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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响彻云霄的名字一出,澜灵素差点就给跪了。
万万没想到，不过是曾经信口开河胡乱说的东西，这位承礼师叔竟然牢牢地记住了。
她尴尬得脚趾都能立刻抠出一座清雩山来,此刻只想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对这些琐事漠不关心。
然而,方承礼刚说完，竟又将目光移回到她身上,温然道：“承祯师兄,灵素师侄俗家名是罗蜜欧，对吧？”
对你个大头鬼哦！
虽然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却还要违心地点头应了声“嗯”，认领了这名字。
徐承祯到底是徐承祯，他的这一点头的认同,就像是天权剑派的官方认证一样,虽然名字是奇怪了点，但所有的天权弟子都当了真。
罗蜜鸥,蜜鸥……
反复在嘴里默念几次之后,再配着小师妹那张脸，竟然念出了一丝诡异的可爱，慢慢也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倒是那姓李的男修鼻中一哼：“罗蜜鸥？这名字怎么听都不像是个姑娘的名字。”
方承礼拿眼斜着他：“那李道兄倒是说说看，这‘蜜鸥’二字，哪个男子会用？”
姓李的男修：“……”
澜灵素只觉靴子里的脚趾又尴尬到蜷了起来。
不管是“罗密欧”还是“密欧”，这称呼一旦落在自己身上，真是尴尬又无奈，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此事就到此为止,灵素重伤，不得耽误。”
说完，大步就往前走。
这一次，她告诉自己，谁喊，谁拦，都不要停。
林芫贞瞧“他”远去，沉吟片刻，却是扭头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方承礼正想拄着拐去追澜灵素，但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摁住肩膀：“我去。”
“……”望着面前这张冷酷傲气的脸，方承礼知道，拒绝也没用，当下点点头，温然对他道，“有劳灵涣师侄了。”
“嗯。”唐灵涣冷酷地一点头，然后目光又盯着他头顶那只粉色的小猪。
方承礼总觉眼皮子开始又蠢蠢欲动的感觉，果然下一刻，就看这位灵涣师侄伸手一把掐住了小猪。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手抓过，有了心理阴影，朱丽叶吓到完全不敢动，闭着眼，一脸的生无可恋。
唐灵涣倒是极满意这东西的乖巧不挣扎，跟着“嗖”的身形一闪，劲风过后，他就到了“徐承祯”身边。
望着那远去的青袍背影，方承礼咂咂唇，眼中生出些许担忧。
灵涣师侄的那位青梅竹马，如果当时告诉他的也是假名字呢？
毕竟灵素师侄也说了，她娘亲不让她在外用真名。
那个“素素”还真极有可能就是这个“灵素”。
唉，希望不要被自己猜中了，不然多尴尬，灵素灵涣是青梅竹马，还有定情信物，那么承祯师兄该怎么办？
到时候，他该站哪一对？真人们又会站哪一对？
光是这样想想，方承礼脸上的忧郁又更浓了。
然而，澜灵素并不知道方承礼的忧郁，她只知道这个唐灵涣大概脑壳有病……
他先是跟鬼一样出现在自己身边，捏着朱丽叶不松手，一声不吭，就直勾勾盯着她怀里抱着的人。
澜灵素觉得，要是她现在还是她自己，被个二傻子这样看着，早一巴掌直接拍过去了。
只是他这样一直跟着有什么目的？
来确认“灵素”究竟是不是那个“素素”？
“她，我来。”
眼瞧着前方不足两百米处就是她的小院，唐灵涣终于开了口。
澜灵素气得憋闷，快到了才说？
不对，就是距离还有很远也不行，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抱着才放心。
她斜了他一眼，没搭理，继续大步向前。
唐灵涣皱眉：“师叔，镯子，看看。”
“……”
这是跟镯子杠上了是吧？
好的，回头她就把镯子摘了丢乾坤袋，再也不戴了。
见“他”不理不睬，唐灵涣身子一闪，直接就堵在面前。
澜灵素凛着眼：“灵涣师侄这是何意？”
“没何意。”这一次他倒是答得干脆利索，“她镯子，我看看。”
有进步，居然开始知道自己扩词成句了。
给他看，还是不给他看？
澜灵素稍稍犹豫之后，便选择了给他看，毕竟就是只平平无奇的金镯子，他既然想看就给他看个够，免得不给，他看不到，心里总惦记着。
“等会。”
“……”
唐灵涣虽然对这个答案有点不太满意，但是在承祯师叔面前，也不敢太造次，毕竟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
