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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小钢铁小嘴发出声音来。
他呆呆望着冯保亮。
冯保亮猛然回过神来,他惊喜抱紧小钢铁,“会说话了?”
之后,冯保亮高兴摇晃小钢铁,“儿子,再叫一声,叫爹!”
“咿呀!”小钢铁发出声音,手指指向门口惊喜的小福子,“咿呀!………………
这孩子流着口水,一副呆萌样子。
六个月了,小钢铁终于会说话了。
他指着小福子,定然是在找母亲。
冯保亮含笑朝小福子吩咐,“去把你大奶奶叫来,说孩子会说话了。”
小福子高兴答应一声去了。
“叫爹!叫爹!”冯保亮逗弄小钢铁,满脸的幸福之色。
片刻过后,小钢铁有无意识叫了一声,让冯保亮乐开了花。
一瞬间,他感到了骄傲和满足。
父子两人正在互动时候,茹二奶奶含笑回来了。
她从冯保亮手中抱起小钢铁,笑道:“孩子会说话了?我的天,我错过了!”
顿了顿,茹二奶奶亲昵揉了揉小钢铁,“叫娘!”
小钢铁小短腿乱蹬,高兴手舞足蹈,傻笑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关格格回来回禀,隔壁别墅被白公馆白副首相买了下来,这些人都是白公馆府邸的佣人。
下午时候,白公馆家眷要过来呢!
冯保亮惊讶,“可知道谁过来居住?”
关格格一笑,“自然是白太太和白小姐,白家两个公子都不回来呢!”
冯保亮点头,他听三少奶奶王玉芬说过,白雄起自从娶了这个日本女人为妻,休了原配,他的两个儿子与白雄起反目了,几乎很少来往。
所以,白雄起对晚辈的爱,全部集中在白秀珠身上了。
转头,冯保亮朝茹二奶奶道:“等白夫人和白小姐过来之后,你和雅丽去登门拜访一下,不可失了礼节。”
“是!”茹二奶奶含笑答应下来。
关格格笑着追问,“爷不去吗?”
冯保亮皱眉,“我还要去银行一趟!”
眼下,大华银行存户存款达到了一千万大洋之巨,京城有五家营业所,另外津市,济南,青岛,沪市,汉口五地都开了分支。
金铨,靳云鹏等人仍然不满足,大家坚持要继续扩展地盘,下半年,争取再开五家分行。
对于大家盲目扩展业务,冯保亮是反对的。
下午会议,冯保亮准备继续说服大家。
另外,重要的是......年前冯大总统辞职,总统府由徐大总统入住。
这外部巨变影响到了大华银行。
吴家等人联合其他股东,想要驱逐张君勉。
背地里暗流涌动,斗争极为激烈,让冯保亮这个局外人都有些紧张起来。
茹二奶奶听了,面露担忧之色,朝冯保亮道:“银行又要吵着扩张?”
冯保亮点头,“是啊!大家都挺自信,想要把银行做大。”
一旁的关格格立即道:“爷,这是好事才对!你担忧什么?”
冯保亮皱眉,瞅着眸子瞪着溜圆的关格格,“你知道什么?几年前,交行等发生挤兑事情,差点破产了。另外,你瞧瞧外面,街上每月倒闭了多少银行?”
关格格尴尬一笑,不言语了。
茹二奶奶急忙打圆场,含笑让关格格取账簿来,大家一起盘账。
冯保亮抱着小钢铁逗弄,茹二奶奶和关格格两人围着一大箱子账簿,仔细核对起来。
眼下,仅仅是各方账单支出收入,每天都带来一大箱子,茹二奶奶和关格格两人要忙一中午才勉强看完,当然了,如果有事情耽误,两人要到晚上才把账簿核审完毕。
这时候,虎妞和王腊梅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虎妞会简单算账,打算盘。
王腊梅在王教员教育下,学过算术。
在两人协助下,盘账会快一点。
快到中午饭点时候,大家盘完账,休息一会儿,就准备吃午饭。
忽然,勇子进来禀告,白公馆的白夫人和白小姐入了隔壁别墅了。
别墅区主人们都去拜访呢!
