢走着。天边灿烂的阳光垂落下来，照在树荫上，又洒在他们的身上，脸上。
他们身处无边的光明，幸福，美满。
而她却在泥泞中挣扎，痛苦，生不如死。
明明她和曲无容都是师父的徒弟，又都一起投靠了师父的孩子，为什么，曲无容的命总比她的好一些？
她长得没有曲无容好看，没关系，师父不喜欢长得太过好看的女人，甚至会因为这份不喜欢，辣手毁掉这些女人的脸。
可曲无容却阴差阳错，被殿下给救了。
曲无容那张无比漂亮的脸蛋，幽兰一样的高冷气质，半分都没有折损。甚至，曲无容现在还找到了归宿，找到了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准备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
她自以为比曲无容聪明，自以为能逃脱石观音的魔爪，却落到了如今这般生不如死的田地。甚至不知什么时候，她就会失去全部的体面，痛哭流涕地倒在地上，像只狗一样摇尾乞怜。
这个世上，总有这么多幸运的人，总有这么多的不公平。
嫉妒和隐恨像是毒药一样蚕食着柳无眉的心脏，让她的目光也变得无比扭曲。
“是谁在那！”
一点红忽然转身，锐利的视线射向暗处的柳无眉。
他身为杀手，对旁人的注视实在是再敏感不过。
几乎是一瞬间，柳无眉的表情就变了，她和煦地像是春风一样，温柔的面上都是对曲无容的祝福和关切：
“师妹，听说，你要成婚了。”
一点红听到这个称呼，转头去看曲无容，曲无容着实比之前融化了许多，抿着嘴角浅笑：
“师姐，许久不见。只是此事，我还没有告知师父。”
“你难道还想告知师父？你不怕死吗？”
柳无眉上前几步，她因为毒瘾发作而弄乱的妆容和衣服已经整理好，看不出半分异样：
“师父可不是殿下，更没有殿下这样的柔软的好心肠。她怎么会容许你挣脱她的掌控？”
曲无容沉默着没有说话，她也明白，她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无非是因为石观音正忙着筹谋沙陀的王位。
一点红担忧地握住了曲无容的手。
这点动作更刺激了柳无眉的神经，她那种不受控制的恶意又翻涌上来，促使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若是你，趁现在，立刻就走，逃到天涯海角去。师父那般看重你，为了收襁褓中的你做徒弟，不惜杀害了你的亲生父母。
她又怎么会看着你这个好不容易收来的徒弟，被一个杀手拐走呢？”
这话像是惊雷直接劈在了曲无容的头上，她震惊地瞪着柳无眉，半晌都找不回思绪：
“你说什么？”
柳无眉却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把这个隐秘也说了出来。
她垂下目光，步履匆匆，再不肯多解释：
“有些话只能说一遍，你自己，自己揣摩吧。”
曲无容盯着柳无眉慌乱的脚步，心也跟着再也没法平静下来。
“她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一点红安慰道：“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楚。”
曲无容却摇摇头：“我这个师姐确实很会骗人。但她也确实比我玲珑，比我会说话，也比我会讨师父欢心。师父很喜欢和她一起喝酒，喝酒后常常会将许多隐秘告诉她。
她说的，极有可能就……就是真的。”
可这又让她怎么接受？
教她一身本事，抚养她长大是她杀父杀母的仇人。
她无话不说的殿下，还说要为她准备嫁妆的殿下，是她仇人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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