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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僵持时候,牛三孩骑着自行车飞快过来了。
他大喊道:“文爷,亮哥吩咐了,把五爷请进来。”
文三立即回头,“只有五爷吗?”
牛三孩点头,“勇子就是这样说的。”
文三皱眉,转头朝侗五爷一拱手,做了个请的姿态,“侗五爷,请!”
侗五爷皱眉,他看向骑车过来的牛三孩,拱手询问,“这位兄弟,冯先生没说不让我的朋友进入厂区吧?”
牛三孩单脚支地,停下自行车,皱眉摇头,“我不清楚呢!”
顿了顿,牛三孩瞅着五爷,“你见不见我们亮哥?”
侗五爷见牛三孩身上有一股痞性,他微微一笑,拱手道:“自然要见,只是,......你们不该阻拦与我一起来的朋友,因为,冯先生并没有交代。小兄弟,想一想,我的话不对吗?”
牛三孩挠了挠后脑勺,朝文三皱眉看来,“麻烦!当时没说清楚呀!这......?”
文三摆手,“得嘞!都押过去。”
之后,文三朝门房门口的冯保宗一挥手,冯保宗会意,立即转身入了门房,之后拉出一队护卫们出来,
这一队护卫共十人,在文三带领下,押着侗五爷四人朝办公大楼而去。
侗五爷第一次遭受如此无礼待遇,他面色铁青,一言不发跟着。
李长泰,江朝宗,瑞府大太太三人见侗五爷生气了,三人在后面嘀咕,私语起来了。
很快,李长泰追上侗五爷,低声道:“五爷,咱们就这样忍了?”
此刻,李长泰满脸的不甘心。
侗五爷瞪了李长泰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前行。
李长泰顿时面露尴尬,紧跟在侗五爷身后。
一行人走了十分钟左右,最终来到了大华纱厂办公楼广场前。
侗五爷早已看到了这眼前庞然大物,他仰头张望,午后的冬日阳光刺眼,让他只看到那青砖灰瓦,明亮的玻璃和铁柱网,窗帘子等。
五层大楼在五爷眼里,已经比肩那东交民巷的洋楼了。
冯保亮站在门厅门口,含笑下了台阶过来迎接。
“侗五爷!”冯保亮含笑抱拳,面露善意。
侗五爷这才缓缓低头,收回目光,落在眼前冯保亮身上,他皱眉拱手回礼,“可是冯先生?”
冯保亮含笑点头,再次拱手,“正是冯亮子!”
不用猜,这是侗五爷故意询问。
看到文三带领护卫队一路尾随而来,冯保亮就知道,侗五爷等人定然生气了。
果然,侗五爷淡淡冷笑一声,“冯先生,我听闻你是慈善家,曾经为天坛穷人捐过东西。眼下,通州古道大路上,仍然排满了长长领粥的队伍。你这慈善家身份,名不虚传。只是......你对我到访,好像不欢迎啊!”
“不!”冯保亮含笑拱手,“侗五爷误会了!我吩咐了,请你过来。这一定是下面人话没有传明白。当然了,这也是我的责任,今天一早,我就朝大家下达了,禁止瑞府大太太和李统领,江统领三人入大华纱厂。你与他们三人
一起过来,自然被无辜针对了。这是我的过错,请侗五爷见谅。”
侗五爷听了皱眉,“你为何要禁止他们三人进入纱厂,这不是激化纠纷吗?”
冯保亮一笑,“侗五爷,你说的纠纷定然是站在瑞府大太太,李统领,江统领所说事情上做出的感觉判断。而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这事情定然是这三人无理取闹,想要敲诈我们。
侗五爷面皮一抖,有些不悦瞅着冯保亮,“冯先生,你言语太过锐利,好吧!我倒要听听,你是如何解释的!”
冯保亮点头欠身,做了个请的姿态,“五爷,请!”
