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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顾铭夜的语气在秦沁听来，颇有些理所当然的意思。
可为什么说放手就放手的是他，说和好就和好的也是他。
秦沁眉头微蹙着，将手中刀叉放下。
没作声。
顾铭夜见她没有回应，俊眉微挑，问道：“怎么了？”
秦沁目光落在餐盘上，没有与他对视。
沉默片刻，才开口：“我想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秦沁抿了抿唇，抬起眸，直视着他，没有藏着掖着：“对于你的承诺……我持观望态度。”
顾铭夜倒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顿了片刻，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深邃的目光透着认真：“所以你的意思是……”
秦沁深吸口气：“我想观察一下，你是否能够处理好和白潇雨的关系，如果你能处理的很好，那这段婚姻就继续下去，反之……”
空气凝滞两秒。
秦沁喉咙动了动，像是怎么都无法将剩下的话说出来。
最后，捏了捏手指，鼓足了勇气道，
“反之就彻底分开吧。在我看来，不管一段婚姻究竟是不是协议性质，又是不是交易行为，都不该成为消耗彼此的‘负累’。”
“因为就算是合作伙伴，也要保证过程愉快，合作才能够继续下去。”
顿了顿，看向顾铭夜的目光没有丝毫闪避，清清冷冷的反问，“你觉得呢？”
闻言，顾铭夜眼睛微微眯起。
不知为何，听到秦沁所说的“协议性质”、“交易行为”、“合作伙伴”三个形容时，他心里隐隐涌起了一丝难以难说的复杂。
虽然他知道，她说的都对。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讲，两人当初签订婚前协议的行为，跟这些形容绝对能够吻合。
但此刻听在他耳内，让他觉得异常刺耳。
深深吸了口气，顾铭夜按下内心涌现的淡淡燥意，目光温和而认真地看着秦沁，启唇：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你可以随便考察，以后对于跟白潇雨之间的关系往来，我会做到让你放心。”
随着男人这番郑重的承诺落地，秦沁利落点头：“好，那就这么说。”
聊天结束。
顾铭夜送秦沁回公司上班。
路上，秦沁唇边始终勾着淡淡的笑意，多日以来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盈。
她之所以这么开心。
不单单是因为一切都说开了的缘故。
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这场以交易为动机的“亲密关系”里，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恋爱脑上头，选择“凑合”。
而是冷静清醒地，为自己争取了应得的尊重与理解。
*
秦沁回到公司时，苏玲见秦沁整个人状态似乎变了，凑过来问：
“聊得这么开心？是他主动提出，要在离婚协议书里分给你一个亿？”
秦沁知道苏玲平常说话就没个正形，这时候也想跟她卖个关子，于是神秘地笑着摇了摇头，拖长尾音：
“你猜……”
苏玲眉头蹙了蹙，故意夸张地捂着嘴巴：
“什么！？难道他良心发现，决定净身出户？！”
秦沁这次是彻底被苏玲逗得哑然失笑：“你呀！想什么呢！”
苏玲“哼哼”一声：“谁让你不直说，故意勾我好奇心的！”
秦沁没再逗她，直说道：“我们暂时离不了了。”
苏玲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秦沁：“又咋了？他又给你灌啥迷魂汤了？”
秦沁便将自己跟顾铭夜谈话的内容，前因后果跟苏玲讲述了一遍。
包括顾铭夜的“承诺”。
说完后，秦沁吸口气，认真的口吻，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算是给我这么多年的暗恋一个结果。”
闻言，苏玲刚刚还没个正形的脸色凝重了几分，点点头道：“行，那就再信他一次。”
说完，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对了，明天是不是就是你生日了？”
秦沁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还真是。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竟然忘了自己的生日。
苏玲想到她既然跟顾铭夜和好了，大概率要跟顾铭夜一起过生日，便提议道：
“明天中午我跟你一起过，晚上你再跟顾铭夜过，怎么样？”
秦沁笑了笑：“都行。”其实生日过不过的，她没那么看重。
……
两人又聊了几句，上班时间到。
秦沁迅速收心，开始着手陆氏项目的收尾工作。
是了，自从从“镜岭村”回来之后，她就全权接手了陆氏的项目。
期间又跟陆羽沫碰了几次面。
陆羽沫现在对她的工作能力很是满意，甚至还专门给泽兴的老板楚泽去了一通表扬电话。
现在，秦沁彻底成为了整个项目部数一数二的“业务骨干”。
而且据传，白琴霜锒铛入狱后，泽兴的项目部经理一职空缺，楚泽想从项目部里提拔一名能干的，接任项目部经理一职。
而秦沁，在众人看来，就是那个最有可能接任的人。
尽职尽责将今天的工作完成，一下午的时光匆匆流逝。
秦沁正要下班，没想到接到了陆羽沫的电话。
“陆经理。”
“哪呢？”电话里，陆羽沫直截了当。
不同于初次见面时的故作严肃，陆羽沫此刻语气慵懒而随意，可因为年龄原因，嗓音却又不可避免浮着几分稚嫩。
秦沁错愕的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还在公司，准备下班。您打电话来，是项目的事怎么了吗？”
“既然下班了，那就出来吧，我到泽兴了。找你不是为了公事。”
秦沁微顿，还想再说什么时，那头已经结束了通话。
想到对方所说，找自己不是为了公事，难道是为了私事？
怀着好奇，秦沁收拾完东西，直接出了公司大门。
停车场上，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十分扎眼。
车窗降下大半，露出陆羽沫戴着墨镜的脸。
“陆经理。”秦沁打了招呼后，走了过去。
陆羽沫一偏头：“上车。”
秦沁只犹豫一秒，便拉开车门上了车。
陆羽沫手扶着方向盘：“别害怕，请你吃顿饭。”
虽然不明白陆羽沫为什么突然要请自己吃饭，秦沁仍旧是客气的口吻：
“陆经理，陆氏的项目您对我指点很多，应该是我请您吃饭才对。”
陆羽沫：“都是同龄人，私下就叫我羽沫吧。陆经理陆经理的，听着怪别扭。”
秦沁微愣，恭敬不如从命：“好，羽沫。”
陆羽沫笑了笑：“就喜欢你这股不矫情的爽快劲儿。”
很快到了吃饭的餐厅。
服务员上了菜后，又将一个造型精美的生日蛋糕拿了过来。
秦沁惊讶道：“你今天生日？”
陆羽沫：“准确的说，是明天。”
秦沁觉得奇怪：“那你今天……”
陆羽沫沉默数秒：“明天的生日……是我哥哥们过给另一个女孩子的。那不是我真正的生日。”
“另一个女孩子？”秦沁诧异说完，恍然想到了什么，将嘴巴闭了起来。
陆羽沫轻轻叹息一声，像是真的将秦沁当作了朋友。
略有些落寞地缓缓道：
“我是陆家养女，明天，是陆家真正的陆小姐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