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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爆裂的火光和突如其来的炸响,让皇太极战马惊吓嘶鸣。
原本正在急匆匆搜集粮食的清兵纷纷变了脸色,神情惶恐。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红袍军不是走了吗?”
一时间错乱惊呼交织成一片,蒙语,大清语,汉奴兵杂乱无章,宛若没头苍蝇一般惊慌失措,四处张望。
皇太极面色铁青,终于也意识到不对,抬眼看向多尔衮及诸多兵马。
如今骑马身处最后方的多尔衮虽然没有受伤,但却眼睁睁看着近百名骑兵人马俱裂,燃起火光,如同雨幕一般的破片和铁蒺藜疯狂扑来,径直将很多将士穿成了筛子。
炸开的炮膛仍带着炽烈高温,肆无忌惮的撕开前方大清将士的躯体,后方受伤者近两百人,躺倒一地。
这一刻,多尔衮只觉得骨子里泛着寒意!
皇太极更是咬牙切齿,咆哮着眼眸猩红。
“红袍贼!”
他并非没有忌惮怀疑过突然逃离的红袍军有诈,只是红袍军的炮火密集程度衰落的太自然。
甚至在露出弹药不足的姿态之后,还在勉强支撑着城头上发铳。
如此一来,逃离之时来不及带走辎重,也是顺理成章。
他甚至理所当然的认为,面对大清精锐倾力绞杀,能做到大量杀伤后逃离已是这只红袍军的极限。
谁成想这批红袍军骨子里都是一群疯子!
宁愿用珍贵的大口径火炮做诱饵,也要再度创伤大清。
思绪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仅仅一瞬间,皇太极再度变了脸色。
“快,速速传令,命多铎不许追击!”
“快去!”
眼见传令兵将马鞭甩的飞快,皇太极不自觉擦着额头渗出的冷汗。
红袍军能利用清兵求胜之心设下埋伏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此次折损的只有数百人,下一次呢?
他一生征战大大小小百余战,从来料敌机先,镇定自若。
如今却因为轻视红袍军,现后吃了数次大亏,甚至让大清都到了命悬一线之时。
大雪飘扬,皇太极如今愈发忌惮,冷冷开口。
“所有人,禁止继续搜集粮食,即刻穿过平山镇,折返辽东!”
粮食可以到了其他区域再行搜索,但只要大清兵马在山东多留一日,都会多一分覆灭之危!
不光是皇太极,死里逃生的多尔衮如今同样面色铁青,甚至有些风声鹤唳之姿。
听到皇太极宣布撤离,当即整顿兵马,迅速催动马匹,开始横穿平山镇外平原。
之所以不走平山镇,自是因为之前的埋伏,谁知道红袍军会不会在平山镇里继续埋伏各类火器。
走平山镇外围,虽然要绕一些路,至少不会有危险。
此刻红袍军千人卫黎虎正在五里外的鹰嘴崖冷笑。
他脚下是三十辆偏厢车组成的环形工事,车板缝隙中伸出密密麻麻的五管火铳。
更远处的松林里,五百具一窝蜂火箭正在调整仰角。
这些改良自神机营的杀器,最在出现在东南沿海的海盗灾祸,经过天工院和火器营携手改良,能在三次呼吸间倾泻九千支沾染猛火油的火箭。
最先踏入死亡地带的是多铎所率骑兵。
论及骑术,这些马背上长大的辽东骑兵,当真精锐,短短时间内便追上了同乘战马的红袍军。
但谁也想不到,平山镇的诱饵,早在数日前便已经布下!
这些身披棉甲的巴图鲁刚穿过山间小道,突然发现地面缝隙冒出白烟。
战马嘶鸣中,多铎变了脸色,浓烈的硝味刺鼻,让他下意识想到昔日的禹城平原。
“退,速退!”
可山里的追击哪里能说退就退,到底不是几人,几十人。
千余人的队伍绵延极远,传令兵甚至来不及升起令旗,后方的骑兵已催动战马,一头撞上了最前方的骑兵。
嘶鸣声,混乱惊慌高呼声中。
轰!
埋在地下的万人敌火雷接连炸响,裹着铁片的陶罐破片横扫整条山路。
百余骑兵甚至被迫遭身后骑兵推入雷场,哀嚎着伴随火光爆裂燃烧!
与此同时,两侧松林翻开,红袍军端着改良过的雷铳跃出,二十连发的火铳在近距离打出恐怖的伤害,连战马都穿成了筛子!
偏偏他们只能看着,甚至连弓弩都无法伤害有刀盾兵抵挡的这群火绳枪兵,任由他们迅速撤入山林。
眼见前方已经横陈数百具尸体,多铎发了狠,咬牙挥刀。
“再多的雷都该炸光了,我不信仓促逃离的红袍贼还有更多火器。”
“杀过去!”
战马踩踏着前方骑兵尸身继续前行,不光是多铎,一个个骑兵都带着背水一战的决绝,拼死冲锋。
只要能让他们靠近,火器也没有他们的刀快!
“杀!”
咆哮声中,远远看着这一幕的千人卫黎虎猛然挥刀,斩断早就准备好的旗绳。
此旗一起,便是传令。
血色红袍军旗在崖顶陡然展开。
方圆十里的山坳中顿时火光震天,多铎还没冲入阵,冲锋在最前方的骑兵将士们就被密集的五管火铳交叉火力撕成碎片!
多铎终于脸色骤变。
他看见平山镇外的山道上,数十门满载五管火铳的战车正在卸去松枝伪装。
两侧松林间,缓缓被推出来的一窝蜂密密麻麻,像是催命的恶鬼。
红袍军开始点火,如血瀑布倾泻而下。
更可怕的是北面天空升起三盏孔明灯,多铎看不懂,可他知道,对方一定在传递什么重要信号!
没人知道,那是卢象升,张献忠,李自成完成合围的信号!
正面的五管火铳隐藏在战车里,大清引以为傲的弓箭甚至连战车表面都无法穿透。
侧面的松林中,一窝蜂的箭矢彻底让追击的千余兵马化作一片血色火海!
一窝蜂箭矢破空的锐利,五管火铳转动的机械声响,弹丸穿透皮革与身躯的声音,夹杂着人马哀鸣,彻底将这里化作一片惨烈坟场!
多铎只觉一股寒意浓烈,从后背升起,沿着脊梁骨拼命攀爬。
他第一次觉得死对自己来说,竟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