整个西山别墅区,除了金公馆,就属白公馆地位高了。
大家听到白家人过来,自然都过来拜见。
“不说下午来吗?”冯保亮皱眉,顿了顿,吩咐勇子准备一下,大家一起去拜访白太太和白小姐。
茹二奶奶很重视这次拜访,她特意挑选了高档礼物。
蜀绣十匹,玉如意一对,养珠一盒。
东西由虎妞,生子妈,王朝霞三人拿着。
小福子留下看家,照顾小钢铁。
“冯先生!”
“冯先生!”
“冯总司!”………………
冯保亮带领大家一进入别墅大院,来往的贵客看到之后,急忙热情打招呼施礼。
有尊称先生的,也有叫官职的,大家都满脸的讨好和恭敬之色。
冯保亮含笑与大家一一打了招呼,缓缓进了别墅门厅。
白太太闻讯走了过来,她急忙请冯保亮一家人来客厅入座。
白太太身着一袭杏色旗袍,轻纱如云,随风飘拂。
她旗袍剪裁精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丰腴的身姿,领口处细腻的刺绣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既含蓄又不失风情。
她的头发梳理得井井有条,发髻间插着一支蝴蝶簪,活灵活现,与春天的气息相得益彰。
白太太五官妆容淡雅,眉如柳叶,眼似秋水,明亮有光。
举手投足间,白太太流露出一种不经意的优雅,步履非常从容。
“秀珠,过来见过冯总司和冯太太。”
白太太招呼郁郁寡欢的白秀珠上前,过来见礼。
沙发上,白秀珠细腻的容颜在窗外落进来的光束映照下,显得分外剔透。
她的双眸似星辰般璀璨,闪烁着灵动而深邃的光芒,阳光下,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犹如微风中轻舞的柳条,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弱之态。
她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郁,仿佛有着说不尽的残阳故事,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美。
白秀珠的鼻梁挺直,就像她的性格,透出一丝倔强与坚定。
那樱桃小口微启,宛如玫瑰绽放,让人不禁沉醉于那温和而典雅的气质之中。
只是......她郁郁寡欢的神色,让她的美弱了几分。
茹二奶奶急忙上前,按住准备起身的白秀珠,笑着道:“我见过白小姐一面呢!无需客气。”
说完,茹二奶奶转头看向白太太,笑道:“白夫人,白小姐气色不好,是生病了吗?”
白太太一笑,“她心情不好,这不,我带她来西山修养一段时间。’
“哦!”茹二奶奶点头,“过几天西山就不冷了,这里环境很美,我都想一辈子住在这里呢!”
白太太点头,“是的!我赞同冯夫人的话。”
转头,白太太看向冯保亮,含笑道:“冯总司请坐!”
前方一众太太急忙起身,准备给冯保亮让座。
冯保亮连连摆手,笑着朝白太太拱手,“不敢打扰大家兴致,我正要回去,等有空再来拜访。”
白太太一笑,“好吧!让你夫人留下说话,我正要问问这西山情况呢!”
“是!”冯保亮拱手告退带着勇子,栋子回去了。
下午,冯保亮下山出席了大华银行全体股东会议。
正如冯保亮所料,吴家代表吴大公子率先朝张君勉发难,要求其代表的直系归还从大华银行预支出去的一百万大洋来。
吴大公子话出口之后,受到了大公子和金燕西支持。
四小姐金道这股份代表是金燕西,他经常代表金公馆出席大华银行股东会议。
朱家代表朱霈默默无言,吴鼎昌也一言不发。
张君勉皱眉,看向冯保亮,“保亮,你什么态度?”
冯保亮苦笑,“和为贵!我建议大家冷静一下,化干戈为玉帛。”
吴大公子听了有些不满,瞪着冯保亮,“保亮!这事情,你不要说话。”
冯急忙起身拱手,苦笑道:“我是不忍心见大家走向敌对,眼下,我们自己先乱起来,岂不是便宜了外人?”
金燕西立即站起来,朝冯保亮道:“保亮,这是大事,你没有资格说话,坐下。”
金燕西用命令的口吻喝道,这让冯保亮内心有些不悦,不过,他眼下也没有办法帮助张君勉,毕竟,眼下直系老大退了,直系上下被皖系压着,他冯保亮个人能有什么法子呢?
