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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金蝉子,对吗?”
叶玄天的问话让相良久久不曾回神,终是相良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我以为我藏的很好了,不知道圣人是怎么发现的。”
听到相良承认了自己就是金蝉子,叶玄天面上更多几分严肃。
“我虽然不清楚如来佛祖是怎么做到的,但我清楚就算是这段时间我做了足够多的事情,大唐的国运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可这些不足以让人族在短时间内,生出太多的变数,尤其是普通人。
相良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所以圣人真的已经做到了算无遗策,所以才会对我这一具身体如此关注吗?”
“那倒也不是。”
“嗯?”相良懵了,按照如今所发生的事情,叶玄天除非做到将这一方世界算到了如道祖或者天道那般,才有可能察觉到自身的变化,若非如此?又是哪里出了错呢。
“人力有时尽,更不要说,我达不到道祖和天道那般强大,既如此,普通人不会进入我的棋盘之中,除非即便是普通人都有格外强大的气运,并且能够做到对棋局有影响,否则我很难关注到。”
“可是圣人找到了我这一具宿体,为唐王借走了一库金银,我以为从一开始,圣人就对我这一具身体起了疑心呢。”相良如此说道。
“若是我说,相良这个人我根本不知道是谁,之所以会找到你这一具宿体的原因,是我想偷懒。”叶玄天苦笑道。
这一次,叶玄天并不是自谦,诚如他所言,他不是天道,不可能真的将所有的因果线都散出去,对这一方世界勾连,他对太乙救苦天尊所言也是真的,只是因为要将量劫之下的这一缕功德纳下。
至于其他的,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可是,圣人还是猜测出来了。”
“这就得感谢这一方世界对我的指引了,太乙救苦天尊对你这一具身体太过关注了,关注到就算是我想忽略都不可能,你知道的,太乙救苦天尊曾经想抢过你入轮回的魂魄,所以冥冥有所感,?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我自
然就会生出更多的推演。”
“就是因为天尊留守?就让圣人猜测出我的身份?”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在想,什么样的人会在阴司存有如此多的功德,而且还是未来的存单,这一方世界下,能让一位帝王还魂而自身不受任何影响,必然是大气运之人,实不相瞒,我苦思良久,只想到了法师。”
随着叶玄天的声音落下,相良身后,金身开始隐隐浮现。
“螳臂当车!法师还是不要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我如今身上身负战之本源和欲之本源,现在的你即便是调动属于你阴司的存单,也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知道你之所以应下相国寺,是想要借助大唐国运逆风翻盘,但很可惜,
不久前,国运大鼎同国运金龙相连,如今那国运金龙是我的坐骑。
闻听此言,相良深深吐出一口气,他的底裤,不,是底牌已经被叶玄天看的清楚,他收了金身。
“那圣人想要从我身上要什么?”
“交出佛韵本源,你继续做你的相国寺主持,继续行善积德。”
“我没有!既然圣人不打算杀我,我要回去了,免得娘子担心。”相良直接坐在地上,开始盘膝打坐,阵阵梵音响起,此间梦境结界竟是出现了松动。
“如来佛祖和地藏菩萨联手给我和冥河老祖上演了一出真假金蝉子,甚至观音菩萨都配合我演了一出没有办法抗衡终是离去遗憾的戏码,为的就是让法师于水陆大会上正面击溃如今的陈玄奘,让去佛心崩溃,然后法师取而
代之吗?”
叶玄天说到后面,语气越发的严肃:“那该是什么样的金蝉子,才可以直面国运,正面接下当今唐王的委托,甚至连我也不能再出手击杀,从而踏上西行之路呢?只有大乘佛法所藏佛韵金蝉子才可以,我说的对吗?”
相良的诵经之声至此戛然而止,他起身,看着叶玄天,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困惑:“为何圣人必须要自己的人去执行西行之路,不肯给西天半分活路呢?”
“法师这段时间寄宿在这一具凡人的肉身之中,怕是不明白,如今的如来佛祖已经被冥河老祖夺舍了,如今西天灵山越安静,说明冥河老祖对如来佛祖的掌控力度越强,即便是观音菩萨,若非是我出手,?也早已成为欲色天
的傀儡。若是当真让法师纳下西行功德,成为最大的气运之子,那么灵山将会成为阿修罗一脉重新冲出封印的缺口,阿修罗一脉将席卷三界。”
“有天道在上,我不相信天道会坐视不管!”
“可是事实是如来佛祖明面上落下的金蝉子,被蚊道人夺舍,我用了两次机会都没有将其完全铲除,若非我手上有地藏菩萨的把柄,让他出手,蚊道人将同明面上的金蝉子彻底融合,坐实气运之子的身份。”
“那是因为天道知道那个金蝉子是假的,利用圣人的手来除掉他!”
“我说了,我即便是动用两次手段,依旧没有能够完全铲除掉他。
叶玄天掷地有声的话让相良愣在原地许久。
“圣人如今手握两道本源,没有能够将他完全击杀。”
“法师不是说了吗,他的背后是天道。”叶玄天将先前相良的话转换了主体重新还给了他。
“那我呢?”相良指着自己:“既然圣人深知我身负大乘佛法的佛韵在身,为什么不将我摆上明面?”
“因为你有了七情六欲,已不再是纯粹的佛子,有了弱点的法师,已经承纳不起这量劫的因果。”
“这都是你的臆想,我是金蝉子,我是佛祖座下弟子,历经十世轮回的我佛心不可摧毁。”金蝉子不允许叶玄天如此诋毁他的信仰,当即怒吼道。
叶玄天眉心欲之本源浮动,此间的场景开始变化,相良于梦中醒来,相家娘子当即上前:“相公,你这是怎么了?如果困了就去睡觉,怎么还在桌案前打盹了呢!”