不过，他也坚信，总有一天，他，唐灵涣的名字将取代徐承祯成为天权首席弟子。
迈着自信又乐观的步伐，他跟着澜灵素走进了这个小院。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本来不觉有什么，但想着这里等同于姑娘家的闺阁，已经迈进去的脚不免又有点想退缩。
灵素师妹如果就是那个与自己情定海西市集的“素素”倒还好，身为未婚夫，进未婚妻的闺阁，也不算太孟浪。
但如果不是的话……
正左右为难时，目光无意间掠过石桌上摆着的琥珀茶具和扁南瓜形的糖盒子，他那双眸登时不由一震。
素素就请他喝茶吃过糖，虽然不记得那茶水和糖的味道，但茶具和糖盒子却像是刻印在了脑子里，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去。
但震惊过后的双眸，却是晦暗不明的情绪，瞧不出一丝半点的欢喜。
他朝里屋看了一眼，没有过去，而是松开了捏着朱丽叶的手，然后就在石桌旁端坐了下来。
朱丽叶愣了愣神，确认他是真的没下一步动作之后，便“嗖”的一下弹跳着逃走了。
澜灵素急着将徐承祯安置好之后，便琢磨着该怎么打发唐灵涣离开，但没发现此刻那躺着人，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抓起自己的手，将那金镯子给撸了下来。
瞧了这些年的东西，她自己都没瞧出什么来，就不信唐灵涣还能瞧出点不一样的。
眉梢轻挑，便捏着那金镯去找唐灵涣，才出屋子就瞧见那坐在石桌边的笔挺背影。
她走过去，来到他对面，但并没有坐下，心里想着把镯子给他就完事了。
哪知他却端起那茶壶，在她面前的茶盏中斟了茶。
“师叔，坐。”
“……”
澜灵素乜起眼，心道这灵涣师兄真是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也不知会一声，直接就跟主人家似的，拿着她的东西，招待起她来了。
“镯子。”
她轻蹙着眉，冷硬地将那镯子搁在他面前的石桌上。
唐灵涣捏着那镯子翻看了一下，眼神一顿，然后抬手就要将那镯子往怀里揣。
“灵涣师侄？”澜灵素手疾眼快，一把捏住他拿镯子的手腕，“这样私拿姑娘家的东西，怕是有悖君子所为。”
唐灵涣只觉腕间一阵剧痛，不得不运力抵抗，但却并没起任何作用。
果然，金丹与练气的差距不是一般大。
疼痛让他额间已沁出冷汗，本按照性子，他也不该屈服，但又着实不愿意废了这只手，当下便决定将实情都告诉这位承祯师叔。
“师叔，她是素素。”
“……”
澜灵素吓得松开手：“不是许多年未见了么，你又如何确认的？”
她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很玄幻，明明可以暴露身份的梨花纸却半点事都没有，反倒是平平无奇的金镯惹来一堆破事。
“素，我刻的。”
他将手镯翻过来，指着内圈处那个小小的“素”字，然后又掏出自己的那只，也翻开给她看：“涣，她刻的。”
澜灵素皱眉盯着那一团扭结的东西，愣是没瞧出是个字。
不是，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还干过这种事？送金镯，还相互刻字？她小时候就这么豪气的？
“嗯，灵涣师侄，你可曾想过，这些不过是孩童间的嬉闹……”
“师叔，你要抢人？”
啊？？？
澜灵素开解的话没说完，就看唐灵涣怒目起身：“虽然我现在打不过你，但我终有一天能胜过你。”
“……”
不，不，不，你不懂，其实你现在就能胜过我！
澜灵素哭笑不得，但还是决定心平气和地和他好好谈谈：“灵涣，你入我天权剑派，究竟是为何而来的？”
唐灵涣紧蹙着眉头，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一片哀伤。
“灭门家仇。”
“……”
这么凄惨的啊……
澜灵素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再看他的目光不由自主便带上些悲悯，但又怕这怜悯伤到他，毕竟有这样遭遇的人都是灵感的，也习惯用冷漠和强势来伪装保护自己。
同时也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他对那个懵懂年少时认识的人念念不忘，大概，那是这个世界上，她是唯一的同伴或是朋友了，并无关情爱。
她强抑下对他的同情，神色淡然地安慰道：“如今你已是天权弟子，各宗真人与我们，便如同你的父兄，灵素师侄也是你妹妹，都是自家人。”
没错，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没必要搞得这般尴尬。
唐灵涣：“……”
见他垂眼陷入深思，澜灵素暗自点头，竟有种灵魂导师的诡异满足感，她真是个美丽又热心的好姑娘！
她翩然起身朝屋子里走，决定留唐灵涣一个人静静。
