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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被堵,车马难行。
而大华纱厂粮食,蔬菜告罄。
不得已,冯保亮与陈六子商议,停了织布厂一厂,二厂和印染厂。
让这一千五百名男工人化整为零,在保卫部带领下入城购买粮食和蔬菜等物资,而女工们歇了半天班,打扫纱厂积雪。
另外,冯保亮让管理财务的冯三叔贴告示,允许困难家境工人预领工资一月。
了解工人家境过程之中,趁机建立工人档案来,这重要事情冯保亮秘密交给了张学才。
张学才是勇子,栋子三人之中最稳妥的人,另外,这家伙喜欢上了学习知识,有当干部潜力。
而勇子和栋子在这方面就弱了很多。
冯保亮开了个短会,总结了这次大雪出现的危机。
尤其是粮食危机,仓库存量勉强都三天,要是再下一天雪,大家吃饭就有些困难了。
为此,冯保亮决定平常时期,粮食存半个月的量,外面有战火发生,就存一个月的量。
杂事忙碌了一天,纱厂步上正轨。
傍晚,冯保亮正要准备去瑞贝勒府看一下情况,没想到金燕西,金荣,金贵三人坐着马车来了。
金燕西这家伙还带了被褥过来,一进大楼就嚷嚷着冯保亮给他弄两间房子睡觉。
冯保亮听了,只好领着金燕西去了二楼,把李太太曾经住的房间以及隔壁,收拾出来,让金燕西住下。
金燕西满脸疲惫,样子有些神伤,他一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瞬间鼾声震天响。
金荣和金贵两人跟着冯保亮来到了隔壁,说了情况。
原来,金燕西被金铨逼迫与四姑娘瑞英秀断绝关系,然后关闭金燕子电影公司,去中通纱厂出任副协理。
金燕西自然不愿答应,顶撞一番,终于惹怒了金铨。
金铨发话了,禁足金燕西,一直到金燕西同意去中通纱厂。
三天大雪,金燕西禁足在家,等今天雪停,傍晚时候,道路畅通,他偷偷带着金荣和金贵兄弟溜了出来。
冯保亮听了事情原委,内心有些无语。
中通纱厂副协理,这金铨用心良苦啊!
可惜,这金燕西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从未想承担过肩上重责,只有一味地享受心思。
这种人生在大户人家,就是个败家子。
生在穷苦人家,就是个懒汉,得过且过。
冯保亮安慰金荣,金贵兄弟,他立即带着两人去电话座机朝金公馆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小怜,听七少爷金燕西跑到大华纱厂了,她急忙放下电话朝金太太回禀消息。
金太太听了立即让小怜传话大家停止寻找金燕西。
她越想越生气,把四小姐金道之叫到身边来,让四小姐金道之去大华纱厂把金燕西带回家中。
四小姐金道之面露为难,无奈询问,“老七不回来怎么办?”‘
“抓也抓回来!”金太太恼道。
四小姐金道之苦笑,“母亲,老七性子很倔,这样越闹得僵呢!我看啊!让他留在大华纱厂过夜,明天我亲自带回来。眼下,天黑了,路面又滑,轿车在路上不安全呢!”
金太太皱眉,沉思一番之后,无奈点头,“也只好如此了!只是......该如何朝你父亲交代?”
四小姐金道之正要回答,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音,紧接着三少奶奶王玉芬兴冲冲的走了进来,她率先朝金太太一礼,高兴询问,“太太,老七找到了?”
金太太点头,“去了大华纱厂!”
三少奶奶王玉芬急忙拍了拍心口,做出一副劫后余生样子,“太好了,没有出事就好。”
金太太听了皱眉,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四小姐金道之有些不悦抬头看向三少奶奶王玉芬,“三嫂,你这是什么话?多不吉利!”
三少奶奶王玉芬也只知道失言了,她尴尬一笑,“我也是担心老七,这不......怕他想不开嘛!”
四小姐金道之正要反驳,金太太皱眉摆手,“好了!别吵了!眼下先想想办法,如何朝燕西父亲交代。
四小姐金道之只好闭嘴,低头沉思起来。
三少奶奶王玉芬立即坐到金太太对面沙发上,说道:“老七还年轻,脾气有些倔,我看,让他出国留学一阵子才好。”
金太太脸色黑了下来,“他还有这个心情学?呵呵,在眼皮底下就闹出如此大事来,要是在外面,洋人国度,能够活下来都是问题了。要是犯下大事,鞭长莫及!咱们想救也救不出来。”
三少奶奶王玉芬一听也是这个理,她干笑一声,只好点头附和,“太太说的对!只是.......老七不听劝怎么办?”
