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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滑族玲珑公主与萧选情投意合，这件事，也是时刻悬在萧选头上的利剑。
当年，林燮必定不会用这样最坏的恶意揣测萧选，可如今多疑暴戾的萧选，竟让他情不自禁地如此猜测。
他的手不自觉地抖一下。
他征战这么多年，手下无数条性命，却都是进犯他大梁的敌人，从未杀害过无辜之人。
如果，如果当年真的是……
林燮垂下眼，挪步让开一条路。
身后百姓即便不认得林燮，也认得林燮战马上的赤焰标记，见他让开路，也纷纷跟着避出一条足以让马车顺利通过的小道来。
秦璇玑放下帘子的瞬间，面上似有一抹得逞的笑：“走！”
车夫这下甩开鞭子抽下去，马驹撒开蹄子就跑，转眼就跑出了城门。
城内灯火通明，城外只有点点星光。马车上的铃铛晃荡着，很快就融近那一片深沉的夜色里。
“父亲！”
林殊从酒楼轻跃而下，快步穿过人群，酒宴上携裹的醉意已经消散了七七八八。他抓着林燮僵硬的胳膊，把人从怔愣中唤醒：“父亲，你方才在与我喊什么？我大概，大概是酒劲儿没过去，听岔了。”
林燮回过神，静静地看着已经慌乱起来的林殊。
哪有什么听岔了？分明是不肯相信。
这一晚上的事情太多，林燮脑海中绷着一根弦，只能平铺直叙似的又重复一遍：“小殊，汀兰宫走水了。”
“汀兰宫……走水了？”
林殊呆呆地重复一遍，立马道：“现在呢，情况怎么样？算了，我马上就入宫一趟……祥嫔娘娘有难，南枝定然坐不住，如果她一时鲁莽——”
林燮拦住林殊的动作，声音沉甸甸：“来不及了，汀兰宫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禁军在殿中发现……发现了两具烧焦的女尸。”
林殊眼睛颤了一下：“什么？”
林燮没说话，面上的神态已经足够笃定。
穆霓凰他们随后赶来，也听到了这番话，俱是一惊：“这怎么可能呢？”
“没错，这不可能！”
林殊甩开林燮的手，突然上前抢过了林燮的马：“她才和我约定，说要帮我准备行装，还说要等我回来，娶她过门，怎么能仅凭，仅凭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就确认死的人是她呢？
她不是食言的人。
她不是！”
林燮没想到才定下婚约没多久，林殊对那位宣城公主的感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眼看林殊要不管不顾地骑马往皇宫去，连忙呼喝制止：
“林殊！”
林殊却听也不听，骑马纵身奔出去一段，又调转方向从小路抄近道：“我不信！除非我亲眼看到！”
***
马车驶出京城也未曾松懈，一路继续往北上，半刻也未停。
自从出了京城，南枝的鼻尖就一直发痒。
小镜揣着手嘟嘟囔囔：【还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你家小殊殊在刨你的小坟堆。】
如果，汀兰宫那堆废墟也能算是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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