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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上的人纷纷附和，对姜家的印象一落千丈。
等太阳彻底升起来之后，来往行客们都去做事，摊上的人反倒少了。
黑脸汉子这才大大咧咧地朝老板娘喊：
“李妈妈，我的馄饨呢？说得我口干舌燥，饥肠辘辘，正需要一碗鸡汤馄饨来吃吃！”
李妈妈正是清呈山上的李妈妈，她本该跟南枝进京做李嬷嬷，如今却在这京城中做起了小生意。
她哼了声：“什么馄饨，没有！”
黑脸汉子委屈，眼睛却瞪得好像铜铃：“我明明看到了，最后一份就在你身后的案板上！”
李妈妈义正严词：“那份鲜虾鱼籽馅的馄饨是小梨子最爱吃的，我得留给她，等晚间她可是要来我家里吃馄饨长寿面的！”
黑脸汉子叹气：“您可真是偏心啊。”
李妈妈扬着揶揄的笑脸看他：“你不也是？从前些天就东走西窜地传播消息，就是为了给小梨子正名吧？”
“自己家的孩子，好不容易过个盛大的生辰。”
黑脸汉子郑重又疲累道：“我还能让她蒙冤过吗？一定得让她体体面面的啊！我还带了好多烟火来，雷火堂的兄弟新研发的，能飞上天边，拼成姜梨的名字！到时候，让姜梨这个名字，清清白白又光明正大地展露在全城人眼里！”
李妈妈转身，竟从灶下取出一份热腾腾的鸡汤馄饨，海碗装的那种！
“喏，吃吧，早给你留好的！”
“啊，我好爱你啊李妈妈——”
黑脸汉子厚着脸皮喊：“要不是你的年纪足够做我娘，就凭你这手艺，我一定娶你！”
李妈妈哼了声：“下次你再来，我就在你碗里下哑药。”
姜家全府张灯结彩，下人们虽然忙碌，却各个喜笑颜开，比那些苦瓜脸的主人更加契合今日的气氛。
姜梨回家后，对下人的慷慨是出了名的。今日帮忙筹备及笄宴的下人都得了双倍的月俸，做什么都充满了干劲！
但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以季淑然和姜若瑶为首的姜家主人们，各个垂眉耷眼，敢怒不敢言。
今日的及笄宴是姜梨威逼着搞出来的，为的就是把欠她的东西全都讨回来，还不让季淑然的女儿好过！
这些日子，姜家人在家里过得还不如外面，在外面尚能呼风唤雨，可一回家就要小心翼翼地看人脸色生活，生怕一不小心就碍了那小祖宗的眼，落得季淑然一般下场——
声名狼藉，几乎成了京城毒妇之首。
而爱惜名声颜面爱惜了一辈子姜相国也不再护着季淑然，他甚至比所有人都恨季淑然，这个给他戴了绿帽子，杀了他女儿，还搅得家宅不宁，害他被迫成了天地会反贼的毒妇！
怪不得圣人言，娶妻当娶贤。他娶了这么一个毒妇，可算毁了姜家基业和自己大半辈子！
他不好过，季淑然也别想好过！
接下来，他还要对付拉皮条的季彦霖！
如此想想，季彦霖还真是会养女儿。姐姐季淑然把他姜家搅得一团糟，妹妹连嫁两个皇帝，让当今本就没有几分贤名的赵邺，先担上了娶小娘的坏名声！
姜元柏心道，这季彦霖该查！专往高门大户和皇宫送手段不俗的女儿，说不定就是哪国派来的奸细！
“哼！”
姜元柏如此想着，瞪了身侧强装笑脸的季淑然一眼，往日的恩爱早已烟消云散。
季淑然脸色更加苍白，却不得不装出一副体面模样。
她还有女儿和儿子，宫中还有做宠妃的妹妹。她还得为儿子女儿活着，她活着，姜梨最恨的就是她，轮不到孩子们。
只要能活着，她可以卑躬屈膝，姜梨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但这副样子，落在宾客的眼里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周家三口站在不远处，尤以周彦邦的神色最是难看。
周夫人压低了声音：“看来这婚事要重新考量，你怎么看？”
“姜若瑶嚣张跋扈，我对她也没有几分喜欢。”周彦邦神色阴沉：“但姜家的门第是我需要的，或许，可以重新换回姜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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