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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你知道了?”良久,大少爷金凤举嗫嚅询问。
旁边的二少爷金鹤荪,三少爷金鹏振两人缩了缩身体,做鸵鸟状态,仿佛要躲起来似的。
金太太冷冷点头,看着三人面露极度失望之色。
“你们敢瞒着我和你父亲,胆子倒很大!我问你们,到底有什么地方需要每月花去万儿八千大洋的?你们三个告诉我,说!”
大少爷金凤举推了推眼镜框,表情忸怩起来。
二少爷金鹤荪,三少爷金鹏振两人头垂得更低了,仿佛怕金太太看到一般。
金太太见三人不吱声,她顿时生气了,怒道:“我问过佩芳她们了,从未往家中带回来东西,你们给我说,怎么一下子没了十万大洋?”
大少爷金凤举听了一惊,立即道:“母亲,我一共支取一万大洋左右,这………………怎么亏空如此多?”
说完,他朝鸵鸟状态的二少爷金鹤荪,三少爷金鹏振两人看去,面露狐疑之色。
二少爷金鹤荪急忙上前一步,立即道:“我也支取两万之余,有些是慧厂要捐赠善款,可不是我一人糟蹋了。”
三少爷金鹏振也急忙道:“我一共支取五千大洋,这么多亏空,肯定与我无关。”
三人对账之后,立即看向金太太,一脸无辜模样。
金太太正要说话,忽然,楼梯上方传来一道惊呼声音,“老爷!!”
这是翠姨的声音,金太太四人急忙齐齐转头朝楼梯望去。
只见金铨已经站在楼梯口,手扶着楼梯扶手,身体摇摇欲坠。
他面无人色,苍白至极,整个人逐渐瘫痪下来。
翠姨身体已经架住金铨大半身体了,人一脸急色。
金太太等人吓了一跳,都急忙朝楼梯跑来。
金铨大口大口的喘气,手掌捂着心口,面露痛色。
“老爷!你没事吧?老爷!”金太太扶住金铨大喊,一脸恐慌之色。
大少爷金风举,二少爷金鹤荪,三少爷金鹏振三人围在身边干着急,三人呆呆望着这一幕,无处着手。
这三楼动静终于惊动了其他人,二少奶奶程慧厂,三少奶奶王玉芬以及四楼的大少奶奶吴佩芳三人陆续赶到,大家看到这一幕,都吓了一跳,焦急不安起来。
“送我到沙发坐下!”金铨艰难吩咐翠姨和金太太。
金太太和翠姨两人急忙架着金铨缓缓移动,大少爷金凤举打了个激灵,他急忙跑到远处金燕西房间,搬来沙发。
二少爷金鹤荪,三少爷金鹏振顿时回过神来了,两人急忙过来与金凤举搀扶着金铨在沙发坐了下来。
“哎!”金铨长叹一声,双眼渐渐有了精神。
翠姨一个劲的替金铨在背后顺气,她眼圈发红,泫然欲泣。
何姨拿着手帕擦拭眼角泪珠,一脸劫后余生。
金太太面露不安,朝金铨询问,“老爷,你没事吧?我让人请郎中过来如何?”
金铨艰难举起手臂,缓缓摆手,“无妨!我刚才气窍不通,眼下好多了。”
之后,金铨瞥了四周一眼,“都回去休息吧!风举,你留下。”
众人答应一声,大家都陆续散去了。
现场只剩下金太太,何姨,翠姨和金凤举四人。
金铨黑着脸朝金凤举喝道:“跪下!”
金凤举吓了一跳,急忙跪在金铨面前。
金铨压着心中的怒火,怒道:“你带着老二,老三干的好事!说,钱都花到何处了?”
“这………………………….我的是应酬,他们两人不清楚。”大少爷金风举结结巴巴解释,面色赧然。
金铨听了,鼻子冷哼一声,“呵呵!应酬?你应酬什么了?如果你真花在与外面官员应酬上面,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呵呵,恐怕都把你拿去与狐朋狗友糟蹋了。我没有猜错的话?”
