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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方的班先生,皱眉起来。
吴炳相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
两人的表情落在冯保亮眸子余光之中。
冯保亮立即抱拳朝三人苦笑,“这种商业隐秘事情,消息岂能泄露出去?当时,我一心想着拉沪市聂家入股呢!”
宫本一郎含笑拱手回礼,“原来如此啊!”
转头,他朝班先生含笑道:“先生,看来我们晚了一步。”
班先生微微一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宫本,不要急着决定。一切都可以谈嘛!”
这时候,门口忽然有了动静。
汪掌柜亲自上菜过来。
雷老虎拦住他,接过菜盘,他亲自进来上菜。
班先生瞅了眼前一盘四喜丸子,笑着朝冯保亮道:“宫本先生听闻你喜欢鲁菜,这不......把宴席摆在了这家有名的酒楼。我也有幸来过几次,对这里美食印象颇深。
“冯亮子,我们是有诚意的。那西屋公司能给的,宫本也能给你。你就说说他们的条件吧!看看是不是比我们更加优惠?”
这班先生语气带有一丝毋庸置疑的意思。
冯保亮含笑拱手,“好!......五十万大洋有一万锭纺纱机,一千台轧花机,一千台自动织布机,司特令式锅炉十座,750启罗瓦特发电机十台,1250启罗瓦特发电机十台,2000启罗瓦特发电机十台。”
等冯保亮说出来之后,那宫本一郎脸色黑如锅底了。
纺纱机等也就罢了,发电机如此多,这让他难以相信。
他估摸一下,发现西屋公司从这批生意之中,获利极少。
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宫本一郎皱眉看向冯保亮,“冯先生,你是如何说服美国人的?”
冯保亮一笑,“这关系到商业隐秘事情,请见谅,我不方便透露。
说着,冯保亮拱手,面露歉意。
宫本一郎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沉思一下,转头朝班先生看去。
班先生皱眉,有些不悦道:“宫本,有话直说吧!在中国朋友面前,无需隐瞒什么。”
宫本一郎点头,看向冯保亮拱手,“这些条件,我们也能做到的。而且,我们承诺,可以帮助冯先生从我国银行贷款,数额在五十万大洋,年利是最低的,五厘。冯先生意下如何呢?”
“真的?”冯保亮故作惊讶。
宫本一郎一笑,“自然!有班先生可以作证。”
冯保亮立即转头看向班先生,拱手道:“班先生,贵国这是......?”
班先生微微一笑,“我们使馆秉着中日友好的方向而发展,冯先生年少有为,我们自然愿意投资你。发财嘛!哈哈,大家一起发才对!”
这时候,吴炳相,宫本一郎也附笑。
冯保亮含笑拱手,“班先生说得对!只是......。
语气一转,冯保亮面露为难之色,“我这一反悔,不说失信他人,这十万大洋订金难以要回了!这损失......我大华纱厂是无法承受的。”
班先生皱眉,目光不漏痕迹的看了吴炳相一眼。
吴炳相露出一丝迟疑,他顿了顿,朝冯保亮含笑道:“贤侄,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的,生意嘛!不就是谈出来的吗?”
转头,吴炳相看向班先生,“班先生,你说是不是?”
班先生含笑点头,“对!对!冯亮子,你有什么要求,就直讲吧!”
冯保亮微微一笑,“我受首相之托,未来将要建设发电厂。不知班先生可愿意帮忙?”
“哦?如何帮忙?”班先生皱眉,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自然是贷款,能够让发电厂建起来。”冯保亮含笑解释。
班先生听了便沉默下来了,过了片刻时间,他缓缓摇头,“这一点,我要承认我做不到。”
“难道......?”
班先生盯着冯保亮,“难道西屋公司愿意帮忙?”
冯保亮含笑摇头,“眼下还不清楚!不过,我想,他们肯定会感兴趣的。
班先生点点头,“明白了!你们之间已经有了协议!也罢!”
转头,班先生看向宫本一郎,“既然冯先生不愿意与你们合作,那就放弃吧!在商言商,我身为外交武官,也不便多说什么。
“嗨!”宫本一郎点头,模样严肃。
之后,他抬起头来朝冯保亮拱手,“冯先生,以后请多多关照了!”
好家伙!
这是......?
准备以后来硬的吗?
这小鬼子要是动真格,他冯保亮眼下还真的无法招架呢!
不过,定然不能露出怯场样子,不然,......人家行为更加肆无忌惮了。
冯保亮含笑拱手,故作糊涂,“宫本先生客气了!我冯亮子不过是小商人,哪里有资格关照宫本先生?”
宫本一郎一笑,“冯先生,你可以传话你背后的人,告诉他,不要试图破坏我们两国的友谊。”
冯保亮有些不悦,缓缓起身,他没有理会宫本一郎,朝班先生深深一礼,“班先生,我是不赞同宫本先生这话的。不过是一批生意,竟然上升到了两国友谊?请问,这是为何?”
“还有,我背后没有任何人!我代表的就是我!代表的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如果宫本先生想要以势压人,我冯亮子奉陪到底。”
“班先生,吴总监,我还有急事,就先告辞了。失礼之处,定然别日登门拜访,朝两位请罪。”
一抱拳,冯保亮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门口的雷老虎傻眼了。
他见冯保亮出来,拦也不是留也不是。
“噔噔噔噔噔!“
很快,冯保亮下楼去了。
屋内的班先生,吴炳相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无奈之色。
班先生黑着脸瞅着宫本一郎,压着心中的怒火,冷冷道:“宫本,你不过是一个小商人,刚才的话,太过放肆了。”
宫本一郎见特务头子班先生表情发火,他吓了一跳,急忙躬身请罪。
“先生!是我错,请治罪。”
特务头子坂西利八郎皱眉盯着宫本一郎片刻,缓缓道:“念你初犯,不知规矩,这次算了,下不为例。否则,你立即滚回国内。对了,明日带上厚礼,去见冯先生请罪。”
宫本一郎一愣,稍微抬头偷偷瞥了坂西利八郎一眼,见神色不是作假,立即答应下来,“嗨,宫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