“对了,中通纱厂,真的要办吗?咱家出多少呢?”
三少奶奶王玉芬好奇询问金太太。
金太太摇头,“别乱说,出资与咱家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副协理一职,是你们父亲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
三少奶奶王玉芬点头,正要继续追问,忽然,一道声音传来,“既然如此重要,为何不考虑一下大爷风举,二爷和三爷呢?”
这是二少奶奶程慧厂的声音,她与二少爷金鹤荪已经站在客厅门口了。
三少奶奶王玉芬立即附和,含笑拍手,“哎哟!对啊!我正要说呢!”
四小姐金道之皱眉瞥了门口一眼,垂头不语。
金太太面色平静点头,“老爷还真考虑过!”
二少奶奶程慧厂立即拉着二少爷金鹤荪来到近前,她含笑询问,“太太,老爷怎么说的?”
金太太一笑,“三言两语讲不清楚,等老爷回来,你们都问问就是了。”
二少奶奶程慧厂一脸失望之色,她环顾四周,“怎么不见大嫂?”
最终目光落在金太太背后小兰身上。
小兰急忙欠身回答,“回二奶奶,大奶奶正在楼上呢!“
“哦!我去问问大嫂,看她什么态度!”二少奶奶程慧厂说完,朝三少奶奶王玉芬丢了个眼色,“玉芬,你也来,咱们把大嫂请下来。”
要是往昔,三少奶奶王玉芬丝毫不迟疑,立即就答应了。
只是......这事情关系到老七,老七未来又关系到表妹白秀珠,......她迟疑起来了。
二少奶奶程慧厂皱眉,立即伸手拉起三少奶奶王玉芬,“你愣着干什么呢?走吧!我一人请不下来大嫂。”
三少奶奶王玉芬被二少奶奶程慧厂拉着上楼去了。
等两人离开之后,金太太瞅着无所用心的金鹤荪,皱眉道:“怎么?你想去中通纱厂?”
金鹤荪摇头,“我才懒得去,还不是慧厂的意思。”
金太太脸色黑了下来,“既然没有这个心思,你让她多嘴什么?老七需要管束,你父亲这才让他去纱厂。至于你们,别瞎折腾了,查出什么事情来,你父亲丢不起这个脸,知道吗?”
金鹤荪脸色红了起来,嗫嚅着答应下来。
过了片刻时间。
大少奶奶吴佩芳,二少奶奶程慧厂,三少奶奶王玉芬三人从楼上下来了。
三人后面还跟着丫鬟小怜。
大少奶奶吴佩芳朝金太太请了安,在身边坐了下来。
二少奶奶程慧厂和三少奶奶王玉芬两人站在旁边,等待着什么。
金太太见此一笑,“你们呀!对我说没用,找老爷去说,我只能帮你们传递一下话。
三个少奶奶对视一眼,都有些沮丧起来。
大少奶奶吴佩芳忍不住询问,“太太,要是老七死也不去呢!”
金太太摇头,“我也不清楚,老爷自有考量,等一会儿,你们就询问吧!”
众人听了,就立即在客厅等待金铨回来。
这一等,到了深夜22点钟。
贾管事跑了进来,“太太,老爷回来啦!”
“哦!我们迎接吧!”金太太起身,带着众人出了客厅迎接。
金铨见大家都在,他微微诧异,先把外套交给了贾管事,朝众人道:“怎么回事呀?我听贾二说,老七跑出去了?去大华纱厂?”
众人急忙点头。
金太太一笑,“这孩子偷偷溜出去了!有金荣和金贵跟着,想必也安全。”
金铨点头,他迈步朝里面走去。
大少奶奶吴佩芳等人请安,等金铨点头之后,散开两旁,等金铨,金太太过去之后,急忙跟上了。
金铨在客厅中间沙发坐了下来,他有些狐疑瞅着众人,“怎么?这么晚了不休息,难不成专门等我?”
