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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张鸣九这番行为还真不是做作。
他是真觉得庆幸。
的确，就现在的神宗而言，不缺天才。
可缺李卿云这样的妖孽啊！
试想一下，如果李卿云当年没走丢，真去了万里之遥的那个小门派，也许就没神宗什么事了。
或许，在这东玄域，在多年后，会有一个小宗门迅速崛起，在极短的时间内比肩像神宗这样的霸主级宗门。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像李卿云这样的妖孽，一般的小宗门可养不起。
除了丹药这些，更重要的还是武学传承。
一般的小门派，能拿得出玄天神录这种绝世武学供门下弟子修炼？
想想都不可能。
那种情况下爱，李卿云不仅没法迅速崛起，甚至还有可能因为修炼资源跟不上，渐渐泯然众人矣。
别以为这只是危言耸听。
可武道便是如此。
一步慢，步步慢。
一步没跟上，后面再想追上难度就会大上数倍甚至数十倍。
一旦在那个年龄没达到那个境界，所谓的天赋也会渐渐消散。
这也是为何很多武者都是从小便开始习武，甚至于，神宗招收弟子时，很少会招收超过十五岁的。
像李卿云这种万中无一的妖孽，恐怕也只有在少数宗门才能将他的天赋发挥到极致。
而这种人，被一些小宗门招收了去还没什么，可若是进了那些大宗门，甚至魔道宗门，对神宗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正是因为想到这些，张鸣九才愈发的庆幸。
“别以为老夫表现的太过，你小子若是当年走丢去了魔道宗门，我东玄域怕是没多少太平日子过了。”张鸣九哼了一声。
魔道宗门武学修行本就极快，再配合上李卿云的天赋，给他四年时间，别说阳实境了，就是踏入虚境张鸣九都丝毫不怀疑。
李卿云的天赋就是这么妖孽。
“大长老说笑了，小子怎么会踏入魔道。”
“你小子当年还听勾栏曲，流连烟花之地呢，真要去了魔道宗门，那也是大魔头。”张鸣九没好气的道。“说不得哪天我们就得全死在你手上。”
李卿云尴尬一笑，他不反驳了，您是大长老，您说的都对，行了吧。
而且，有些事情他也知道一些。
魔道宗门总体实力比起神宗这些本就要强上一些，若是他当年真去了魔道宗门，没准真会发生张鸣九说的事情。
对自己的天赋和悟性，李卿云有足够的自信。
“不过，那也是以前的你，现在的李卿云可是即将继任神宗宗主的人，这等身份，回紫阳城，你家老爷子还会骂你不成？”
张鸣九捋了捋胡须：“我若是有你这么一个孙子，原地坐化都行。”
“就怕咱家老爷子不信，还以为我油嘴滑舌骗他呢。”李卿云郁闷道。
经历的多了，再加上常年身居高位，说张鸣九是人精都不为过，他如何不知道李卿云这话什么意思。
换做是他，恐怕也不会相信四年前的纨绔小孙子，会在短短时间内成长为一宗之主吧。
传出去，得到这个消息的人，第一反应恐怕都是不敢置信。
“好了，我也不跟你贫了，去见见宗主吧，那家伙恐怕也有不少话跟你说。”张鸣九挥挥手，开启了赶人模式。
李卿云拱手致敬后便离开了院落。
满是落叶的小院中，归于平静。
“不到二十岁的阳实境，甚至很有可能是史上最年轻的虚境强者，又有神宗之助，李卿云，我已经很难想象你能在武道这条路上走多远了。”
“也许，真的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神宗再出一位碎虚境至强。”
李卿云走后不久，院落中张鸣九的幽幽声才缓缓传出。
在他看来，李卿云跨越虚境只是时间问题。
也许很快，也许三五年，也许七八年。
“只是……可惜，不知道墨子渊还有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天。”
即将坐化的墨子渊，能撑到那一天吗？
张鸣九沉默。
他没有这个信心。
不只是对墨子渊没有信心，对李卿云同样也抱着一丝怀疑。
的确，李卿云短短四年时间就达到了阳实境，可到了虚境，每一个境界的突破，比之现在的任何一个大境界都要难上数百倍。
即便是以李卿云的天赋，恐怕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有所建树。
再加上墨子渊本就没多少时间，哪里有机会看到李卿云突破碎虚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张鸣九就一阵郁闷。
墨子渊这辈子为了神宗兢兢业业，不敢怠慢丝毫，就想着能在自己手上让神宗再进一步，成为东玄域，甚至整个天玄大陆超然的存在。
如今有很大的机会了，却看不到，他都替墨子渊感到难受。
……
从大长老张鸣九的院落离开，李卿云漫步前往宗主墨子渊闭关的神玄殿的路上。
能够继任神宗宗主，这是无数武者都梦寐以求的，他也不例外。
男人嘛，总归都有些权力情节。
可一想到自己继任宗主后不久，师傅墨子渊便要坐化，李卿云的心中就愈发的复杂。
走着走着，李卿云这才发现已经到了神玄殿前，里面传来墨子渊熟悉的嗓音：“卿云，快进来吧！”
慈祥，此刻的墨子渊不像是一位便宜师傅，而是一位对小辈充满着关怀的长辈。
言语之中，尽是对弟子的关心。
这，让李卿云心中更加地难受。
“是，师傅。”
李卿云低声应了一句，推开神玄殿的大门。
大殿的正中央，坐着一位已经满头白发的老者。
老者不负往日的容光焕发，脸上充斥着疲惫，只是在看到李卿云的瞬间，才硬生生挤出了几分生机：“卿云，坐吧。”
“师傅……”
墨子渊抬手打断，笑道：“有些事情无需多想，人总有死的一天，即便是修为通天的虚境强者，也不过万载，为师只是去的早些罢了。”
“你拜入我门下也有四年了，这还是你我师徒二人第一次坐席而谈吧！”
李卿云点点头。
相比于李卿云晦暗的神色，墨子渊则是语气潇洒：“事情大长老都跟你说了吧？”
“说了。”
李卿云欲言又止：“其实弟子并不想继任宗主，有您在，我还想多过几年潇洒日子呢。”
墨子渊哈哈一笑。
“师傅，我听大长老讲，若是找一位碎虚境的至强，也许能将您治好。”
“那老家伙，多事。”
墨子渊骂了一句后便摇了摇头：“找碎虚境至强者的事情就别多想了，别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这个层次的强者，就算是有，我神宗也没有足以让碎虚境强者出手的宝物。”
说完，见李卿云脸色难看，墨子渊不由骂道：“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别跟娘们似的婆婆妈妈的，说的好像人就能永生似的，至强者过了万载都得死，我墨子渊一个阳实境还死不得？”
李卿云心情本有些差，听到这话后，顿时哭笑不得。
自己这师傅，倒是看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