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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境印象这家足浴店，酥酥和兰兰算得上两大美女了。
她们不是没在上钟后陪客人出去吃过夜宵。
但那几次都是客人主动邀请，她们几经拉扯欲拒还迎。
今天嘛……
经理说江源是个真正的大老板。
她俩看着江源手上的表，车钥匙，以及那气质，确实和她们以前服务的客人都不一样。
所以她们也都动了点心思。
她们都二十七八岁了，再干个两三年，年华摧残，容颜不再，也就回老家找个老实人嫁了。
如果能在那之前，得到江源这样的大老板垂怜，未来的人生说不定能通往更光辉美好的地方？
心里这么想着，酥酥和兰兰都想被江源选中。
江源看着酥酥和兰兰的眼神，不禁笑了，他最近几天已经看到过很多次这样的眼神。
最近的一次，就是昨晚的周佳玉，眼神里的企图心根本藏不住。
江源对酥酥和兰兰没兴趣，随便点了一个。
酥酥看到江源手指自己，心里狂欢：
“yes！yes！yes！”
兰兰则是：“oh！no！”
酥酥和兰兰分别走到江源和徐秉泽身边，放下小箱子，开始上钟服务。
江源和徐秉泽都不是还在魔都，第一次去洗脚的青涩男生了。
酥酥问江源加什么，江源能淡然地笑着说加盐。
酥酥问江源水烫不烫，江源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委屈自己，明明烫了却说不烫。
酥酥问江源是做什么的，江源也不会傻乎乎的一五一十说个底儿朝天，而是轻飘飘搪塞过去，并反问酥酥为什么会做这一行。
不是江源瞧不起酥酥，瞧不起这一行，而是江源知道，酥酥就喜欢听他这么问。
江源不这么问，酥酥怎么给他讲故事啊？
酥酥不给他讲故事，他怎么得知酥酥可怜的身世啊？
他不得知酥酥可怜的身世，怎么会对酥酥心生怜惜啊？
他不对酥酥心生怜惜，酥酥怎么水到渠成邀请他出去吃宵夜啊？
新手还在欣赏技师曼妙身姿的时候，老手已经把技师的一系列操作都预判干净了。
“如果不是不得已，谁又愿意来干这一行呢？”
酥酥把披散的头发扎了起来，苦涩地叹息：
“我父亲是赌鬼，母亲早跟人跑了，丢下我和年幼的弟弟……”
江源：来了来了，最喜欢的“故事会”环节来了。
江源去过那么多次足浴室，不说每回都有这样的环节吧，但一半一半总是有的。
而每次“故事会”情节也是大同小异。
基本都是破碎的家庭，苦命的自己。
偶尔有点不一样的故事，倒会让江源惊喜。
可惜，今天的酥酥，并没有给江源带来惊喜。
老套的故事，并且讲故事的水平也不行。
酥酥唯一的亮点，可能在于她身上的薄纱旗袍，挺好看的。
因为是薄纱材质，所以在给他做背部按摩和手部按摩的时候，能让他更好地感受酥酥的温柔。
但也就仅止于此了。
所以，当酥酥略带哽咽地问江源，待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的时候，江源毫不犹豫，无情地拒绝。
酥酥眼神一黯，她对江源，动作奔放了很多，她本以为能够成功的。
没想到她第一次主动对江源，就被江源狠狠拒绝了。
酥酥觉得她以后估计都不会再主动约客人出去宵夜了。
一次主动，换来了一生的内向。
120分钟的服务结束后，酥酥和兰兰都失望退场。
江源和徐秉泽则是相视一笑。
“这些小姐姐的故事，跟不上时代啊，现在的网络，风潮更新多快，可她们的故事还停留在好几年前。”徐秉泽。
“是啊。”江源深以为然。
忽然，徐秉泽对江源挤眉弄眼：
“你有没有看过，去足浴房遇到高中女神的段子？”
江源刚想说在网上刷到过，但看到徐秉泽那猥琐表情，立刻就翻了个白眼：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高中没有女神！”
徐秉泽撇了撇嘴：
“虽然问过你多次，你也说过多次，但我就是觉得不太可能，正是荷尔蒙爆发的年纪，真的会没有喜欢的人吗？”
江源苦笑，这听起来确实很离谱，但事实是，真的没有。
他从小就听着父亲的念叨——读书，考大学，离开农村，是唯一的出路，高考，是你改变命运的唯一方式。
尽管很反感父亲的念叨，但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江源真的没什么情感悸动。
当然，完全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那种悸动，更像是青春期的见色起意，转瞬即逝罢了。