侗五爷迈步登上台阶,昂首阔步朝门厅而去。
后面的李长泰,江朝宗,瑞府大太太三人急忙追上。
冯保亮领着五爷入了大厅,朝沙发区而来。
这时候,侗五爷这才看到了四小姐金道之,朱三小姐以及茹二奶奶,周采芹姑娘。
侗五爷微微一怔,缓缓停下脚步了。
他是认识朱三小姐的,也见过四小姐金道之,并没有打过交道。
侗五爷背后的李长泰,江朝宗两人看到沙发坐的四小姐金道之和朱三小姐之后,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凝重下来。
瑞府大奶奶看到茹二奶奶,她顿时激动起来,立即大喊,“茹秋兰,你这个坏种,我.....……”
“来人!拉下去!”冯保亮怒喝一声。
文三,牛三孩等人第一次见冯保亮发火,大家急忙一拥而上,抓胳膊的抓胳膊,捂嘴的捂嘴,......死死按住瑞府大太太,押着朝外面去了。
这动作仅仅是一瞬间事情。
等侗五爷,李长泰,江朝宗三人回过神来,人影都没了。
李长泰立即朝冯保亮怒道:“好小子,你......欺人太甚!这是你待客之道?”
冯保亮听了一笑,拱手道:“李统领,你切不可着急。请问,她在我面前出言不逊,我为何要惯着她?你可知晓,秋兰是我未过门的女人。她既然敢不给我面子,我也懒得给她面子。”
李长泰黑下脸来,冷笑一声,“小子,你们还没成亲了!你如此作态,我看是心虚。”
冯保亮听了点头,“好!”
转头,冯保亮朝勇子吩咐,“把人带过来。”
勇子答应一声,立即去了。
很快,勇子,文三,牛三孩等人押着瑞府大太太又回来了。
冯保亮冷冷注视着瑞府大太太,“我这人向来是恩怨分明,如果再敢在我面前出言不逊,脏了大家耳朵,我定然把你一嘴牙齿打烂。明白吗?”
瑞府大太太面露惊惧瞅了冯保亮一眼,急忙朝五爷看去,一脸哀求之色。
眼下,她嘴中被塞满了腰布,话说不出来。
侗五爷朝瑞府大太太道:“大福晋,你不可乱言,一切由我们替你做主,明白吗?”
瑞府大太太急忙点头,仿佛小鸡啄米一般。
冯保亮一挥手,文三立即拿出了他的腰布来,缠在身上。
瑞府大太太转头,一脸恨意瞪着文三。
文三顿时嬉皮笑脸起来,朝瑞府大太太做了个鬼脸,一副你奈我何样子。
这可把瑞府大太太气的一佛升天二佛涅?,她双手颤抖指着文三,人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了。
侗五爷皱眉,朝李长泰,江朝宗两人使了眼色,两人急忙低声拉住瑞府大太太,低声私语安慰起来。
冯保亮朝文三瞪了一眼,“文三,安静点!”
“是,亮爷!”文三急忙立正,站如松,眼观鼻鼻观心了。
侗五爷见冯保亮不痛不痒的训斥文三一句,明显是袒护手下人,他脸上的不悦之色更浓了。
“冯先生,你的手下也太过放肆了!”侗五爷拱手,沉着脸道。
冯保亮一笑,拱手回礼,“侗五爷,你刚才瞧见了,这大福晋目光是什么样子?这分明是视若仇人啊!我这名手下只是听命行事,平白遭受如此仇视,难道就无动于衷吗?所以,一个巴掌拍不响,孤掌难鸣。所有矛盾都是有
原因的。
言语被驳了回来,五爷面子挂不住了,他立即道:“好!咱们就说说大福晋与少福晋两人矛盾吧!今天,咱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一清二楚说清楚了,做出公平判决,如何?”
冯保亮含笑拱手,“五爷,理当如此!请!”
说完,冯保亮做了个请的姿态。
这时候,老三冯保孝听了四小姐金道之命令,搬来一张太师椅,放在了离沙发旁边不远处。
而冯保亮正好请侗五爷到太师椅去坐。
侗五爷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他朝冯保亮一拱手,表示感谢,便迈步朝沙发区而来。
来到近前时候,朱三小姐含笑起身朝侗五爷施礼请安。
“五爷,给你请安了。”
侗五爷回礼,“不敢,不敢!请三小姐坐下说话。”
这时,茹二奶奶起身朝侗五爷请安。
“给五爷请安。”
侗五爷点头,“坐下说话吧!”
