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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灵素这会子急得团团转,而徐承祯却异常平静，仿佛长尾巴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师叔,咱们该怎么办？要不然你赶紧换件衣服，把尾巴藏起来……”
“灵素。”
他见她这般为自己担心,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过，之前那种听天由命的想法倒是消退得一干二净。
或许,他可以和命运争一争。
半妖而已,死不了人。
“嗯？”澜灵素疑惑地看向他，等了半天也不见他继续说下去。
此刻,在她的视线里，已经瞧见方承礼、严承祎他们呼啦啦的一大帮子正朝这边走来。
“师叔，快！快把尾巴遮……”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那白茸茸的尾巴一甩,在他身后高高竖起，白袍和白发也像是被风吹鼓着飘了起来,不仅如此,他原本清冷的眼眸，此刻竟像是被燎原的烈火漫过是的，眼角竟生出了胭红的凤梢。
呜呜呜，又美又妖艳！！！
澜灵素从呆滞到惊喜，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她伸手想要去摸摸他的眼角，想看看那胭红的凤梢究竟是画上去的，还是天生的，闲来无事的时候说不准也可以照着搞个仿妆。
可她的手指还没碰到徐承祯,就看尖长的五指朝着她抓来……
澜灵素：“？？？”
正疑惑不解时候，她只觉一阵疾风扑面袭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凌空飞起。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鼻间是他衣袍轻拂间飘散的冷香，才发现自己正被徐承祯横抱在臂弯中。
眼前是那张又美又妖的脸，唇角紧抿着，眉头也蹙着，垂散的白发拂过她的脸颊，有些刺刺的发痒。
懵然的脑子慢慢清醒过来，她唇角扬起明媚的笑。
承祯师叔带着她一起跑了！！！
开心！好朋友，一辈子！
然而隐约间，仿佛听见了方承礼、严承祎在叫什么“师妹被妖怪抓走了”？
凤麟洲有多少年没见过妖魔了，之前是琴魔，现在又莫名其妙冒出个白毛妖怪，肆无忌惮闯上山，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灵素小师妹给掳走，来去如无人之境！
因为异象而赶来的众人，没想到看到的竟会是这样恐怖的一幕。
那雪白的长发，大大的白色尾巴，如勾的爪子……
愣了一下，众人便祭出命剑齐刷刷去追击，可蓦地凭空出现一声“铮”响，紧跟着寒风顿起，所有人都不禁被这寒风冲了个趔趄，仿佛一瞬间浑身上下所有的骨头缝里都被塞满了冰块似的。
只眨眼的工夫，暴雪如飞絮一般随着狂风肆意漫卷，很快就在他们脚下堆积了厚实的一层。
灰白色的雪片，凝而不化，其中还隐约有股奇怪的气味，不阴不阳，连天地也全笼在了这沉沉的铅色中。
凤麟洲不分四季，除了北境荒原的万里冰封之外，其它地方，尤其是清雩山，都是常年春日和煦，四时温润，别说下雪了，就是下雨都不常见。
眼下忽然来这样一场妖雪，不用想也知道是和那只白毛妖怪有关。
澜灵素眼望着纷纷扬扬的怪雪，回过神来，心念一动，忽然问道：“师叔，这雪是你施法下的吗？”
徐承祯没有言语，凝着她那双娇美的俏目，只见眸中星光点点，灿若宝石，有好奇，却丝毫不见恐惧和嫌弃。
他凤梢微微挑起，虽然没有笑，可眸中却好似藏着若有似无的笑，就如这漫天纷洒的妖雪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这一瞬，澜灵素仿佛忘了之前的问话，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她好像明白了他的用意。
就在这时，斜刺里剑气忽至。
劲风到处，她脑中登时打了个激灵，瞥眼就见两道白光交呈“十”字，从侧后斩了过来。
澜灵素：“！！！”
这样的招式，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徐承祯轻蹙着眉，身形微晃，已飘至远处。
澜灵素担心两下里会误伤彼此，忍不住冲口叫道：“灵涣师兄！你快回去！我自己会想法子回来了！”
没错，出手的人就是喜欢用双剑的唐灵涣。