金铨瞪着大少爷金凤举,等待着解释。
大少爷金凤举嗫嚅半天,最终低下了头。
金铨目光全是失望之色,他双手紧握,面色更加难看了。
金太太急忙替金凤举打圆场,“老爷,风举才一万………………
“闭嘴!慈母多?儿!你瞧,这三个孩子都被你惯坏了。”金铨怒道。
金太太顿时紧抿嘴唇,一言不发了。
一旁的翠姨和何姨两人急忙劝慰金铨。
金铨冷静下来,他低头沉思一番,朝金太太道:“你给我说实话,四海银行亏空多少?”
金太太迟疑一下,说道:“大概十万大洋之余!”
金铨听了气的鼻子都歪了,心中全是怒意。
刚才,他原本准备上楼休息。
走到四楼时候,他忽然觉得一定要入股炼钢厂。
这炼钢厂如果建成之后,就是一个巨大的聚宝盆,摇钱树。
不仅如此,如果用在武器之上,这炼钢厂就是重中之重了,会给后面局势带来强大的改变。
他岂会错过这个机会?
没钱?还不有四海银行嘛!
想到这里,金铨便原路返回下楼而来。
没想到在三楼楼梯口恰好听到了下面二楼的一番话,让他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了。
听到四海银行亏空了十万大洋之巨,金铨彻底生气了。
他瞅着金风举呵斥道:“败家玩意儿!你想要把银行搞倒闭?”
大少爷金凤举急忙委屈解释,“父亲,我的才一万之余,这十万大洋亏空,怎么都算在我头上?这都是两个舅舅的责任。”
金太太听了急忙解释,“老爷,凤举两个舅舅是借款做生意,赔了钱这才…………………
“够了!”金铨打断金太太解释,黑着脸道:“四海银行每年都亏空,是个无底洞。罢了,罢了!”
金铨连连摆手,痛惜道:“让它破产吧!否则,再经营下去,说不定真的成为无底洞呢!”
抬头,金铨满脸警告瞪着金太太,“这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我会安排人处理的。”
金太太迟疑一下,无奈点头答应下来。
冯保亮回到纱厂。
客厅多了两人,是雷老虎和周副处长。
两人代表京师警察厅,前来交涉。
雷老虎的意思,把那关押的水匪情报和成员消息交给警察厅,警察厅将要作为大案侦破。
这是京师警察厅总监吴炳相的命令。
冯保亮皱眉,以陆军部的靳参谋长把人带走的借口,直接婉拒了。
雷老虎要求冯保亮从陆军部要人,冯保亮想也没有想,一口拒绝。
雷老虎面露不甘,朝冯保亮威胁道:“世侄,这是吴总监的命令,我劝你多考虑一番。”“
冯保亮皱眉拱手,“雷世伯,你这话应该对靳参谋长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雷老虎皱眉,“你们纱厂区发生了如此大案子,怎么与你这个总办没有关系?世侄,我劝你不要推脱责任。”
冯保亮一笑,“雷世伯,我们抓住了水匪,这是大功一件。”
雷老虎点头,“是的!不过,你应该配合我们警察厅,把水匪的情报给我们。这是我们最低的要求。”
冯保亮皱眉,“我说了,你应该去陆军部问问,你找我没用,让我去陆军部要人,更是笑话。”
两人扯皮一段时间,雷老虎见冯保亮软硬不吃,起身甩袖气冲冲告辞去了。
周副处长含笑朝冯保亮一拱手,追了过去。
等人离开之后,冯保亮沉思一番之后,有些想不明白雷老虎为何白白跑一趟过来。
难道他不知道,这事情由陆军部插手了,他们京师警察厅还算个屁?
给他们一百个胆量,也不敢得罪陆军部吧?
冯保亮思索时候,忽然,老三冯保孝跑出来,“二哥,电话,靳参谋长的。”
冯保亮听了一振,立即朝保卫部办公室走去。
进了办公室,冯保亮拿起话筒,恭敬道:“靳叔?”
电话那头传来靳云鹏声音,“保亮,我告诉你,大家一致决定新建一个纱厂,由你负责,由你筹备资金,由你与西屋公司谈判,尽快把这事情解决了。不要留下麻烦,明白吗?”
“明白!”冯保亮急忙道。
“嗯!就这样!”对方正要挂电话,冯保亮急忙道:“靳叔,吴总监派雷处长来我这里要水匪,他的意思是......要立案子?”
“立案子?他这样说的?”电话那头传来惊讶声音。
“雷处长就是这意思,让我协助去陆军部要人呢!你说,这不是笑话嘛!”
