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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夜的视线落在澹台烬焦灼的眉眼上，将一道语气平和的传音送进澹台烬的识海中：
“别担心，般若浮生里，你不是也亲眼见过了吗？你的爱人比我们都厉害。我观你已经有了仙髓，如果想在未来帮到她，便去逍遥宗吧，那里有我留给你的东西。”
澹台烬惊讶地挑眉看向冥夜，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之后，心中的焦灼竟真的散了些。
是啊，南枝说过让他相信她，他要相信她。
冥夜见澹台烬不再焦灼，心中松口气。他最后看了一眼倾世之玉，又把倾世之玉郑重地交到南枝的手里：“般若浮生破灭，我也该消散了。谢谢你，世外之人，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话音落下，冥夜的意识化作光点退散，那具早就变作森森骸骨的蛟龙躯体也跟着灰飞烟灭，像是被灼热的火焰炙烤成粉尘，就算是呼风唤雨的战神也会黯淡退场。
至此，最后这点上古神明的痕迹也消失了。
也许是般若浮生中曾作为冥夜的缘分，也许是方才冥夜在识海中对他的嘱咐，澹台烬对冥夜的消失有些怅然：
“值得吗？”
南枝转头看向澹台烬，也察觉到他虽然怅然，但心情似乎平静了不少：“什么？”
澹台烬握住南枝的手：“上古诸神为苍生做了这么多，却全都湮灭在了历史长河里，无人知晓。罪魁祸首依然披着伪善的皮囊，享受天地间所有生灵的信奉。”
这话是在问冥夜，却也是在问南枝。
经历此次般若浮生后，他已经明白，南枝的身份绝对不只是盛国被冷落的长公主那般简单。
南枝似有所觉地回握澹台烬的手，展颜一笑，灿若朝霞，像是无尽黑暗中唯一的光芒：
“值得。”
迎着澹台烬疑惑又不舍的目光，南枝叹口气：“这便是神、仙和凡之间的区别了。你可知，你才是这般若浮生等待万年的有缘人？冥夜选你入他的浮生梦境，是万年前便针对天道和魔神布下的局。因为他是神明，他想渡你。”
澹台烬有些怔然：“渡我？”
南枝点点头：“你生来便是魔胎，是万年前魔神在陨灭之前留下的后手。魔胎命格孤煞，凡人遇到灾星煞星，会人人喊打，趋炎附从。”
闻言，澹台烬想到自己生母亡故，被父皇抛弃，被莹心和荆兰安抵触舍弃，又被自己的亲生兄弟和盛国的皇子、贵族欺负。好像他生来，就该活在这样无尽的背弃和欺辱中。
原来，这便是凡人面对魔胎煞星做出的选择。
“修仙者，也会因为背负救助苍生的使命，而选择斩草除根，想要提前除掉魔胎。”
说着，南枝心中一顿，想起五百年后，逍遥宗和衡阳宗的打算。他们原本计划让黎苏苏来到五百年前，在魔神还只是凡人的时候杀掉他。
没想到，阴差阳错，她取代黎苏苏来到了这五百年前，用另外一种方式杜绝了魔神复生的可能。
思及此，南枝语气怅惘道：“神明，则不一样。”
澹台烬侧头看向南枝：“怎么不一样？”
“魔胎在没有成为魔神之前，依然是无辜苍生。”南枝看向澹台烬，嘴角的笑容温暖又坚定：
“神明眼中，众生平等，魔胎亦然。”
澹台烬心底的某个角落被猛地叩动，像是终于拨开云雾，有金子一般的光芒照进来。
所以，你就是想要救赎我的神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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