可是听了澜灵素的话之后，他并没有放弃，而更是卯足了劲儿，又挥出必杀的一击，青色的剑光如光影飞箭般疾刺而来，但同时还有一道青光直指徐承祯的颈侧。
徐承祯像早已猜到他方才那下不过是虚招，这时凝立不动，左手环抱着澜灵素，右手一挥，尖长的五指凌空一抓，一股妖力从掌中涌出，搅起暴雪飞旋，将唐灵涣团团裹住，然后一卷，“嗖”的一声将他推了回去。
澜灵素发现，虽然他们飞了很久，可身上却依然片雪不沾。
根本不用猜测就知道这应该是因为徐承祯的关系。
夜半不见星月，晓时不见晨晖。
那是因为这场雪。
不过，在天亮之后，雪就变成了雨，氤氲朦胧，淅淅沥沥的。
澜灵素和徐承祯选择走水路。
水中倒出的山影带着沉闷的铅色，雨点拍窗的啪啪声与嗑瓜子的“喀嚓”声交缠在一起，竟意外显得悠闲，半点也不像是“逃命”的。
澜灵素看着对面徐承祯阖眸冥想的安静身影，越瞧越觉得好看，想了想，便抓了把瓜子递过去。
“师叔，吃瓜子吗？”
徐承祯睁开双眸看了那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摇了摇头。
澜灵素轻蹙着眉，将那把瓜子放下，然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她身子前倾，一把抓住他的手，满脸认真地开解道：“取经还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取得真经，眼下这个坎过去了，到时候，一切自然会水到渠成的，佛家不是做什么都讲究一个‘缘’字吗？”
徐承祯：“……”
澜灵素见他眼神终于有动静了，当下不由松了口气，搜肠刮肚了一番，冲他甜甜一笑，温声细语又道：“师叔，我觉得吧，世间道有千千万万，人人所悟也都不相同，但只要心怀正气，修的就是正道。”
他蓦地怔住了，瞳孔也不禁紧缩。
“啧，小小年纪，竟能有这番悟性，哈哈哈哈，简直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话音未落，一道碧色的流光便落在她的宝船上。
只眨眼的工夫，就看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袍的男子坐在了她和徐承祯之间，宽袍大衫，满头散发轻扬，膝头正放着一张琴。
右边袍袖随风鼓荡，只以左手撩拨琴弦，竟是独臂……
虽然也是眉目如画，不似真人，但这身体的缺陷竟让这人看上去有种忧郁的倔强。
澜灵素眨了眨眼，当下瞪着他，凶巴巴道：“我瞧你斯斯文文的，怎么没有经过主人家的邀请，就擅自闯入别人的宝船？”
那人望着她笑，并没直接回答，而耳边传来“唧唧”的叫声，澜灵素正诧异间，就看朱丽叶扑倒她怀里，哼哼唧唧地抱怨起来。
完了，她竟将朱丽叶给忘记了。
澜灵素尴尬地笑了笑，当即抓起瓜子塞给它，哄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不过当时情况紧急，也没顾得上你……以后不会了，乖啦，吃瓜子。”
朱丽叶哼了两声，扭过身子，本想晾一晾她，可此刻她都把香瓜子送到自己嘴边了，纠结了一下，便抱着瓜子嗑了起来。
看着小东西嗑瓜子的可爱模样，澜灵素不由松了口气。
想着应该跟着人家道个谢，于是偷眼望过去，就看那男子居然一脸闲适，仿佛在自己家似的，竟也拿着她放在案几上的瓜子嗑了起来。
“这东西不错，就是吃多了想喝点什么，小姑娘，你有什么好喝的吗？”他问。
“没有”两个字在嘴里徘徊了一圈，等出口的时候就变成了“有啊”。
跟着，她就开开心心拿出了一坛米酒。
“我自己酿的！可好吃了，不过就这么一坛，只能给你喝一杯。”
澜灵素煞有介事，冲他伸出一根手指头。
“你既然自己会酿酒，那还这般小气？”那人挑眉。
小气？
听听，这是人说得话吗？
“因为不容易啊，而且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酿酒，我也是很忙的呀！”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很多闲时间，澜灵素就将目光转向了徐承祯，“对吧，师叔！”
徐承祯：“……”
他满眼戒备地看向碧楼，虽然心知对方的来意，但就是不愿与这魔人为伍。
碧楼望他一笑：“哎，累着你家小姑娘，想必你也心疼，算了，身为长辈，我就不贪嘴了。”
说罢，抬手继续抚琴，琴音在指间铮响，反而婉若流云，愈发随性酣畅。
朱丽叶这会子也不嗑瓜子了，竟乖巧地趴着听他弹琴，小小的尾巴微翘着，左右悠然晃动，全是一副冥神静听的样子。
澜灵素：“！！！”