茹二奶奶谢过五爷,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整个过程之中,唯独四小姐金道之淡淡的喝着茶,仿佛这一切与她没有关系。
侗五爷见四小姐金道之没有理会他,他微微皱眉,朝四小姐金道之一拱手,便转身到太师椅坐了下来。
虽然这女人是金公馆的四小姐,不过,他侗五爷也不差,曾经是正宗的皇亲国戚。
眼下虽然落魄了,但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怠慢的。
既然金首相的女儿不愿理会他,他也犯不上去巴结人家。
这一幕不仅让冯保亮诧异起来,连朱三小姐也顿时百思不解了。
她顿了顿,等侗五爷坐下之后,便立即开口笑道:“五爷,你难得出城走走。对了,纱厂车间去过没有?你感觉如何?”
侗五爷皱眉,“一路被门卫押过来的,我等哪有资格参观这纱厂?”
朱三小姐碰了软钉子,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微微一笑,“我听茹夫人说,李统领他们来过一次,闹得挺厉害的。”
侗五爷点头,“对!大福晋来过一次,纠纷没有解决,又请我过来调解。我的意思很简单,化干戈为玉帛,毕竟,她们曾经都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这么多年了,纵然有矛盾,但是总是一家人。”
朱三小姐听了一笑,看向冯保亮。
冯保亮含笑点头,“我是赞同化干戈为玉帛的!只是......茹夫人已经被大福晋赶出了瑞府,整个瑞家上下都知晓的事情。侗五爷,你再说什么一家人的话,就有些勉强了。”
侗五爷皱眉,瞪着冯保亮,“她是上了族谱的!”
冯保亮皱眉,“可她在瑞府众目睽睽之下,被赶了出来,从头到尾都是一身衣服,从未拿什么东西。眼下,这大福晋骤然谎称秋兰欠了她瑞贝勒府的两箱古董,请问,这里有什么名堂?”
侗五爷听了皱眉,瞅着冯保亮,“你缘何知晓什么东西也没拿?”
冯保亮一笑,“我姑奶奶就是秋兰贴身的老妈子,她老人家没少在我耳边诉苦。”
侗五爷挠了挠额头,笑道:“冯先生,瑞府是有证人的。”
冯保亮含笑点头,“我知道,定然是秋兰的侄子样子。对吧?”
侗五爷惊讶,“这你也知道?”
冯保亮一笑,“秋兰什么事情都给我说了,我有什么不知情的?”
侗五爷点头,“这就好办了!瑞府有人证,样子可以指证。你说,这事情怎么办?”
“那么,样子没有说,秋兰拿的都是她自己房间东西吧?秋兰房间所有东西,难道不是她自己的吗?”冯保亮反问。
侗五爷皱眉,迟疑一下,缓缓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事情难题就出现在这里了!少福晋的东西,自然是她的。只是......有些东西还不是她的,还有......瑞二爷的!”
说完,侗五爷正色盯着冯保亮。
冯保亮一笑,“这瑞二爷去世了十年之久吧!一个人十年不在,除了房子,家具等,他还留有什么东西?谁能说清楚?再说,听秋兰说,当年她陪嫁的嫁妆,其中就有两箱珠宝,这都就价值不菲吧!怎么?被赶出瑞府,这陪
嫁就不归她了?”
“少福晋的嫁妆?这......?”侗五爷皱眉,摇头道:“大福晋说了,她都花去了。”
“胡说!我怎么花去了?”茹二奶奶听了,猛然起身瞪着瑞府的大太太。
瑞府大太太不甘示弱,怒道:“你都补贴茹家了,你大姐都招供了。”
茹二奶奶听了冷笑,“我给的是银子!”
“呸!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瑞府大太太冷笑。
“我月钱开始是三十两,民国之后,二十大洋。多年积攒,加上女工,每年怎么没有两百大洋?”茹二奶奶冷声道。
瑞府大太太听了怒道:“你吃的穿的都是我们瑞家的,眼下,你给瑞二爷脸上抹黑,丢人现眼………………
“够了!”侗五爷烦躁的拍了拍太师椅扶手,瞪着瑞府大太太。
瑞府大太太吓了一跳,急忙双手捂住了嘴。
侗五爷顿了顿,朝冯保亮拱手,“大福晋言语冲撞了冯先生,请见谅。”
冯保亮一笑,缓缓摆手,“无妨!无妨!”
顿了顿,冯保亮收了笑容,面色冷峻下来,“我知晓大福晋的意思,认为她瑞府的女人就不该改嫁,生是瑞家的人,死是瑞家的鬼。不过,既然秋兰被她赶出了瑞府,与瑞府没了瓜葛,如今又旧事重提,她安的是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