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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蔡升死后，县衙即刻以非法赌坊的名头查抄了生死坊。
集市上张贴了生死坊的条条罪状，草菅人命，强娶民女，非法集资。言道，生死坊实乃禾阳城的一大毒瘤。
蔡升累计了大半辈子的财物，一半罚没，一半补贴给那些各自投奔的小妾。偌大的生死坊销金窟，转眼就塌了个彻底。
树倒猢狲散，其他三大宗族的人也心有戚戚。
百花宫的宫主青帝已经明目张胆地投靠了元淳公主，甚至为了迎合公主，特地改了自己的名讳，变作了很是良家妇女的百慧。
当初青帝为了以女子之身恫吓江湖中人，可是特意娶了这样一个名字。
现在找到了靠山，倒是忙不迭地改了名字。
元淳公主的手段又快又狠，摆明了是不投靠就毁灭的架势。
济善堂的顾雍没再犹豫，当即找上藏在墓穴里诈死的卓山巨，叫来卓澜江简单摊牌几句，转头就奔向了公主府宅。
卓澜江被留在外面赶车，表情有些木然的空白，看样子还没从爹又活了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这小子，还不成气候啊。”
卓山巨双腿残疾，坐在马车上之后只能稍稍撩开车帘查看外面的情况。
他这么些年藏在墓穴里，见不得光，更像一只藏在暗处的臭虫，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外面靓丽的风景了。
郊外柳绿花红，街上熙熙攘攘，唯有他这个双腿残疾又浑身烧疤的人格格不入。
偶尔几个小孩子透过车窗绸帘的间隙瞧见他，吓得转头就去找爹娘哭。
顾雍嘴角抿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弧度，他们这两个老家伙，一个和亲生女儿如生死仇敌一般，一个骗了亲生儿子将近十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成了一个吓哭小孩的夜叉。
若这世上真有因果，这也算他们作恶多年的一报还一报了吧。
车外，卓澜江心绪复杂，一直等到马车行到公主府宅外，才终于鼓足勇气，趁着扶卓山巨上轮椅的功夫，低声嘱咐：
“爹，儿子喜欢的姑娘也在公主府上，今日说不定会遇到。她也是受了不少苦的姑娘，十年前，她的父母被歹人截杀，脸也被一剑毁了。这些年，没少因为这些事情遭受流言蜚语。
但她的性子是极好的！您若见到她，还请对她……客气一些。”
卓山巨纳罕地瞧了眼卓澜江，他虽然隐居在墓穴中，但这些年一直都有关注卓澜江。心腹也曾回禀，说卓澜江每逢初八就行动诡秘，像是偷偷去见什么人。
想来，就是这姑娘了。
他想起这次是来投靠公主的，那儿子和这姑娘的事情未必不能成。他自己都成了面容尽毁的糟老头子，又有什么资格去嫌弃人家小姑娘？
“哦，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本事，竟然能让你收心？”
卓山巨的心情终于松快了些，却没瞧见一侧的顾雍眉目垂下，有些悲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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