她只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原来在阴月岛的时候，母亲和师姐弹琴，也没见它这么爱听。
不过，转念想想，既然朱丽叶喜欢这个人，那是不是说，这个人其实并不会害他们？
这样想着，她也放松了警惕。
最后一声弦颤后，耳旁仍余音萦绕，久久不绝，连她这个不通乐理的人都觉得意犹未尽。
碧楼转过头，伸手在朱丽叶的小脑袋瓜子上轻抚：“我还从未见过爱听琴的神兽。”
朱丽叶半眯起眸子，又将前蹄伸过去，在琴上轻碰了碰。
“怎么，你还想听？”
他笑问一声，朱丽叶点点头，他把手按在琴上道：“不忙，我还有要事，回头再给你多弹几曲。”
澜灵素闻言一愣，知道他说的要事应该和自己无关，于是下意识就看向徐承祯。
想起天荒秘境的事，徐承祯眼下这样情况，应该也是与这人有关吧。
“我师叔现在这样，是不是你弄出来的？”她忍不住直接问。
毕竟对方是魔族，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
“这话可别乱说，他之所以这样，只因为他本就是半妖之身，应要修剑道便是这样的结果。”
澜灵素：“？？？”
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半妖了呢？
“承祯师叔不是净莲寺的谛空法师吗？”她自言自语，却不小心说了出来。
“哈？”碧楼一愣，好半天才哈哈笑道，“他是谛空？不，不，不，谛空是他亲爹。”
澜灵素：“！！！”和尚与女妖，这究竟是怎样的爱情故事啊……
别说是她了，此刻就连徐承祯都惊呆了。
“你有办法让我变回去？”
静默了好一会儿，徐承祯才很冷静地开了口。
碧楼侧头看向他身后，瞧见那白茸茸的尾巴时，目光有一瞬地怔迟：“才一条，啧”
一条还不够，咋地，还想要几条？
“真是可惜了……”碧楼轻声一叹，语声沉沉，仿佛渗透着远古的幽冥。
澜灵素瞧瞧徐承祯又看看碧楼，忽然觉得接下来的话，自己不应该继续听，要不然就知道太多了啊！！！
不行，虽然她超级好奇，但是现在不能让他们说那么多。
她抓了两颗瓜子塞进嘴里压压惊，嗑了之后，忽然灵光一闪，看向徐承祯道：“师叔，要不然你随我回阴月岛吧，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找到你了。”
徐承祯眉头深锁，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去阴月岛，是他最后的倔强。
“法子，有啊。”碧楼迟迟开了口，语声带着调侃，“修妖道便是了，等妖力强了，你想变成什么都可以，虽然你是半妖，但你娘可是当年叱咤玄海的大妖，哪怕你继承了她一半的血脉，也是难以想象的厉害。”
修妖道？
吸收日月精华吗？
澜灵素脑子里不由想起了电视剧里白娘子修炼时的样子，美美的，她从前还学过呢。
“师叔，这个可以有！”
她迫不及待地扭头看向徐承祯，脑子里也已经开始勾画他吸收日月精华的好看模样了。
徐承祯看她这恨不得要自己马上去修妖道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闭上眼，纠结了好半天，才一字一顿道：“人妖相恋，人人唾弃，天道难容。”
澜灵素：“？？？”
不是，一定要考虑得这么长远吗？
就一定肯定自己喜欢的是人不是其他种族？
可看他这正儿八经的严肃模样，澜灵素有点头大，但还是深吸一口气，蹙着眉，挖空心思想了半天。
有了！
一顿头脑风暴之后，她便有了说辞。
“师叔，你这样想就不对。”说着，还假模假样地清了清嗓子，“众生平等，爱无边界，只要不偷不抢不骗，为什么不可以，你想想你爹娘，他们都有勇气，你还怕什么呀，人生本就不长，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过啦。”
碧楼：“……”
徐承祯没有立刻说话，只静静地望着她，好半晌才沉声问了一句：“你……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闻言，澜灵素扭身哼了哼，得意道：“那当然啦，我像是会在意别人目光的人吗？”
嗯，确实不像……
“小姑娘，你不怕遭天谴么？”碧楼不由眯起眼。
天谴？
澜灵素眨眨眼，她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会遭天谴啊，绝对不可能好么！
不过么，现在为了安抚好徐承祯，她一定要漂亮地回答问题。
于是，就看她将双手搭在案几上托着腮，看向徐承祯，甜甜一笑：“可是，我更怕自己死的时候会留遗憾啊！”
此时外面噼啪的雨声竟停了，澜灵素一喜，当即推窗去看。