怀着愉快的心情，她走到房门口，抬脚正要跨过门槛，便觉有道熟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下意识抬眸去看，发现原本还躺在榻上的人，竟坐了起来，此刻正蹙眉看向她。
她心下大喜，赶忙奔到他面前：“师……你醒了？”
顾忌唐灵涣还在院子里，所以那一声“师叔”被尴尬地半道拦腰截断。
徐承祯微微点了点头。
“你受伤了为什么之前都不告诉我？”
见他回应了自己，澜灵素的开心溢于言表，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跟他说，但是开口的时候，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这样。
徐承祯：“……”
澜灵素也意识到这样的话像是在责备，着实不太好，想了想便又改口道：“还疼吗？我给你上药吧。”
她说着就要往他背后看，但却被一柄冰冷的剑挡住了视线。
明晃晃的剑身就横在距离她眼睛不到两寸的地方，刃口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澜灵素有一瞬的犯恶心，整个人怔愣在那。
“不劳师叔，我来。”
唐灵涣见“他”没有继续动作，这才满意地将剑收回。
徐承祯冷眉怒斥：“唐灵涣，你进门也有些时日了，天权门规还没背熟？”
唐灵涣一愣，扭头看向“澜灵素”，皱眉道：“他，心怀叵测。”
徐承祯：“……”
“胡言乱语什么。”澜灵素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只能端起徐承祯该有的气势，抬手往门口一指，“先出去，我给你师妹上药。”
“男女授受不亲。”唐灵涣紧抿着唇，扭头别开眼，一脸倔强。
他为何能这般倔强？
不都已经说好了，达成共识了吗？
现在这为什么又要这样？
算了，算了，她也走成了吧！
无奈之下，澜灵素垂眼看向徐承祯，说道：“我将你所需的东西都给你，你自己上药，可行？”
“可。”徐承祯气定神闲地应下。
澜灵素又盯着他打量了好一会儿，确定他并不是在逞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关键时刻，还是承祯师叔最靠谱。
她翻出乾坤袋，从里头掏出一卷白净的棉纱，还有一盒止血生肌的药膏，搁在榻边，然后又低声叮嘱了两句，才转身朝门外走。
与唐灵涣擦身而过时，更是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撇过去。
而唐灵涣却从她掏出乾坤袋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人就像钉子一样就定定地立在那，连眼睛都没眨过。
直到她走出院子，他也还在怔愣出神。
徐承祯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轻蹙着眉，抬手拿起澜灵素留下的那盒药膏。
他并没着急打开，而是将那雕成梨花模样的羊脂白玉盒托在掌心里，这梨花的形态，与她那只乾坤袋上的梨花金纹一模一样，再瞥眼去看那卷棉纱，上面隐约也有梨花的图样……
不知怎的，脑中竟想起她看玄天寒蛛那跳脚一脸嫌弃的模样。
唇角不禁扬起。
跟这些素雅的东西相比，那玄天寒蛛确实不能入眼。
但谁能想到，这处处爱美的习惯，却能让露了马脚，哪怕她遇事也算细心谨慎。
“你，他，乾坤袋，一样！”
唐灵涣皱着眉，终于忍不住出声问，声音里似还夹杂着委屈？
“……”
徐承祯想，自己还是太高估了这位灵涣师侄。
他漠着眼，斯里慢条地将那白玉梨花药盒打开，伴着扑鼻而来的馨香，看见了里面那淡粉色的药膏。
这香味他也熟悉得很，就是澜灵素身上那时浓时淡，有些可疑的花香。
不过，倒是能再一次确认，她的喜好真的很专一。
手指轻轻在冰凉的膏体上刮着，他也没看唐灵涣：“我要上药了。”
“……”
唐灵涣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有些热，但还是皱眉道：“上完，再说，我，外面等。”
说罢，便脚步匆忙地走出屋子。
徐承祯看着那还大敞的房门，轻蹙着眉，拂袖一挥，但因为身子气力不足，那门也就堪堪晃了两下。
正暗自窘迫间，就看外门的唐灵涣背着身子，伸出手，探探地触到门，紧跟着“啪嗒”一声，帮着将那门掩上。
徐承祯放下幔帐，盘腿坐在榻上。
伤虽是在背后，但上药包扎并不算方便，尤其前面正对这……
他紧闭上眼，思来想去，只能抬手将后襟撕扯开，让伤处完整地露出。
此刻伤口的血早已凝固，被冰锥戳出来的窟窿也瞧不出来了，只在表面留下一个杯盏口径大小的血痂。
挖一块药膏，按照澜灵素先前所交代的，指腹绕圈，均匀地涂抹在伤处，反反复复了五次。
