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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枣儿回到房间,莫荷正在炕上与生子妈说悄悄话,两人见李枣儿回来,便询问二奶奶何事?
李枣儿摇头,“也没大事,就是让我收拾一下东西,二奶奶要休息了。”
转身,李枣儿拴上门,拉灭电灯,上炕钻入被窝。
屋内一片漆黑。
生子妈声音传来,“枣儿,你莫荷姐说亮子像个爷,连二奶奶也要站起来迎接他。”
李枣儿皱眉,“当然了,生意可都是亮子哥撑起来的。”
“哦!也是,哎,谁能想到呢?眨眼之间,亮子这孩子变得厉害了!”生子妈感叹。
李枣儿一笑,“亮子哥说,这都是命!人有穷命,也有贵命,就看愿意干不干了!”
“呵呵!能干不如能巴结,我看这亮子巴结上了外面的贵人,这才顺风顺水。”忽然,莫荷声音传来。
李枣儿皱眉,“莫荷姐,我看你对亮子哥有成见,他没有得罪你吧?”
“他敢?......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瞧,像我天一亮都起来卖烟,天黑才回来,一天能挣多少?不过几个大子儿,所以,能干不如能巴结,我看啊!亮子巴结了茹二奶奶,眼下又要巴结其他贵人。”莫荷声音充满了讥
讽。
李枣儿有些不高兴了,“莫荷姐,你要是不愿意伺候二奶奶就回去吧!不然,弄的大家没趣。”
“哎哟!好了,好了!枣儿,不要生气,你莫荷就这硬脾气,这都是五爷惯出来的。还有,莫荷,你真不清眼下环境了。五爷要把你卖了呢!你能去哪里呢?有气可别撒在这里,二奶奶人家可是贝勒府出来的,时间一长,
自然容不得你的。”生子妈缓缓劝言。
“ngngng......ngngng!“
莫荷忽然哽咽起来。
这让李枣儿,生子妈顿时没了主意。
忽然,正堂留声机声音传来,落在大家耳中。
“哎哟!这是话匣子吗?”生子妈顿时来了兴趣,整个人翻了个,趴在炕上侧耳细听。
她睡在热炕第三个位置,里面是她的孩子生子。
第二个位置是李枣儿。
靠近门口第一个位置是莫荷。
莫荷听到留声机,她也渐渐停止了抽泣,凝神听乐声。
李枣儿早已听够了,她含笑解释,“二奶奶说,这是西洋大音乐家的曲子,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对了,西洋人的名字真怪,咱们都听不懂。”
生子妈点头,“西洋人与咱们不一样,老人常说,他们是罗刹鬼,吃人肉。”
“哎哟!生子嫂,你就别说了,我听了都吓人。”李枣儿急忙捂紧了被子。
“嘿嘿!”生子妈一笑,不再说话了。
细听一阵子乐声,忽然,莫荷询问,“枣儿,亮子还在房间吗?”
“是啊!亮子哥要教二奶奶什么社交舞呢!”李枣儿随口道。
“什么是社交舞?”生子妈来了兴趣。
“就是男男女女搂在一起跳舞呗!稀罕什么?”莫荷道。
“哦!......我听说了,这些官老爷官太太都喜欢跳舞,大家在一起,真......能不出事吗?”生子妈感叹。
莫荷皱眉,“这是西洋舞,生子嫂,你少见多怪了。在社交舞从西洋人过来就有,听五哥说,已经流行很多年了。前清的时候,都有。”
“呵呵!我知道,报纸上常常刊登一些新闻,谁家的姨太太与人家私奔了!谁家的姑娘做了舞女,眼下,报纸还有号召大家评论舞女的,我算是开了眼界。”生子妈感叹。
李枣儿,莫荷两人议论一阵子,渐渐乏了,都昏昏欲睡,睡了过去。
“枣儿,枣儿?”
“莫荷,莫荷?”“
生子妈喊了两人片刻,见两人已经酣睡,她趴在炕上细听。
那留声机声音还响着。
如果细听,里面仿佛有别的声音传来,弱不可闻。
生子妈内心的好奇心被勾引起来了。
她悄悄披上棉衣下了炕,出了门。
蹑手蹑脚朝正堂窗户凑了过去。
这时候,正堂房门开着。
生子妈怕人忽然出来,她朝廊庑柱子那里移动。
只是,合该她坏事。
冯保亮与茹二奶奶两人已经办完了事情,两人卿卿我我一阵一番,冯保亮准备回前院。
两人一起出来,骤然撞上了生子妈想要偷听墙角儿。
茹二奶奶见此,脸色一变再变,停下脚步,沉下脸来不说话。
冯保亮有些愕然,没想到生子妈如此大胆。
生子妈见被撞破了,她吓得魂飞魄散一般,急忙双膝跪倒,一个劲的磕头请罪。
这动静自然惊动了其他人,东厢房的李枣儿,莫荷,西厢房的周大娘,郭大娘,四人急忙穿衣起来,来到院外。
茹二奶奶沉着脸,示意冯保亮说话。
冯保亮含笑替生子妈开脱一番,警告下不为例,以后,任何人不得偷听墙角儿,否则,定然驱逐出去。
冯保亮让大家回屋休息,也让生子妈回去。
等大家回了房间,冯保亮示意茹二奶奶跟上,两人继续朝二道门走去。
茹二奶奶对冯保亮轻轻放下有些不理解,她皱眉道:“你这是纵容下面的人。”
“二奶奶,何必一定要治罪?这生子嫂只是一个寡母,膝下还有一个孩子,她无家可去,身边无人。二奶奶能够容忍于她,想必她未来一定真心帮衬,这不是好事吗?”冯保亮随口点拨了茹二奶奶一番。
茹二奶奶听了顿时沉思起来了,过了片刻时间,她好奇询问,“为何是她?不是枣儿?”
“枣儿?你把她惯得连我的话都不听,未来,她有大良子,栋子帮衬,你可不要小瞧了她,账房丫鬟容不下她。”冯保亮含笑摇头。
“这......我不信,对了,我也不信这生子妈不嫁人!”茹二奶奶摇头。
“行!咱们就等着瞧。对了,可别乱说。”冯保亮含笑迈过二道门,一转身,给了茹二奶奶一个飞吻。
茹二奶奶面色潮红,她白了冯保亮一眼,便当一声响,关了房门。
之后,整个人贴在门上,低声询问,“二爷,我们什么时候公开关系?”
冯保亮正要迈步离开,听到茹二奶奶询问,他背后也贴在门上,“秋兰,时间你定!”
“我想了,只是......怕瑞贝勒府的人找麻烦。对了,还有四姑娘,她也是个麻烦。”
“这样啊!......我来处理,等没人有意见,我八抬大轿把你要进来。”
“好!二爷,你可别忘了今夜的承诺。”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