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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低了声音:“看着挺有礼有节的人,强污了他爹一个妾室,那妾室不巧怀孕了,正好他爹去西边军营送粮去了,还不在家,妾室一看完了,于是投井自尽了。
“他们家夫人发现尸身已怀孕,这还得了,要从上自下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与妾室通奸,最后才知竟是她的好儿子,又赶紧的按下来,却还是叫方家知道了,大家就将婚事退了。”
程瑾知果真被惊到了,她本以为最差也就是有什么隐疾,或是好玩乐、姬妾过多等等,因他在军中做的实职,又说得王善器重,料定是不错的,哪里想到竟如此胆大包天。
既欺凌弱女子,又乱了纲常,最后还害了人命,闹出这么大的事,竟还规着脸来秦家说亲。
程瑾知皱眉:“我知道了,回头我就和我二婶说。这事我不会乱说,你也注意着别告诉别人我问过你。”
姚望男却是无所谓:“没事,那么高的门户,人家都不知道我是谁。”
程瑾知对她的坦荡与潇洒既感激,又喜欢。
拉着她走了一段,问:“你什么时候回洛阳?”
“后天,今日回去就要收拾东西了。”
“这么急?”
姚望男垮下脸:“我娘在给我说亲呢,我得早点赶回去盯着,别让她给我定下来了。”
“那......你不打算嫁人?”程瑾知问。
姚望男叹息:“那也倒没有,我也认真对待过那些亲事啊,但来我家说亲的都是些什么人呢,要么是看中我家钱财的,什么都答应,什么都说好,这明显是有所图,我当然不想嫁;要么是明确说,要我持家,再不出现在生意场上,而我又不想......
“你知道,我从小就野,既不会乖乖待在家里,又不会做饭拿针线,一想到那样的日子我就害怕,我就想找个,能让我继续管店铺做生意,也让我瞧得上的,但至今没找到。”
程瑾知道:“再找找,你爹娘都好说话,你也常在外面,能碰到些人,兴许哪天就遇到了.......我是没办法,早早就订了婚。”
“那姓秦的......还去外面过夜吗?”姚望男问。
程瑾知摇头:“最近没有。”末了又补充道:“除开外面那姑娘,他对我挺好的,我决心忘记那些,敬他重他,就此好好过下去。”
“嗯,是啊,他还特地带你去赵家花园呢,多好啊,长得还好看。”姚望男附和。
话是这么说,但她却从程瑾知眼中看到了无奈与妥协,于是她明白,这是瑾知自己说服了自己。
她也只能鼓励,要不然呢?
既来之,则安之,否则苦的是自己。
秦禹拖着那根枇杷枝桠回了院中,丫鬟喜儿见了,问他:“公子拿着这个做什么?这是公子折的?”
秦禹将那枝桠看了眼,“嗯”一声:“我折的。”
“就我们院里那棵?这枇杷不是不好吃吗?折它做什么?”喜儿问。
秦禹没回话,拖着枝桠回房,坐到桌边又将它看了几眼,随后忍不住摘下一颗枇杷来剥了皮送入嘴中。
果真又酸又涩,难以下咽。
他却忍不住扬起嘴角,耳根不由得带上淡淡的红。
秦谏从外进来,步入花园,正好见到程瑾知带着姚望男往旁边的迎宾道过去,显然是送姚望男出门。
她两人,一人穿着粉色的襦裙,一个穿着湖蓝色的半袖衫,青春少女,袅娜娉婷,走在一道十分好看......当然要他说还是他妻子更胜一筹,他站在原地看了好久,直到程瑾知送着姚望男去了前门。
好一会儿程瑾知才回来,在花园里见到了秦谏。
“表哥什么时候回来了?”她问。
秦谏看着她,温声回答:“刚刚。”
他目光直直的,半天没挪开,程瑾知问:“你看什么?”
“你簪花好看。”他评价,“要不然以后每日都簪花吧,尤其这牡丹,娇艳而不失华贵。”
程瑾知道:“算了吧,今日为了簪花,摘了三朵牡丹花,一朵撑不过两个时辰,家里也没种,我那株牡丹统共就开了五朵。要不是见它快死了,我才舍不得摘它。”
“快死了?”秦谏问。
程瑾知叹口气:“我养不好牡丹,就没养活过。”
“难怪只买一棵呢。”秦谏笑她。随后道:“再多买几株来,种在园子里,让花匠帮你养着,加上些长年开花的月季蔷薇之类的,不是一直有花戴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绿影园附近,能看见冒出院墙外的满园的竹子,程瑾知回:“牡丹不好养,最好是种在地上。但栽竹子的地方种不了花,地上满是竹子的根系,若要种花,就要把这竹子全挖了,你舍得?”