到后来，手臂酸得坚持不住，手指直接就贴着后背滑了下来，指尖下细腻如凝脂般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震，手也僵在了那里。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如触电一般迅速将手收回，紧捏成拳。
也不知是不是他这出神的时间有些久，外头等着的唐灵涣忍不住出声询问：“素素，好没？”
素……素素……
徐承祯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掏出传音符，给方承礼去了消息。
“承礼师弟，速将灵涣师侄支开，顺道让灵素取外门弟子服送来。”
将传音符送出去之后，徐承祯就开始闭目打坐，对门外的呼喊声充耳不闻。
而此时正和找过来的澜灵素坐着嗑瓜子聊天的方承礼，因为这一道传音符，就被瓜子壳呛住了。
“咳……咳咳……”
他翻着白眼不住咳着，澜灵素见状，抬手就在他后背上大力一拍。
“噗——”方承礼终于将那要命的瓜子壳吐了出来。
澜灵素眨眨眼：“师叔，你要是喜欢，我这还有，都给你吧。”
朱丽叶不爱嗑瓜子，她现在用的是徐承祯的身体，也不敢吃太多小零食，就怕不小心将徐承祯的腹肌给吃没了。
到了还身体的时候，人家给的是坚实的肌肉，她还回去的却是柔软的肥肉，真的好害怕徐承祯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拿剑捅自己。
然而，她对美食又没什么自制力，所以送出去，自己别留，是最好的方式。
虽然有点不舍，但为了保护好徐承祯的腹肌，她毅然掏出另一包没打开过的香瓜子递到他面前。
方承礼窘迫地笑了两声，竟没拒绝，毕竟在这养伤的日子实在太闲了，嗑个瓜子儿喝喝茶，确实能消磨不少时间。
但想起师兄交代的事，他也不敢耽搁。
“灵素，你去找承福师叔要两件外门弟子服，然后给你承祯师叔送去。”
澜灵素点点头，喝口茶，擦擦手，站起身，可又想起了什么，转身皱眉看向他，说道：“唐灵涣就不让我接近，要不……承礼师叔，你想个法子将他支开？”
闻言，方承礼眉梢一挑：“那……你有什么好法子？”
澜灵素想也不想说道：“找点师门任务给他做做，或者让他跟师兄们一块好好修行，他不是背着血海深仇吗，再这般因我小时候那点荒唐举动而蹉跎下去，那我也和害他家的坏人无异了。”
“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方承礼欲言又止。
没那么严重？
那可太好了，澜灵素想了想，又掏出一个瓶子递给他：“师叔，这里面有两颗洗髓丹，我从前在家的时候炼的，应该有点功效，你一颗，给他一颗，到时候他要问起，你就说是涵虚真人给的，希望这东西能助他早日筑基。”
方承礼满脸惊讶：“我也有份？”
“嗯。”澜灵素点点头，有些歉意道，“师叔吃吃看，要是有效用那就太好了，如果没效用，我再想想有没有其它合适的。”
方承礼不由一叹：“灵素……你的心意我领了，也不必为我这事自责，我拿一颗洗髓丹给灵涣，还有一颗你自己留着。”
他说着就要拔药瓶盖子，却被澜灵素一把拦住：“师叔，咱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是兄弟就不要这么客气。”
“……”
怎么眨眼就变兄弟了？
那辈分不是全乱套了？
方承礼一脸纠结，但见她一脸真挚，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默默接受了这番好意。
澜灵素自然不会想到这些，这会子心情愉快极了，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徐承祯，不对，是自己，看看药敷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严格按照要求来。
毕竟那么大一个口子，以后落下疤就不好看了，她就再也穿不了漂亮的露背装。
但拿到衣服之后，她却没急着去找徐承祯，而是带着朱丽叶悄悄藏在距小院不远的地方，亲眼看着唐灵涣被曹承福带走之后，才从茂密的树丛后走出来。
进了院子，她赶紧就落了锁。
“师叔，我送衣服来啦！”
她欢声叫着一路径直奔入房中，可见他此刻正盘膝打坐，不禁又放轻了手脚，将房门重新掩好。
澜灵素并没有再出声打扰，只在一旁静静看着。
一会儿看看脸，一会儿瞅瞅后背，然后再瞧瞧旁边丝毫未动过的棉纱，不由皱起眉来。
她轻叹一声，果然还是自己想得太美好了，无奈地伸手拿起棉纱和药膏，在他身边坐下。
徐承祯正闭目养神，听到床板“吱嘎”响了下，连同身边的褥垫也跟着一陷，他稳住身子睁开眼，看到自己那张脸正笑嘻嘻地贴过来。
“……”
澜灵素灿然一笑：“师叔，你不用动，我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