说完,金铨看向旁边坐下的金太太。
金太太一笑,抬头看向站立的众人一眼,朝金铨解释,“几个媳妇想问中通纱厂事情呢!......老七不去情况下。”
最后,金太太补充一句。
金铨瞬间明白过来了,他微微含笑摇头,“不要想了!中通纱厂是交通部,交行,中行督办,金城银行周作民亲自任总经理,段谷香任协理。若非老七与冯亮子熟悉,这副协理哪能轮到他?眼下,副协理是朱启钤,吴鼎昌这
些前辈,老七与人家并列,就是个跑腿联络的角色,是我好不容易才琢磨这一出的。”
“其他人?”金铨连连冷笑,“我都不敢张着口。”
周作民是什么人?那可是金城银行创始人,交通系要员,人脉广泛。
段谷香更了不得,人家可是段元首的真正心腹。
至于朱启铃,人家是北洋元老,老交通系要员。
而吴鼎昌,人家是大金融家。
众女听了都一脸失望之色。
二少爷金鹤荪皱眉,“这沾了冯亮子的光?”
这话一出口,金太太等众女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服气。
当然,二少爷金鹤荪也是这个意思。
眼前众人态度落在金铨眼中,他微微皱眉起来,“谁说这话有些刺耳,让人不舒服。不过,也幸亏有冯亮子挡着,不然,就凭着老七胡闹消息满京城飞,我这位子坐不稳啊!”
“所以......!”金铨严肃瞅着众人,“老七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娶了人家当做姨太太,要么安顿好人家,断了联系。”
“进咱们金家的门?想得美!”金太太恼了,一拍桌子。
前方金鹤荪等人噤若寒蝉,都缓缓低下头来。
金铨点头,“按理,我是不提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套,不过,我观燕西性格难定,喜乐无常,对于男女之情并不认真对待,有喜新厌旧之兆。纵然是娶了人家,也最终会冷落的。到时候,引出乱子来,丢的是我金铨的老
脸。”
说着,金铨取了一颗雪茄点了吸了起来,面色严肃至极。
众人鸦雀无声,大气不敢出。
金铨吸了几口烟,放在烟灰缸之上,他双手放在膝盖之处,严肃训斥众人,“所以,你们都要引以警戒,如果谁敢出丑事来,我金铨立即驱逐家门,说到做到。”
大少奶奶吴佩芳等三个少奶奶顿时面露委屈之色,神态有些郁闷。
四小姐金道之低下了臻首,她忽然想到冯保亮的面庞,………………
这时候,冯保亮坐在轿车上,正往瑞贝勒府赶去。
三天大雪,瑞贝勒府丧事便骤然冷寂下来。
当然,有街坊邻居们凑热闹,混吃混喝,也不算太冷寂。
冯保亮把办丧事事项交给了栋子,文三等人。
原以为有金燕西镇守着,丧事定然没有问题。
不过,听到金燕西禁足消息,冯保亮知晓,这重担又丢给了四姑娘瑞秀英。
让冯保亮狐疑的是,为何栋子,文三没有传来消息?
轿车缓缓而行,最终停在了瑞贝勒府大门口。
勇子,牛三孩,刘喜全,王思成四人下了车子,在外面警戒。
瑞府大门敞开着,那白灯笼在冷风中摇曳不定。
冯保亮下了车子,在四人拥护下朝里面走去。
大门有护卫队人员值守,见冯保亮来了,急忙迎接,另派人去传话栋子和文三。
很快,栋子,文三两人小跑着出来。
文三一脸醉意,栋子则是满嘴油光。
两人傻笑看着冯保亮。
“亮爷!”
“亮子哥!”
冯保亮含笑点头,“这里一切都好吧?”
“是!是!一切如常。”文三点头,酒气从嘴里喷出来。
冯保亮无奈摇头,迈步朝里面走去。
来到灵堂上了香,发现周围是几名护卫队人员在旁边守着,有几个孩子身穿孝服围着一个大火盆值守。
偌大的火盆照在红扑扑的脸蛋上,见冯保亮进来上香,这几个孩子们齐齐抬头,都露出好奇目光来。
灵堂偏房门口,四姑娘一脸哀色走了出来,朝冯保亮回礼。
这时候,前边戴孝服的孩子这才急忙烧纸。
“二爷!里面请!”
穿过长长廊庑,四姑娘把冯保亮引到一处偏房里面。
这里火盆,火炉子烧得很旺,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