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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亮拱手,朝一脸愠色的吴炳相道:“总监阁下,我第一时间回了首相阁下,又有纱厂区警察所协助,总监阁下没有听到下面人回禀消息,这定然是警察厅的原因,关我冯亮子何事?”
冯保亮语气有些强硬顶了上来,让吴炳相面色更加难看了。
他很想当众大声训斥冯保亮一番,只是......这冯保亮这小子,不是当初在雷老虎府邸那种小商人了。
这冯保亮今非昔比,他背后站了太多的大佬,竟然连段元首对他也有了兴趣,亲自委派他差事。
这种待遇......可是很少人才能享受的。
在古代,这是招贤纳才的行为呢!
眼下,这家伙红得发紫。
怎么办?
瞧,周边这些人诧异样子,可能都看出来他与冯保亮关系不太好吧?
罢了!
罢了!
吴炳相顿了顿,顿时做恍然大悟作态,“原来冯兄弟给首相回禀了,这是我错怪了冯兄弟。误会,误会啊!”
说着,吴炳相含笑摆手,笑着转身看向金铨秘书吴道成,“首相有什么指示?”
吴道成拱手道:“妥当安排好众人,受到惊吓,想要离开的,给银子送他们回去。”
吴炳相听了,立即道:“让我们警察厅协助中通纱厂治安吗?”
吴道成皱眉,摆手道:“吴总监,治安仍然由我们纱厂自己负责。眼下,重要的是消除影响,因为东便门曾经关了门,沈家庄这伙人枪击了城门,百姓和几名守军受了伤,影响颇为大。首相的命令是,把这些事情都压下去。”
“好吧!我就去城门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吴炳相一拱手,他立即找借口去了。
眼下,他也看出来了,大家对他的到来不欢迎。
抱着警惕的态度,既然如此,他就没必要在现场待下去。
他立即回城找其他人商量去了。
吴炳相离开之后,冯保亮,朱启铃,吴道成等人商议一番,立即派人送这些纱厂治安人员回家。
为此,吴道成让金燕西把他们头头阿欢叫来,给足了大家月钱和赔偿金,抚恤金,送阿欢一众人去车站回乡去了。
之后,这中通纱厂保卫部自然由冯保亮接手,他从大华,申通纱厂抽调来二百名成员,进驻中通纱厂。
吴道成,朱启铃两人去东便门守军,安抚这里受伤的军人,给足补偿金。
事情正忙碌时候,文三,牛三孩等人押着五花大绑的沈家庄一众落草土匪回来了。
冯保亮立即让王幼春审讯这些人老巢,他给金铃等人打了电话。
第一个赶到的是靳云鹏,他带来了一队军人,其中有几名审讯高手,他们这几人进了小黑屋,不久便获得了老巢地址。
白洋淀。
白洋淀离京城不远,这里水域广阔,芦苇丛生,水道纵横,易守难攻,成为土匪天然活动场所。
这里周边水陆交通便利,又连接天津,保定,北平等富裕地区,水匪们劫掠商船,绑架富户后迅速转移到老巢。
眼下,民生凋敝。
有很多走投无路的农民和渔民因灾荒或战乱沦为水匪。
这股势力成了气候,首领叫做赵三虎,手下有几百人小喽?。
沈家庄的男丁从长芦盐场逃出来之后,就投奔赵三虎了。
之后,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之后,便组织了这次袭击。
原本是想冲进中通纱厂杀人,抢夺钱财,却发现纱厂空空无人影,他们以为中计了,慌了神便逃之夭夭。
有些人不甘心便枪击了守城门的守军。
得了第一手情报,靳云鹏立即打电话给军队,调兵选将准备剿匪起来。
冯保亮在旁边听到靳云鹏调了两个营的队伍剿匪,顿时暗中咋舌。
等靳云鹏布置完毕挂了电话,他朝冯保亮招手,冯保亮急忙凑上来。
靳云鹏笑道:“部队剿匪,这活动经费大概有五千大洋,这账要记在中通纱厂上面,你先出了,等纱厂分了红,再给你。”
“是!是!”冯保亮急忙点头,立即派勇子和冯保杰去大华纱厂去取银票。
靳云鹏接见了这次功臣文三和牛三孩等保卫部一众人,他见大家精神气十足,不弱于军人,都是连连颔首点头,大声称赞众人一番。
然后,靳云鹏宣布给大家重赏,每人一百大洋,带头人和枪毙敌人有功的,二百大洋。
这让文三,牛三孩等众人高兴坏了,大家满脸激动朝靳云鹏连连躬身。
靳云鹏含笑摆手,他吩咐冯保亮让大家回去休息。
冯保亮急忙摆手,让文三,牛三孩带领大家离去,回纱厂。
“这钱你也要出,记得记账,一并还你。”等人走了之后,靳云鹏含笑朝冯保亮道。
冯保亮顿时苦笑,拱手道:“靳叔,你下次可别乱许诺了。这钱,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回来!”