谈不上什么女神白月光，更谈不上什么年少时的遗憾和朱砂痣。
“走了！”
江源换好衣服走出了雲境印象，本来是想再带徐秉泽去吃点好的，结果徐秉泽闻到烧烤香，非要去吃路边摊。
“淀粉肠诶，你知道吗，没有人能拒绝路边摊的淀粉肠。”徐秉泽兴致勃勃。
“可是淀粉肠不久之前才翻车啊。”江源憋笑。
“啊？你不知道吗？后来有反转啊，不是所有淀粉肠都暴雷的，现在还能在市面上卖的，应该都没什么问题吧？”徐秉泽说。
“还有反转？”江源确实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啊？害，要不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呢，我不是说淀粉肠暴雷是造谣，只是对目前风气发表一下感慨。”徐秉泽感叹。
徐秉泽之所以从魔都辞职，就是因为被公司推出去背锅，也算是被造谣的受害者了，所以他有此感慨完全不奇怪。
江源和徐秉泽一人买了根淀粉肠，干脆就顺着小吃夜宵一条街逛了起来。
“健身不是有放纵餐吗，我今天放纵一下没问题吧？”江源给孟婧雅发去消息。
卓越未来城，孟婧雅还和楚雨桐、张小颖相处得不太习惯，正在房间里练瑜伽呢，收到江源的消息，立刻取消了瑜伽动作，回复道：
“没问题！”
其实……是有问题的。
但江源这么问了，证明江源是想放开了吃。
既然江源想，她怎能违了江源的意？
等过了这段时间，再重新针对性地带着江源健身呗。
“你还有私人健身教练啊？”
徐秉泽听到江源给孟婧雅发的语音，又羡慕了。
“公司起来了，你想有也能有。”江源笑道。
“好好好，这就开始给我画大饼了是吧！”徐秉泽开着玩笑。
江源和徐秉泽一边开玩笑，一边走走逛逛。
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全国各地的小吃街不都差不多嘛。
什么淀粉肠，铁板鱿鱼，烤面筋，捞汁小海鲜……
真正具有本地特色的小吃反而往往不会出现在小吃一条街。
忽然，徐秉泽用手肘戳了戳江源：
“你看那边那个地摊，卖的东西很特别诶。”
江源懒得去看：“能有什么特别的？该不是小姐姐特别漂亮吧？”
徐秉泽尴尬一笑：“这个……小姐姐是漂亮啦，但卖的东西相对而言也是挺特别，不信你看嘛。”
江源这才转头看去。
一下子，江源就愣住了。
徐秉泽指的那个地摊，卖的东西确实与众不同，不仅卖冰粉，还卖各种造型可爱的小蛋糕，不过生意不怎么好。
所以江源才能一眼看见摊主——
一个女人，年纪和他一样，三十岁。
穿着很简单，上身竖条纹衬衫，下身阔腿裤。
昏乱的灯光下，拥挤的人群里，她微微蹙着眉，眼里有一股散不掉的哀愁，与周围热闹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啧啧啧，还说我呢，你不也被人家迷住了？”
徐秉泽见江源盯着摊主愣神，取笑道。
江源却没理会，径直走向地摊。
“您好，请问想买……”
摊主看到有人走过来，立马扯动嘴角挂起笑脸。
但当她抬头看清江源的脸，那嘴角便再也扯不动了，只有半挂笑容在脸上，让她看着有些奇怪。
“叶清秋？”江源问。
叶清秋低下了头：“你还认得我啊。”
“当然认得了。”江源眼神复杂。
虽然现在的叶清秋，和他记忆中的相差很大。
记忆里，叶清秋是全班的女神，她漂亮，干净，纯澈。
同时，又有一点点叛逆。
比如她不爱穿校服，喜欢穿网上流行的学院风衣服。
又比如说，她虽然成绩好，但并不喜欢读书。
和她有点叛逆的性格不相符的是，她梦想开一间甜品烘焙店。
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是很少会有这样的梦想的。
所以她的家世也不普通，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家里很有钱，比家里开着七八家火锅店的项易林，要有钱得多。
当时的叶清秋，是班里一大半男生爱慕追求的女神。
但叶清秋却对江源很感兴趣，还和江源做了半个学期的同桌。
后来是叶清秋家里人给班主任说了，才把叶清秋从江源旁边调走。
叶清秋对江源的喜欢，不像潘丽蓉那样深藏于心，她热烈直白，众所周知，江源当然也知道。
只是当时江源本就无心其他，再加上和叶清秋巨大的家庭差距，自然不敢对叶清秋有什么想法。
后来，叶清秋似乎也对江源没什么兴趣了。
一直到毕业，拍毕业照那天，叶清秋又找到了江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