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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浓密的烟雾弥漫在雪地之上。
很快,在爆炸声和枪.击声中，他们的车队经尽所能地冲到了面，对面好像也没明白他们怎么反扑得如此之快,而且基是躲着打的,不再像之那样起正面冲.突,几乎是从边缘的路顺着往山下走。
耳畔的声响『乱』成一片。
阮希都有点分辨不出来敌我双方，只得守在陆征河身边，一遍又一遍的安抚。
可是枪.支的『射』速实在太高，陆征河手臂上的子弹被嵌得很深,文恺现在也没条件帮他取出来，只能干着急,且嘱咐阮希一定要让少主不要昏睡过去。
因为中弹之后，伤口容易引起染，一旦不幸炎，再高热就难办了。
虽然下一城医疗条件还不错，但是他不能保证那诊所医院是否还有余的资可以提供，人应该都往北逃得差不了。
他们所向往的zenith城，现在应该人『潮』涌动……
从陆地各地赶来的人们会站在古雄伟的城门下聚集。
当他们朝远处眺望白雪皑皑的高山时，穹顶的金光会洒落到头顶。
“阮希……”
陆征河半阗着眼,努力振作精神。
他想抓阮希交握过来的手,又怕抓疼了,自己倒是痛得眉头紧皱，只能靠掐掌心来保持清醒。
阮希看他的手都被掐出淤青了，心疼,没办法，只得叫座的文恺：“文恺，现在能开一下窗户么？”
因为现在他们比卫弘的那人开车开得还快,所以开窗户问题不大。
他们经成了在面“逃跑”的“逃兵”。
文恺都能想到那洋洋得意的人正在如何嘲笑他们的懦弱。
但是没办法，宁愿往再回头杀回马枪，也不要落在后面等死，等地面裂变的来临。
“好。”文恺迅速把四窗户全部按开。
阮希：“天窗也打开。”
文恺一愣，迅速起身按开天窗，愕然回头：“怎么了？”
“我要放信息素，”阮希憋红了脸，直挺着上身跪在后排座椅上，稍稍靠，手抓着头顶把手，“所以……”
陆大少主正一动不动地埋头在阮希的颈窝里，在轻轻呼吸，在忍痛。
时候脆弱的alpha，非常需要被自己标记过的omega释放信息素来抚慰。
虽然话在阮希嘴巴里听起来羞耻又难以启齿，厉深和文恺都是alpha，完全能懂。
厉深踩油门的脚都重了点，连忙：“啊？哦哦哦，你放，我俩闭气！”
“没事，我不需要……”
陆征河还是不太想别的alpha闻到自己配偶的味道，稍微一点点都不可以。
“报告！我闭好了，”文恺单手持.枪，瓮声瓮气的，腾出一只手捏住鼻子，手动憋气，“放吧！”
“我也好了！”厉深紧随其后。
他在开车，空不出手捏鼻子，只能靠自动憋气了。
阮希听得想笑，怎么觉自己像要放屁屁啊！
不过他知道时间紧迫，没话，只是俯过去身体，把陆征河搂得稍微紧了点——
一股清淡的甜酒香气在车内扩散开。
陆征河闻着味道，肩膀剧烈地起伏几下，呼吸急促，随后觉痛都减少了一半。不得不，招对完全契合的一对配偶来的确有用。
他的手指攥紧阮希作训服上的武.装带，想要使劲，又怕弄疼对方。
阮希的枪.支抵在陆征河没受伤的那一边臂弯里，在一瞬间坚硬化作柔软。
陆征河突然想起自己卧室里的扩香，是橙皮混合木质香的味道。怪不得经常晚上都睡不好。
早知道，应该把扩香换成酒味的。
不过有阮希在身边做枕边人，他也不需要扩香了。
从车内的光线来看，陆征河的耳朵还有点红，像透光的，红得都透明了。
越看，阮希越想逗弄几下。
现在要不是在战斗就好了，他肯定会不分场合地扑上去咬一口！
仅仅一分钟时间，阮希“安抚”好了陆征河。
车速够快，窗户又全部大打开，□□味干扰着人类的嗅觉。独属于阮希的那股甜酒香随风散开，车内没有任何味道了。
但他没想到，车上的三人也没想到，股味道一旦扩散到身后的队伍中，不管是己方还是敌方，身为alpha的战士都会受到影响。
虽然经经过了风的稀释，影响不大，但是『乱』几分钟的节奏是完全没问题的。
果然，风一吹开，车内的味道倒是没了，身后的枪响声完全『乱』了起来。
有粗鲁的人扯着嗓子骂.娘，有的用过于密集的枪声泄自己的余热——
在幕布之后指挥战.争的陆大少主睁开眼，定睛看着阮希。
战争带来的火.光与车辆灯光交织辉映，照亮半边的夜『色』，也抹上陆征河深邃的眉眼。
陆征河轻声讨伐他：“是不良『性』竞争。”
“我没有。”阮希委屈。
“居然让别人闻到了。”
陆征河朝凑了凑，用鼻尖蹭他的。
“你怎么时候了还么小气……”