雨果然真的停了。
“师叔，师叔，雨停了！天高云阔，好棒啊，回头太阳出来，你就可以开始练功了！！！”
徐承祯：“……”
碧楼：“噗，哈哈哈哈。”
澜灵素瞪了碧楼一眼，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她可是说得很认真呢！
吸收日月精华才能练功，肯定要天气好啊，不然没太阳，吸啥呀，空气啊？
“你们小心些，前面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碧楼化作一道光消失了。
澜灵素眨眨眼，好家伙！她看到了从前电视剧电影里才能出现的景象啊！！！
好激动有没有！
这就是魔族的天赋吗？
她下意识就将目光移到了徐承祯身上，一双眼睛亮晶晶：“师叔，你可要好好修炼啊，可有前途了，你比他还有种族天赋优势！”
徐承祯无奈轻叹一声，这个小姑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前面来者不善。”他只能硬生生将她的注意力转移。
澜灵素闻言愣了愣，坐直身子朝前艄望过去，但见水面开阔，一览无余，并没什么船只迎面过来。
两侧峭壁山岩都隔得老远，也不见有什么异状。
“没有啊。”
“来了。”
话刚说完，船就进入一条较窄的水道，而徐承祯这时也起身去了另外一个船舱，很快就听到阵阵兵器拼斗之声。
澜灵素：“！！！”
那么远就提前预警了，这真的是种族天赋吧！
就看左前山崖上冒出十几个人影，刀光剑影，真气纵横，一看就知道是修士。
其中几个这时已瞧见有船过来，当即发一声喊，就有五六人相继跃下，凌空漂移几步，落在了她的船上。
澜灵素：“……”
好家伙，都这么随意的吗？
连船票都不需要了。
她紧蹙着眉，半点也不喜欢这些人，正想赶他们走，忽然就看几个人护着一个少女快步走到她面前，其中一人对她略作打量，便微一抱拳道：“我们师兄弟被人无故追杀，请姑娘援手，快些开船。”
澜灵素朝山崖那边看了看，果然就看另外一帮人也凌空追了过来。
“……”
为了不让自己的宝船受到连累，眼下也不走也要走了。
于是便摸出黛笔，在行船符上添了几划。
转眼之间，那船便如离弦之箭，破浪激射而出，两旁山崖全城了浮光掠影。
堪堪过了半炷香的工夫，慢下来时，已出了那片水域，眼前重又变得开阔，早将追兵甩得无影无踪了。
那几人都松了口气，也不管身上的泥尘血污，竟老实不客气地都坐了下来。
澜灵素：“？？？”
尤其是那少女，往澜灵素的软榻上一靠，好像在自家船上似的，挑着眼四下打量，眸光闪亮，似乎极是满意。
先前那人又走上前，这次却不再有礼，勾唇笑道：“方才多谢姑娘，瞧不出这船原来是法宝，刚刚走得那般快，咱们在上面却也不觉摇晃，当真厉害啊。”
好家伙，这是要打自己宝船的主意啊！
还要不要脸了！
果然，就看那少女慵懒懒地靠在那里，说道：“哎，你这船让给我吧，别怕，咱们这么多人也不会以众凌寡，留件东西跟你换好了。”
那少女说完，旁边一名身材略胖的男子便拊掌笑道：“对，对，小师妹把这宝贝带回去做寿礼，师娘定然欢喜得紧。”
“娘的寿礼我早预备下了，还用你提醒，再说她怎么会喜欢这玩意儿？”那少女撇唇翻了个白眼。
刚才的胖子马屁拍在脚掌上，窘得满脸通红。
其他人也都眼带不屑，笑他居然没瞧出是小师妹自己想要这船，如此没眼色也是活该。
只听之前催开船的那人笑道：“小师妹有了这宝船，也不用怕罗天门那帮人追上来，咱们也别急着回去，不如先顺江兜个圈转转，回头再写张帖子上清雩山那里瞧瞧去。”
“还是大师哥最好。”那少女微露娇羞，脸上却笑着，转过头来道，“哎，稍时找个地方放你下船，东西么……我这里有几件首饰，也值不少钱，索性你都拿去好了。”
澜灵素：“？？？”
这些人似乎都把这船当成是自己的了。
不由觉得好笑，真当自己只有一个人好欺负吗？
她不慌不忙，坐下来，双腿交缠着一翘，肘弯搭在窗格上，一手托腮，随手在碟中拿了颗瓜子放在口中。
“我本来还想发发善心，在前面找个地方让你们下去，现在……该马上叫你们滚才对啊。”
她嘴上说得毫不客气，偏生是一副媚入骨髓的样儿。
对面那少女虽然也是同款坐姿，两下里一对比，真是谁丑谁尴尬。
旁边一众男修都直眼呆望，明知不对，却又都说不出话来。
那少女当即怒道：“怎么，好好与你说，竟给脸不要脸？这船本姑娘要定了，看你能有什么本事跟我抢！”
作者有话要说：澜灵素：赶紧把垃圾清理掉，才好让我师叔安安静静吸日月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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