眼下,冯保亮终于发现了靳云鹏一个特点,喜欢空头许诺。
娘的!
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好处全是他的,出钱的事情都是他冯保亮的!
四周的朱启铃,吴道成等人听了,顿时轻笑起来了。
“哈哈!怎么?不看好中通了?”靳云鹏大笑一声,拍了拍冯保亮肩膀,示意继续说。
冯保亮苦笑,“我倒想知道,合作定下来没有?选的是......?”
一旁的朱启铃一笑,“是西屋公司!已经谈妥了,他们机器正在海上,二十天后到达。
“这就好,这就好!”冯保亮感慨点头。
随后,大家话题又落在白洋淀的这股水匪之上。
靳云鹏朝大家介绍,笑着道:“这些“水上飞”水匪,以快船突袭为特点,专劫天津至保定的商船,劫后匿于芦苇荡。
春冬农闲期劫掠频繁,夏季避于淀中,利用芦苇掩护。
这些水匪分工明确,设“探水”(侦查),“踩盘子”(踩点),“拉杆子”(绑架)等成员。
甚至与地方不良保甲长勾结获取情报,绑票索赎(“请财神”),征收“保护费”,强占渔获分成等。
地方驻军偶有清剿,通过剿匪向政府索要军饷,由于太过庞大,政府基本都拨一半,剩余一半,归驻军地方政府自筹。
眼下,这赵三虎越来越横行无忌,抢劫商船频频得手,让津市商界苦不堪言,多次朝上面申请派政府军剿匪。
这次,段元首正要检验边防军.......哈哈!......这股水匪恰好撞枪口上了。”
靳云鹏停下大笑。
众人也附笑点头。
这时候,勇子和冯保杰两人过来了,递给了冯保亮一叠银票来。
冯保亮转身奉给靳云鹏,靳云鹏看了一眼,含笑让身边的秘书张志潭接了。
之后,他朝众人告辞。
大家送他上了轿车,目送车队缓缓去了。
同时,靳云鹏把那沈家庄的一众人全都带走了。
吴道成,朱启铃等人也陆续告辞离开。
最后,只剩下了金燕西一人。
冯保亮,王幼春对视一眼,两人含笑朝金燕西走了过去。
“燕西,你今天没事了?”王幼春含笑询问。
金燕西皱眉瞅了冯保亮和王幼春两人一眼,淡淡道:“你们很忙哩!晾我一阵子时间了,现在才想起来?”
金燕西这语气充满了浓浓的怨念!
得嘞!
这家伙可能是受到刺激了!
冯保亮含笑道:“官场都是先公后私,我们怎么办?难不成拉着你说话,不管靳参谋长?”
金燕西皱眉摆手,朝冯保亮道:“我也懒得掺和呢!我回去了!”
话毕,金燕西转身朝敞篷车走去。
冯保亮和王幼春两人相送。
金燕西回到金公馆,朝金太太说了事情经过。
听闻边防军插了手,警察厅碰了个软钉子缩了回去,金太太脸上的愁色顿时缓缓消失了。
她朝大家道:“这吴炳相与老爷不对付,急匆匆赶到揽事,绝没安好心。幸亏被冯亮子顶了回去了,咱们金公馆也算是没了大麻烦了。”
说完之后,金太太皱眉,瞅着金燕西追问,“你就没提预支借钱事情?”
金燕西面色一红,生气道:“母亲,你不丢脸,我还嫌弃丢脸了!”
话毕,他径直转身上楼去了,连金太太喊他留步,他也懒得理会。
金太太等金燕西没了影子之后,这才一脸气恼收回目光,朝大家道:“你们瞧,在外人面前,他倒顾着脸面了。
说完,金太太一脸气馁靠在沙发上,闭目沉思起来。
一旁的阿姨,大少奶奶吴佩芳,二少奶奶程慧厂,三少奶奶王玉芬对视一眼,大家默不作声,等待着金太太说话。
过了片刻时间之后,金太太睁开双眼,皱眉询问三少奶奶王玉芬,“你说,这老七最近在干什么呢?”
三少奶奶王玉芬有些无奈道:“幼春他现在当差,没有跟着老七,他也不知道老七最近情况。”
金太太这才想起来这茬,她自言自语道:“也对!......眼下跟在老七身边的是谢家小子和周家小子,听金荣金贵两人说,老七经常开他们两人呢!”
低头沉思片刻之后,金太太抬头朝三少奶奶王玉芬吩咐,“你明天去找冯亮子借钱,对了,告诉你弟弟,抽空多去找老七玩耍,眼下,我有些不放心老七呢!”
三少奶奶王玉芬急忙答应下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