被他的眼神看得也热了，阮希一时间忘记了刚刚释放信息素的是自己，睫『毛』颤巍巍地抖了一下，『迷』『迷』蒙蒙的，像是自己醉了酒。
陆征河都懒得“就小气”了，因为三字他经反驳过数遍，但是苍白又力。
因为他知道自己确实小气！
互相交流的呼吸愈粗重，可惜现在不是去言谈情爱的时候。
片刻过后，阮希抬手抱过自己的枪，翻身一滚，舒舒服服地仰躺在后排座椅上，松懈下一口气。
阮希假正经的时候，看起来还是真高冷的，总是微微扬着下巴，嘴唇抿出冷漠的弧度，眼神毫波澜，谁都猜不到他的在想什么。
而此时此刻，阮希在想——
刚刚差点儿就被陆征河引上贼船……
情况下怎么能情呢！
不过战斗能让人肾上腺激素飙升，是真的。
阮希扭捏地侧过上半身，认真观察窗外的情况，表情依旧冷漠。
他咳嗽一声，遮掩住自己的不自然……
就刚刚那么一下，陆征河快把他看.硬.了。
厉深见人不讲话，笑着打破沉默、暧昧的氛围，：“哎呀，看来是错误的决定。”
气氛难得轻松起来，厉深略带调笑意味的嗓音却戛然而止。
话音刚落，只听见装甲车后方山谷内传来一阵来自大地的咆哮。
“什么情况？”
文恺的手肘撑住排座椅，回头朝车后张望，但是四处『乱』飞的沙石与火光实在是太遮挡视线，他不得不拿起望远镜，用手招呼阮希：“阮希，你朝下趴点儿。”
“嗯，”阮希稍稍放低重心，随着他的视线也往后看，“我刚刚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都到时候了，经历过好几次死里逃的人对地面裂变的声音也不再陌，更不惊慌，因为面是不确定因素，后面的追兵也是，他们是光着脚踩在刀刃上的人，只能靠放手一搏。
“对，估计是山脉开始断裂了，只是不知道要久到我们里……”
拖长尾音，文恺急急忙忙地把揣在衣兜内的地图拿出来，抖了抖，纸张舒展开来，又望了一眼后视镜，觉后面的追兵越追越近，不由得有烦躁。
被安抚之后，陆征河精神了一点。
他忍着痛，借另一只手臂的力气坐起身子，随手朝旁边抓了一把还没使用过的狙.击.步.枪，掌心覆盖上冰凉的枪.管，道：“文恺，通知大家看着点儿地图，别被『逼』到死路上去。”
文恺：“好！”
瞥到他动.枪了，阮希皱起眉：“你拿枪干什么？”
“自保。”陆征河答。
“后坐力你单手根拿不住，”阮希不由分，手习惯『性』朝身侧一动，自雪地『迷』彩悬挂的武.装带上取下悬挂久的小雁翎刀，“你用。”
东西重量不会太过，以陆征河现在“独臂大侠”的状态，单手使用完全没问题。
如果用其他枪的话，那后坐力足以让他肩膀连着手部二次受伤了。况且文恺还给了他一把手.枪，刀.枪配合，然足够。
“可是我没机会和敌人近战。”陆征河不接。
“我在你身边呢，”阮希，“如果真跑不掉了，我们就一起上。”
抹了把鬓角的汗，阮希蓦地一阵心悸，有不祥的预。
不过他们没有等到什么近战的机会，只听“砰”一声巨响，挡风玻璃上砸过来一巴掌大的弹匣，是他们自己人用的。
巨响吸引了文恺的注意力，紧接着，好几进入嘶吼状态的男音叫起来——
“文恺！”
“厉深别回头使劲踩油门！往冲！”
“快点！少主还在车上！”
他们的话刚到收尾，山脉如伏在海底的巨龙，在苏醒后出划破天际的怒吼，地面开始震颤。
“厉深你继续开！我上去看看，”文恺着，手脚用，从副驾驶位往天窗爬。
因为遍布火焰烧灼后黑『色』痕迹的后挡风玻璃经模糊不清，文恺只得从装甲车天窗里探出半脑袋，用小沙袋做掩体，再掏出望远镜对准车辆的后方。
“怎么样？”陆征河在车里朗声问道。
文恺微微睁大眼：“来了。”
终究是来了。
海平面升高了，高到漫过山腰。
一股腥『潮』的海水味钻入鼻尖，灾难将战局见血封喉。
文恺看见直接如塌方一样沉下去的古山脉，像他童年时期酷爱玩弄的米诺骨牌。
他不知道次裂变是从哪座城市开始的，也不知道山、地，以及树林都去了哪里，只能看见他们迅速地垮塌，消失在自山巅涌动起的海水下。
厉深虽然『性』子野，但关键时刻不掉链子，沉着冷静，迅速踩死油门，不停地打方向盘，将整装甲车开得摇摇晃晃，躲过从后面扑『射』而来的榴.弹。
雨夹雪在顷刻间下得大了，纷飞的雪花和烧遍植被的火焰相交融合。
垂死的人在挣扎，活着的人在刀尖上跳舞。
看都不用看，阮希自然能想象到身后是什么场景。
海水经过从南方第一座城市而来的冲击，变得攻击『性』没那么强了，却依旧声势浩大浩大，雨、雪、海水、天崩地裂，是标准的末日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