当然了,他也可以力保张君勉一方,不过,这恐怕要恶了吴大公子他们三人。
吴光新这个国舅爷可不是空喊的,他权势在徐树铮,靳云鹏之上。
段元首每次大事情,都有他参与。
不过,如果关键时候不支持一下张君勉,等直系奉系卷土重来,他恐怕有麻烦了。
冯保亮顿了顿,朝金燕西和吴大公子两人拱手,“依我看,如果我们自己乱起来,就错失了发展。那直隶,豫省,汉口等地支行还要不要?未来还发展不发展?”
吴大公子皱眉,瞅着冯保亮不满道:“你不是一直反对扩张吗?”
冯保亮苦笑拱手,“吴兄,我这是反对盲目扩张,大华银行要做到收支平衡,否则,倒闭是迟早的事情。吴兄,咱们这京城大街上,每月倒闭的银行票号钱庄等没有十家,也有八家。按照我的判断,眼下银行业环境不太好。”
金燕西立即反对,皱眉道:“怎么可能呢?炼钢厂的资金,足够支撑银行了。”
冯保亮一笑,“这只是账面情况,眼下,谁能讨要这些资金?”
炼钢厂全部归陆军部管辖,生产的钢铁全部用来制造枪械和火炮了。
收益也都投入武器之中,纵然账面高达八百万大洋之巨,不过,冯保亮相信,这些钱已经不属于各方股东了。
眼下,钢铁厂各方股东都希望段元首发话补偿本金。
执政府也说了,定然给大家一个交代,只是......时间从年后一月推脱到四月,长达三个月之久,让各方股东们都等得死心了。
这事情让冯保亮郁闷不已。
既然金燕西反问,冯保亮自然拿话激他。
当然,他这是委婉提醒另一人,吴大公子。
他亲姑父段元首可是欠着大家钱呢!
果然,吴大公子气势一落,他缓缓坐了下来,朝一言不发的朱霈和吴鼎昌两人道:“你们也说说意见!”
朱霈和吴鼎昌对视一眼,两人急忙起身。
朱霈笑道:“保亮这话也是有道理的,必真,咱们不能乱起来,内讧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商言商,咱们还是按照规矩来。”
吴鼎昌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大家别伤了和气,否则,损失就大了。”
吴大公子皱眉,“一百万大洋收不回来怎么办?”
说完,他看向张君勉。
张君勉一笑,朝吴大公子笑道:“我人在京城,你怕什么呢?”
吴大公子也一笑,朝张君勉拱手,“张叔,晚辈也是听闻你摊上事情了,你把这笔钱送到了保定府交给了曹督爷。你这不是胡闹嘛!大华银行可不是交行中行任由你挥霍。你这样做,岂不是乱了规矩?如果你无法还清这笔
钱,最好把股份卖了,出售给我们,这就是商业规矩啊!张叔,我说的可对?”
张君勉听了含笑点头,“对!不过,你与内阁,燕西三人也预支有一百二十万大洋吧?如果要算账,我认,不过,你们三人难道是例外?”
吴大公子一笑,“张叔,我们是有东西抵押的。”
张君勉听了冷笑,“呵呵!拿价值一分东西抵押一百大洋,你们以为大家眼瞎?还不是看在你姑父面子上,懒得计较而已。
吴大公子听了顿时如坐针毡,他面色又羞又怒,猛然起身,一言不发出门去了。
会议不欢而散。
张君勉,冯保亮,吴鼎昌,朱霈四人私下议论一番,分开之后,四人脑海都带有一丝阴霾。
西山。
时间过去了半个月。
关格格,茹二奶奶等人与白太太都熟悉起来。
白太太经常邀请茹二奶奶和关格格两人去白家别墅打麻将,基本都是白天在打。
等傍晚时候,白太太乘车要返回白公馆。
独留白秀珠一人在山上。
当然了,白秀珠身边佣人都不缺。
一眨眼,过去了半个月。
时间来到四月中旬。
冯保亮人忙了起来,他知道二十天之后,是震惊中外的五四运动要发生了。
这时代大浪滚滚而来,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
冯保亮要做的是,迎接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