这倒将秦谏问住了,他老实道:“舍不得。”
他也看向那竹子,欣然道:“你看这竹子修长秀美,是我专程寻的好竹苗种的,等到了夏天,阵阵竹风,尤其清爽。”
他突然问:“你会下棋吗?”
“会一点。”程瑾知回。
秦谏却明白,她不是会说大话的人,她的会一点一定是颇为擅长,便马上道:“那等我闲暇,我们便在竹荫下听着竹风对弈,自当惬意,如何?”
程瑾知笑了笑:“好。”
其实她并不想下棋,闲下来,她是个很懒的人,不爱动脑子,但下棋偏偏就是动脑子。她更喜欢坐在牡丹丛中聊天喝茶,但显然,她不会提这种要求:你把这精心养护的竹子全拔了种上牡丹,然后陪我坐着说闲话吧。
所以,倒不如听他的下棋,反正他只是说说,还真不一定能抽出空来找她下棋。
秦谏拉着她回屋,她却停下步:“我先去母亲那里,再让人叫二婶过来和她说王家的事。”
“王家真有事?“
程瑾知点头:“算是不小的事,待我回来再与你说。”
她去了贤福院,先与秦夫人通了气,然后秦夫人让人去叫于氏过来,程瑾知将姚望男的话转告于氏。
于氏一听之后大惊:“竟有这样斗胆包天的人!”
在她看来,哪怕强污一个丫鬟倒也罢了,就当他是一时糊涂,这是多大的胆子,竟敢对父亲的姬妾动心思。
可见这王家整个门风都坏得透顶,这在秦家要有这样的事,老侯爷得当场气得吐血,说不定直接将人乱棍打死,哪还能当没事一样四处说亲?
秦夫人问于氏:“你怎么说,这婚事还要么?”
于氏叹声:“要什么要,就算我要,琴姐儿也不会要啊!”
秦夫人回道:“确实太不像话,不要就不要吧,也不是找不到好人家。”
“就是,这还是王家最好的子侄,其他人还不知坏到什么地步呢,果然这宦官家里的还是没个礼数规矩,真不行。”于氏说着转头看向程瑾知:“今日就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哪能知道还有这种事!”
“是姚姑娘直率,我一问她就告诉我了。”程瑾知说。
“姚姑娘是不错,像戏文里的侠女。”于氏也跟着夸,随后道:“等二老爷回来我去问问他,他要是同意,这婚事我就推了。”
秦夫人给建议道:“宜早不宜迟,若真要退就早点退,免得拖得太久,消息传出去别人都知道了。再说也会让王家那边作指望,以为成了,最后又不成,心里不高兴。”
于氏自认自己处事也不比秦夫人差,这些都考虑得到,有些不屑道:“大嫂放心吧,给她爹知会一声,明日我就去和媒人说我家姑娘想找个读书人,他们也没话说了。”
秦夫人便没说这事了,又道:“我想了想,还是把后日的家宴改为上午,老爷子年纪大了,肠胃不好,怕晚上吃了荤食、喝了酒,不好消化,我回头让人去传话,你们也回去说一声。”
于氏笑了笑,轻飘飘应了一声。
反正现在主事的是秦夫人,她也没说话的份。
但她确实佩服秦夫人,在别人面前她是雷厉风行,谁也拗不过她,但在长辈面前,不管是现在的老侯爷,还是以前的婆婆,她都能做得既体贴,又细致。
就为了照顾老侯爷,竟然能将家宴提前到上午,回头谁不说她孝顺呢?
程瑾知回去将王家之事告诉秦谏,又和他说了晚宴改为午宴的事。
秦谏道:“好在二婶宠爱琴妹,若是母亲,说不准要强按头成亲。”
程瑾知不乐意了,回道:“母亲也是反对的。”
秦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那是她姑母,她到底是维护,而且……………
他突然想起,自己和她成婚,也是被强按头的,但她应该不知道?
对,若是知道,她嫁过来自然不是这样的态度。犹豫一会儿,他决心不必提起,免得徒增事端,便上前道:“那是我误会母亲了,她将家宴提前也细心周到,上次大夫便说祖父晚上不可吃太多。”
程瑾知脸上没有异样,点头“嗯”了一声。
秦谏拉起她的手,“日日都有事,要不然倒想带你出去走走,本想明日和你出去的,殿下却有宴请。
程瑾知不太想说话了,起身去拿账本将心思掩饰,一边回道:“我还好,在家里待得住,表哥真不必太在意我。”
秦谏看着她书桌旁的身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细一想,她本就是如此贤惠懂事的,又没有哪里不对。
翌日秦谏去东宫赴宴。
只是小宴,不过是太子身边最亲近的三人,他与沈夷清,还有一位是徐皇后的侄子徐子期,管着东宫的宿卫。
宴席中聊着聊着,就要聊起皇上对九皇子的宠爱。
自然,如今王善兄妹以及九皇子的盛宠是悬在东宫头上的一把利剑,东宫既不想坐以待毙,便肯定要想些应对之策。
几人聊起该如何赢得圣心,让皇上明白太子强过九皇子。
沈夷清突然道:“皇上宠幸九皇子,大半原因是宠幸贵妃,既然如此,不如咱们也去民间收罗能歌善舞的美人,献给皇上,分了贵妃的宠爱,再生个皇子,就得了!”