相良当即拉住相家娘子的手,仔细的打量许久:“娘子,你还好吧?没有人对你做什么吧?”
“相公这是梦魇了?如今外面那么多的士兵把守,又有尉迟将军为我们撑腰,谁敢在这个时候对我们动手?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相家娘子随手拿起一块毛巾开始擦拭相良眉心的汗:“这是做了什么梦,竟是吓成了这样?”
相家娘子一举一动都很真实,眉眼间更是说不尽的爱意,相良眉头微皱,也很想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梦,可是无论他怎么打脑袋,都没有办法想起来。
相家娘子心疼的拉住他的手:“相公这是做什么,既然是噩梦,不想就是了,看你先前的样子,难道是梦到了我被杀?”
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相良终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甩开娘子的手道:“是了,我是佛子,我是金蝉子,我不应该被七情六欲左右,我的佛心坚定无比,任何人不能左右我,你离我远一点。”
相良想起来了自己好像被质问佛心是否坚定,随后就被甩了出来,虽然他记不起来叶玄天的模样,但他记住了自己心底的愤怒。
可当他最后一个字落下的那一瞬,他的心就好似缺失了一块一般,他看向面前的娘子。
此时的相家娘子一脸的心痛,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相公有变化,可她从没有想过相良会变成这个样子。
佛子!
没有七情六欲。
相家娘子又想起了当日她对相良说的话,当即收拾了情绪,脸上再度浮现出笑容:“相公怕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说完,相家娘子便是向外走去。
可适才相家娘子那受伤的模样早已深深的刻在相良的心中,他当即冲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娘子。
“娘子,你要明白我的苦衷,我来这世界是有自己的使命,怕是不能和你白头偕老,若是有来世,我定不要任何身份,只求和娘子双宿双飞!”
相家娘子挣开相良的怀抱,转过身,握住相良的手:“我的相公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是有大志向的人,又怎么能够因为我沉沦世俗的情欲之中,我坚信相公说的每一句话,若相公是佛子,不可动情,我愿意为相公殉道!”
说完,相家娘子便是跑了出去。
适才相家娘子的话太过决绝,以至于相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到他追出去的时候,相家娘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自有士兵上前告知相良相家娘子离开的方向,相良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
“既然你不肯承认自己已经有了世俗的羁绊,那就让你自己亲眼看看自己已经沉沦了多少。”
士兵渐渐化作叶玄天的模样,眉心的欲之本源在此时绽放的光芒越发的耀眼。
悬崖边上,相家娘子哭的是梨花带雨,相良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当看见相家娘子站在悬崖边上,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娘子,不可做傻事!我虽然身为佛子,可若是连你都不能度化,反倒是让你自杀入了十八层地狱,我岂不是罪大恶极。”
相良言语间的真诚不似作假,也的确是触动了相家娘子,此时的相家娘子面带困惑。
“我若自杀,会对相公有影响吗?”
“当然,我佛讲究度化世人,娘子可以皈依,算是我的功德,可若是将娘子引上了死路,那不是我的罪过吗?娘子你就像以前那般承诺的可好,安静的做一个普通人,寿终就寝,万不可做傻事啊!”
相良的话让相家娘子迟疑了,面上露出纠结之色:“可是我若存在,对相公的情欲便是一种考验,便是相公的破绽,罪过可解,可破绽只要存在,就对相公不利,不是吗?”
相良闻听此言,也是愣了,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娘子竟是有这样的理论,饶是相良心中有万般思量,可在此时却都不适合开口讲出来。
可是有些时候,没有答案的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所以,我说的没错,如今的相公心中对我有了羁绊,既如此,我就是相公的破绽,若我身死对相公而言是一种罪过,那这罪过总是可以消弭的,可破绽,只要我活在世上一天,相公就随时会被人拿捏住把柄。”
相家娘子说着就要往下跳,相良连忙高声喊道:“等等,娘子,你若是身死,我日日活在愧疚之中,不更是一种破绽吗?”
闻听此言,相家娘子的脸上更是多了一抹纠结。
“我活着对相公是破绽,我死了对相公而言,又是心境的破绽,我难道注定会成为相公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吗?”
额!
相良此时真的语塞了,他觉得自己被娘子绕进了一个死胡同,许久他都不曾想出一个好的解释。
“相公,若我生死都是相公的破绽,总是要给相公一个抉择,若日日活在愧疚之中,时间总是会磨平相公心中我存在的痕迹,而且佛法精妙,对心境总是有一定的法子,总是要好过现在。”
说完,相家娘子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不!”
相良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跑到悬崖边向下望去,可此时哪里还有半分相家娘子的身影。
相家娘子做出了属于自己的抉择。
相良坐在悬崖边上久久不曾回神。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尉迟恭得知了消息前来安慰,但是相良根本无暇理会尉迟恭。
他每日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饮酒度日,至于所谓的佛子,佛心,他似乎都扔在了脑后。
甚至每次睡梦之中他都会惊醒,他忘不掉自己妻子的模样,日复一日,他没有了斗志,没有了心气,直至寿命来到了终点。
与此同时,观音菩萨走到他面前:“金蝉子,你难道忘记了你的使命吗?”
“使命?什么使命?我的妻子都死了,为了我的使命而死!去他吗的使命!”他嘶吼着。
“所以,你还是沉沦了对吗?”叶玄天的身形缓缓浮现在他的面前,眼中不曾藏有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