“嘿!这个雷老虎!你别理会他,也别理会吴炳相,我们会解决的。”
“明白!”
冯保亮挂了电话,想了想,给金公馆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小兰,听金铨已经休息,冯保亮便让小兰转告消息,便挂了电话。
新建纱厂?
冯保亮想了想之后,立即给聂云台,穆藕初两人打了电话,说了情况,询问两人有没有参股心思。
两人听到消息之后,都沉默了良久,都婉拒了。
同时,两人建议冯保亮不要盲目扩大,免得遭到反噬。
冯保亮挂了电话,又给周作民,吴鼎昌,以及中孚银行的孙多森打了过去。
他先谈了筹备炼钢厂情况,以及班先生所代表的大仓商社要求合作。
最后,说了中通纱厂情况,邀请三人投资。
周作民高兴答应下来,至于吴鼎昌,孙多森两人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要考虑一番。
随后,冯保亮给总统府的秘书长张君勉打了电话,张君勉二话不说,立即答应下来。
打了一圈电话,冯保亮总觉得遗漏了什么,他思虑半天,这才想到另外一人。
冯保亮急忙先给张大富打了电话,说了事情,他的意思是让张大富探问一下先生叶恭绰有没有参股心思。
“哈哈!保亮,终于想到我和先生了?这是好事啊!我替先生答应了。”
“好!就这样定了!”
冯保亮挂了电话,回住宅大楼休息。
来到大厅,冯保亮让勇子,栋子等众人散去休息,他踏上楼梯,来到三楼。
三楼西边的门开着,李枣儿,莫荷两人正趴在在客厅书案写着什么。
两人身边是虎妞,以及女教师郭彩云。
两人后面是张夏儿,张秋儿,张冬儿三人。
大家一副聚精会神样子,都没有发现冯保亮上楼而来。
冯保亮看了一眼,含笑转身朝东边而去。
推门而入。
客厅,生子妈,王腊梅两人带着冯宝妹,生子,冯宝花三人玩耍。
两人见冯保亮进来,急忙含笑请安。
冯保亮摆手,抱起冯宝花朝里面走去。
来到书房小客厅。
茹二奶奶正在与两名姑娘说笑,一人是关雅丽,另一人是姚珍珍。
冯保亮忽然姚珍珍一人过来,他有些惊讶不已。
两个姑娘见冯保亮抱着孩子进来,都急忙起身请安。
冯保亮含笑摆手,“免了,不必客气!”
“姚小姐,你父亲来了吗?”冯保亮目光落在姚珍珍身上,含笑询问。
姚珍珍年龄比关格格还是小一点,人还没有长开,矮了两头,面带一丝稚气,样子活泼可爱。
姚珍珍急忙解释,“来了!见冯先生太忙,去了隔壁纱厂。”
冯保亮点头一笑,“看来,我怠慢了诸位了。”
说完,冯保亮看向关格格,笑道:“格格,你与燕西怎么样了?”
一旁的姚珍珍听了这话,面露讶然,朝关格格看去。
关格格面露赧然,她急忙摆手,“冯先生,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冯先生不要打趣我。”
冯保亮愕然,“怎么?你与他了?”
一瞬间,关格格面红赤耳,忽然低头沉默不语了。
一旁的茹二奶奶轻笑,立即打圆场,“爷,你就别乱打趣雅丽了!她与七少爷真的没有一点关系,都是七少爷纠缠着雅丽的表姐。”
“哦?”冯保亮面露狐疑之色,看向茹二奶奶。
茹二奶奶一笑,给冯保亮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追着问了。
这时候,客厅的生子妈和王腊梅两人都进来了。
尤其是冯宝妹迈着小短腿扑到冯保亮腿上,仰头大喊道:“二哥,我要看电影。咱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冯保亮把冯宝花递给茹二奶奶,抱起冯宝花,笑着点头,“好啊!明天,二哥在二楼建一个电影院,让你看个够。”
“真的?”冯宝妹睁大眼睛反问。
“自然!”冯保亮含笑点头。
热闹一阵子后,虎妞过来禀告,姚泽圣在楼下客厅等候。
冯保亮放下孩子,下楼来见姚泽圣。
两人一见面,热情寒暄一番。
落座之后,姚泽圣朝冯保亮回禀了同德银号经营情况和分红。
听闻同德银号存款达到了五十万大洋,冯保亮邀请姚泽圣入股新纱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