徐子期道:“有道理,正好我有个族兄要去江南,听说那里美人多,我让他去找。”
太子皱眉道:“胡说,我为储君,本该以社稷为己任,替父皇分忧,怎能做这等谄媚之事?那我与王善这些阿谀奉承的太监又有什么区别?”
沈夷清嘀咕:“非常之时,用非常办法嘛......”
秦谏道:“后宫里美人还不多么,贵妃能盛宠这么多年,哪是那么容易被分宠的?再说你以为揣摩圣上喜好、讨圣上欢欣那么好学?这本不是我们与殿下擅长的事,搞这些无异于以我之短处,攻敌之长处,必败无疑。”
沈夷清看他:“那你说怎么办?”
秦谏又不说话了。
正当沈夷清想说“死马当活马医”时,秦谏道:“昔日刘邦有心废刘盈,吕后请来商山四皓,而让刘邦断了心思,此策之核心就是刘邦知道太子得民意,羽翼已丰,才不得不打消念头。我想,东宫是不是可以放弃笼络圣心,改而笼络朝臣、笼络民心?”
沈夷清马上道:“但问题是,怎么笼络朝臣?被王善知道东宫私下拉找朝臣,一个弹劾过来便是大罪;之前西南大旱,殿下自请赈灾,皇上也未应允。”
徐子期说不上话,他对这些没头绪,看看沈夷清,又看看秦谏。
太子也看着秦谏。
秦谏说:“你们可有注意,我等都是哪里人?东宫属官大部分是哪里人?”
“我太原的。”沈夷清说。
“山东,穆言也是山东。”徐子期道。
太子反应过来:“东宫属官中担任要职的大部分是北方人。”
“因为与太子亲近之人都是北方功臣之后,或是皇亲,而皇亲也是北方人。”秦谏道,“王善是江西人,因此南方朝臣有不少人投靠王善,若能与南方朝臣关系更近,让南方朝臣支持殿下,太子之位便绝不可能被撼动。”
太子眼前一亮,沈夷清马上问:“所以怎么拉拢南方朝臣?“
秦谏:“还没想到。”
沈夷清叹气。
徐子期道:“你这就是抛了个难题,自己罚酒三杯吧。”
秦谏反驳:“怎么算抛了个难题,我是给了个方向,余后的你们细细去想。”
此时太子妃过来,朝几人道:“有个方向也是大喜,若事情那么好办,东宫就不难做了。”
几人起身朝太子妃见礼。
太子妃道:“不必多礼。我过来是正巧从宫中回来,得了几只香囊,里面装的是麝香龙脑和雄黄,我看颜色都深,倒适合男子,就拿来看你们看不看得上。”
说着让丫鬟呈上来,一名丫鬟连忙拿出一只方正低矮的红漆木盒,先到了秦谏这边。
秦谏却看着面前的十来朵鲜花一怔。
旁边沈夷清已叫了起来:“怎么是花?“
丫鬟一看,这才惊道:“奴婢拿错了。”
正说着,另一名丫鬟上前道:“在这里。”说着将同样的盒子呈上,里面躺着四五只散着药香的香囊。
秦谏却仍看着那只被拿走的木盒,问:“刚才那盒子里装的是像生花?”
若是真花,必不会装在盒子里。
太子妃回答:“正是,一起从宫里拿回来的,却让她们搞混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示意丫鬟将盒子再拿到秦谏面前。
“穆言若喜欢,不如挑两朵回去送给自家娘子或是心上人。”
丫鬟听令将之前的盒子拿了过来,秦谏一眼就看到两只牡丹花,其中一只正是程瑾知戴过的胭脂红,他将那只花拿起来仔细看,竟与普通的绢花不同,着实栩栩如生,拿在手上才知道是假的。
他问:“这是什么做的?”
太子妃道:“这叫绒花,出自应天府,用白银丝和蚕丝做成,十几道工艺,一个老师傅一天也就能做几片花瓣,外面可没得卖。”
秦谏的确对香囊无所谓,瑾知已经给他做了一只,但这两只牡丹花实在娇艳,正好配她。
以这两只牡丹做香囊的回礼,倒也不错。
他挑了两只,一只是程瑾知戴过的胭脂红,一只是浅一些的银红,类似桃花的颜色。
他和丫鬟道:“就要这花,香囊我便不要了。”
这时沈夷清和徐子期已拿好了香囊,徐子期看着他,调笑道:“这是给秀竹的?”
