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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亮一笑,“有话直说,你这样子结结巴巴的,难道怕我不成?”
“不,不!亮爷,我想......我婆娘非要闹着要跟过来住。”祥子急忙解释。
“哦!......小事,让她来吧!反正,两间院子挺大的,过来凑个热闹也不错。”冯保亮摆手,迈步继续前行。
“祥子......谢过亮爷!”祥子见冯保亮答应下来,急忙躬身长揖。
等他抬起头来,冯保亮已经走了很远了。
祥子急忙追了过去。
前院正堂无人,东厢房也空着。
西厢房三间,文三,勇子两人曾经住过,眼下只剩下祥子一人。
一行人穿过二道门,来到后院。
这里灯火通明,老远都听到声音喧嚣。
后堂,东西厢房,灶房都有人影,老大冯保顺正在灶房招呼张厨子父子两人忙碌着。
院子摆了三个桌子,上面已经有各种油炸好的鱼,丸子,鸡块,豆腐,茄子等。
四个孩子围着桌子转,仰头望着上面食物,直流口水。
生子,李家五岁幺儿李阳,李家四妞,张家小妹。
“亮子!”冯保顺看到冯保亮一行人回来,高兴上前打招呼。
李家四妞,张家小妹也急忙跑了过来。
“二哥。”李家四抓住栋子衣角,一脸高兴。
“三哥!”张家小妹朝张学才伸出双手来。
张学才抱了一下七岁大的小妹便放下,他挠了挠后脑勺,朝东西厢房望去。
冯保亮看到这几个孩子们,忽然想到了自家八岁大的妹子冯宝妹。
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学校如何了?
冯保亮与冯保顺说话,脚步不停,穿过生子和李阳两个小屁孩的时候,各自给了两个小家伙一个摸头杀。
路过灶房门口,冯保亮朝张厨子父子含笑打了招呼,便继续前行。
东厢房的人率先听到了外面动静,大家一股脑走了出来。
大良子,冯保孝,李窝脖,张木匠,刘大爷,王教师,谢鞋匠,卫剃头匠,牛三孩,刘喜全,王思成等人。
大家见到冯保亮都兴奋地围了过来,询问纱厂事情。
接着是西厢房的人,李枣儿,张夏儿,张秋儿,生子妈,刘大娘,王大娘等人。
热闹一阵子,冯妈含笑从后堂出来,“亮子,都回来了吗?都回来就开饭吧!”
“三叔没回来!”冯保亮解释一声。
“哦!你进来与你奶奶说。”冯妈含笑招手。
冯保亮朝大家一抱拳,入了后堂。
只见冯奶奶坐在中堂一边的长椅上,而茹二奶奶坐在里面客厅沙发那边,两人仿佛井水不犯河水一般。
“奶!”
“二奶奶!”冯保亮朝冯奶奶和茹二奶奶打了招呼。
茹二奶奶起身,含笑道:“冯少爷,你回来了。我就先回去,那边铺子很忙,我也离不开身。’
冯保亮皱眉,有些迷茫瞅着茹二奶奶。
“唉!主子,我先送你回去。让亮子与他奶奶谈谈。”冯妈急忙过去搀扶住茹二奶奶,朝外面走去。
“奶!我送一下二奶奶。”冯保亮见茹二奶奶一脸坚决样子,也不敢贸然阻拦,朝冯奶奶说了一句,便送茹二奶奶。
出了门房,外面众人见了茹二奶奶,都急忙施礼。
茹二奶奶含笑回礼,冯妈叫上李枣儿,生子妈两人朝外面走去。
生子妈急忙跟上,路过生子的时候,一把拽住孩子朝外面走去。
李枣儿惊讶,她追上冯保亮,“亮子哥,二奶奶怎么不留下吃饭?”
冯保亮皱眉,“枣儿,今天谁在我奶耳边嘴碎了?”
“啊?......我不清楚。”李枣儿急忙摆手,连连摇头不已。
这时,冯妈回头,朝冯保亮解释道:“二奶奶大姐今天投奔过来了,她呢!唉,都怪我,不该带她过来。你说,当年,你母亲也曾经服待过她,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事情都怪你爹冯黑子,眼下何必与你奶奶冷言冷语呢?
当年,你奶奶可做不了主的。”
冯妈这一说,冯保亮明白过来了。
茹二奶奶的大姐就是当年原主母亲的主子,她眼下替自己丫鬟遭遇打抱不平呢!
只是......她来的也太巧了吧?
冯保亮心中闪过这一念头,缓缓点头,“我知道了!谁都不怪,都怪我爹。不过,他已经入了监狱,姑奶奶,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吧!”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冯妈连连点头不已。
说话间,来到了前院。
茹二奶奶回头,朝冯保亮欠身,“冯少爷,你留步吧!我与大家回去就行了。”
“这……………怎能行?二奶奶,我送你到铺子。”冯保亮含笑道。
茹二奶奶听了,心中自然高兴,也不反对,任由冯保亮一路相送。
大家出了房门,朝东花市西大街赶去。
在离铺子还有一段距离,忽然,一个人影从墙角儿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众人前方。
“姑,您老饶了我吧!当初,我鬼迷心窍,我受了别人挑唆,这才入了暗门子,亏了东西啊!我错了,样子错了!姑,样子真的错了。”
说完,人影砰砰砰的磕头起来了。
借着大街微弱灯光,冯保亮看清楚了,真的是样子。
茹二奶奶的侄子,茹样子。
茹二奶奶吓了一跳,急忙靠近了冯保亮,等看清楚人影之后,她秀眉拧成了一个疙瘩,面露不悦之色。
“快起来吧!......我也懒得计较,你就回去得嘞!”
茹二奶奶摆手,示意样子回去。
样子听了,立即抬起头来跪着向前移动,等近了之后,他再次砰砰砰磕头起来,面露悲惨之色,“姑,咱家老宅被三爷卖了,各房都分了家。我家中揭不开锅,走投无路,求姑收留。”
茹二奶奶听了有些无奈,“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回去看看情况。”
“姑,老宅被卖了!大家都散了。”样子悲痛道。
茹二奶奶皱眉,“我听大姐说,各房自愿分家,老宅留给了索子,对吧?”
“姑,索子花了一千多大洋买下来的。”样子急忙解释。
茹二奶奶冷笑,“他哪来的钱?不会是......从钱庄借贷的吧?”
“姑,他眼下倒卖古董发了财!”样子道。
茹二奶奶心中惊讶,皱眉询问,“他哪里来的古董?“
“这………………………………”样子吞吞吐吐起来。
茹二奶奶越加皱眉,摆手道:“行了,你回去吧!过两天,我和大姐回家一趟。”
“姑,我……………….我已经有一天没吃饭了!听说您老开铺子发了财,我想过来帮忙,您老就给我一条活路吧!”样子急忙磕头,哀声央求。
“冯妈!”茹二奶奶皱眉,看向冯妈。
冯妈会意,从兜里掏出一把大洋,上前递给样子。
样子捧在手心,连连朝冯妈磕头,“多谢冯妈,多谢二姑奶奶。”
冯保亮一行人绕过样子继续前行。
到了铺子,冯保亮回头,发现那样子并没有跟来,而是没了人影。
茹二奶奶也回头瞅了那地方一眼,秀眉拧成一个疙瘩。
“二爷,你派人去看看样子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