沈夷清摇头:“你这都是老皇历了,现在早没秀竹什么事了,人家现在是新婚燕尔,伉俪情深,我说八成是给娘子的。”
“啊?”徐子期纳闷,“就他继母的侄女儿?“
“正是,据说长得美若天仙,新婚当夜就被迷住了,后来还专程调了休陪人去逛园子呢!”
徐子期还要让他详说“被迷住”,却见秦谏斜眼瞪着这边,便轻咳了两声,朝沈夷清使眼色。
沈夷清把玩着香囊,看秦谏一眼:“我才不怕他,自己当时对这婚事郁愤满怀的样子,害我们也为他叹息了多少次?现在翻脸比谁都快...……”
他转过头来看向秦谏:“先说娶人为妻,又说纳人为妾,现在让人望眼欲穿,我要替秀竹骂你一句负心人。”
秦谏没理他,丫鬟将他挑好那两朵绒花用木盒装了给他,他看着那盒子略有些出神。
后来从太子府离开,他骑上马,却没马上走,而是静立片刻,拿出那只木盒,看了看,将胭脂红的拿出来,里面剩下那朵银红的,又掏出钱袋,连盒子一起递给石青:“送去云姑娘那里,就说我改去看她。”
石青接过:“我这就过去?”
秦谏点头,石青便将钱和盒子揣进怀中,快步往柳枝巷而去。
绒花没了盒子怕变形,秦谏从马上下来,将手上那只花轻放进袖口内袋,牵马走回家中。
到秦府时正是黄昏,见他回来,程瑾知马上道:“你回来了?昨日我的香囊就绣好了,忘了给你。”
说着去房中拿了香囊过来给他看:“穗子用的黄色,里面放了菖蒲青蒿艾叶,也加了点沉香,你闻闻。”
秦谏闻了闻,清香静神,便知她还记得他喜欢淡香。
她将香囊替他系起来,看了看,“和你这身衣服不太配,你若穿那身白色衣服倒还不错。”
她要将香囊取下来,秦谏却按下她的手,温声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说完,从袖中拿出那只牡丹来。
程瑾知诧异:“你在哪里摘的,放袖子里还没坏?”
说着按过来,发现是像生花。
“这竟是假的?”她出生程家,也见识过很多奇珍异宝,各样头花见过不少,却从来没见过这么生动、这么好看的。
“这是应天府进贡的绒花,以银丝和蚕丝制成,我找太子妃要的。”
程瑾知仔细看着那牡丹花,真的和真花一样,甚至说,它还比真花更好看。
整朵牡丹有女子的拳头大,黄色的蕊,层层叠叠的红色花瓣,那花瓣丰腴娇媚,姿态各一,竟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花瓣。
上面细枝上还带着两只小的花苞,旁边三片绿叶,匠人定是技艺与审美都高超的老师傅,花苞与绿叶的位置都点缀得极好,几乎任何女子见了都要挪不开眼。
她是真心喜欢,看看秦谏,又低头看向手上的牡丹。
秦谏问:“要不要戴着试试?”
程瑾知一笑,拿着花去里间梳妆台前,坐到凳子上,将花往头上别。
秦谏接了过去,将花插在她发间,却有松动,程瑾知递给他几只小钗,“用这个。”
他便试着去用那小钗固定头发,摆弄好久,总算将花戴好了。
程瑾知看着镜中的自己,是一张与牡丹花交相辉映的美人脸。
然后她就看见身旁的秦谏也看向镜中,问她:“喜欢吗?”
她转过头来,由衷道:“喜欢。”
他带着几分舒朗清透的脸上露出极期温煦的笑,眼中全映着她。
她突然想起,当初从洛阳到汴京,她知道自己此番去是要给侯府相看的,知道若无意外,他们会订亲,也知道那个表哥何其天之骄子、光风霁月,连父亲那么含蓄的人,都说他“俊秀无双,貌若潘安。”
她想象过他的模样,而他其实比她想象得还要俊朗。
他凑近来,吻上她的唇。
开始得轻柔,但很快就卸下轻柔的面具,开始撬开她齿关,狠劲勾缠,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
她向来都是柔顺地任其施为,毕竟贤妻也只用做到这样。
但这一次,也许是决心全身心投入这夫妻情,又也许是今日的一时冲动,她试探地回应,缠上他舌尖。
只是细微的动作,他便察觉到,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按住她后脑继续加深这纠缠。
随后一把抱起她,走向床榻。
到他将她紧紧揉入怀中,深深嵌入时,她才想起来,这还没天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