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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我？”江月还微怔,随即无奈笑，“不如，你先努修炼到境界超过我再说？”
“……”小龙顿时『露』出挫败的表情,整条龙萎靡下来。
境界超过师尊？
师尊已是炼虚巅峰,再往上就是合道飞升，怎么超过？
江月还见他这样子,觉得有些好笑，退了步：“那不如，跟我差不多也。”
“差不多”“超过”区别还是挺大的，楚近楼稍微找回了点信：“我定会追上师尊的。”
“好啊,”江月还眼尾微弯,“我拭目以待。”
*
于是从这天开始，为了这个在正常人看来根本不可能达到的目标,楚近楼开始拼命修炼。
素来懒惰懈怠的大师兄都开始修炼了，江月还的其他两个徒弟感觉到了压,也开始疯狂内卷——萧易苏阳每日外出寻找失散在外的千机阁旧部，常常天不亮就走，天黑方归,除了必要的睡眠时间,半刻也不肯休息，好像不努就会被楚近楼甩下似的。
万苍喝了几次龙血，伤势完全痊愈,也跟着两个少年跑东跑西，有了他这个副阁主出面，劝说其他千机阁旧部来浮光派就变得容易很多，不到个月时间，他们将所有失散在外的门人都联系上了,除了那些已加入其他门派的、不愿再进千机阁重建事业决维持现状的，以及因意外亡故的，共计寻回八十九人，加上万苍，刚好九十个。
千机阁最兴盛的时候，门人有接近五百人，场劫难让他们死伤过半，侥幸存活下来的门人当中，又被各大门派吸收不少，最终依旧愿意追随副阁主重建千机阁的，只剩不到百人。
萧易挑选了座他万苍都认为合适的山峰，就将那里作为千机阁的新址，为这座山命名为“千冶峰”。残存的门人终于聚齐的那天，众人饮酒庆贺，酒过巡，皆抱头痛哭，喜极而泣。
萧易提前将藏楼里所有遗留的图纸，除去阁主“个人爱好”那部分，其余皆进拓印，并将拓本分发给所有门人，众人再次见到这些熟悉的图纸，又看到已被萧易还原出来的各种机械，大呼“林恙再世”，硬要奉他为新任阁主。
萧易哪里敢接，急忙推举万苍，万苍也不肯，最终两人各退步，萧易担任“代阁主”，万苍继续当副阁主，又挑选了几位长老，分管不同事务，九十人组成了个小型门派，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
众人在千冶峰定居，原本浮光派的两位炼器师也加入进来，将锻冶台也搬过去，苏阳则在山巅栽下了神树，神树为感激他收留之恩，并没有把己赋予他的能收回，者达成了种类似于江月还海棠树之间的谐共生关系。
切已步入正轨。
又六个月后，萧易在千机阁门人的帮助下，补全了绝大部分损坏的图纸，并还原出了批实用机械，其中包括头“灵兽”——浮光派已有龙，他便只造了朱雀白虎玄武。
这头机械兽毫不意外是守山用的，其实开始他并没想弄这些东西，因为觉得浮光派并不缺战，是某天师尊提醒了他，说目前的修界并不太平，千机阁重建之事迟早会传出去，让他早做准备。
头巨大的机械兽镇在千冶峰山脚，很是威风，门人都来围观，想『操』控把过过瘾，被万苍喝退，让他们有时间不如多向萧易习，也造个机械兽出来看看，不要只想着骑。
这日，萧易往常样正在忙碌，琢磨着给神树的那个鱼身体好像不太方便，要不要给它换个水陆两栖的，或者干脆整个水陆空用？
他正在考虑选什么动物为原型，忽然得有人在叫己：“萧易掌门！不好了！”
萧易抬起头来，看到是浮光派的炼器师之，他停下头的动作：“怎么了？”
“万象，万象好像出问题了！”对方跑到他跟前，气喘吁吁道，“您快过去看看吧，今天锻造的批灵器都有裂痕，全成了废品。”
萧易陡然拧眉：“怎么可能？”
他的万象已改进到了伍号，各方面『性』能都极其稳定，怎么可能出现这么严重的错误？
他立刻放下里的东西：“走，过去看看。”
*
锻冶台围了群人。
万象已暂停工作，地上堆着堆锻废了的灵刀灵剑，正有人在检查机器，急得抓耳挠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哪里都没问题啊。”
萧易挤进人群，看见的正是这幕，对方见了他，顿时像见了救星：“掌门，您快来看看吧，这东西不知道怎么了，我们检查了得有七八遍，就是查不出问题在哪。”
萧易点头，摆摆示意他退开，己把机器检查了遍，随后皱眉：“打开我看看。”
开关打开，万象继续运作，不过多时，便有灵器被传送出来，萧易看了看，发现是破损的。
他没说什么，继续等待下把。
破损的。
又是破损的。
台万象次锻造上限是五，这五把灵器为同批，全是破损的。
加上地上那些，这是今天损坏的六批。
天最多只能锻造六批灵器，这台万象十个时辰之内全部的灵器产出，已全毁。
萧易猛地抬起头来：“不对。”
“掌门，到底是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
“没……没有问题？”
“万象没有问题，”萧易喉结滚动，有些不敢相信己的推断，他感觉指尖发凉，“是……天地灵气。”
他抬头看了看天。
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门人们面面相觑：“灵气？掌门是说天地灵气出现了异常？”
萧易点头。
他为了提高万象的工作效率，将注入机器的灵气含量拉得很高，这样做的弊端就在于，万象会变得对灵气浓度非常敏感，旦灵气含量出现异常，就会导致锻造出的灵器损坏。
往常这样的状况从没出现过，因为浮光山及其周边都有江月还的海棠树庇佑，那些树让这里的灵气含量非常稳定，可以说，浮光派是整个修界灵气最稳定的地方。
然而现在，这个最稳定的地方，灵气却出现了异常。
那么在浮光派之外，整个天地间的灵气已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简直不敢细想，感觉己嗓音都有些颤抖：“我去找师尊，你们今天所有的工作全部暂停，没我的命令，不要继续！”
说罢，转身就走。
萧易急如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含『露』居，连门都没顾上敲，直接闯进屋中：“师尊！”
他进去，就看到不光江月还在，还有楚近楼苏阳，不禁愣：“你们怎么都在？”
“你是想来通知我，天地灵气出现异常了吗？”江月还抿了口茶，似乎完全不意外般，语调平淡。
“……师尊已知道了？”萧易十分错愕，“是苏阳告诉师尊的？”
苏阳抚『摸』着停在肩头的机械小鸟：“神树告诉我，我就来转告师尊了。”
“就不能是我先说的吗？”楚近楼坐在边，不满道，“天前我就预感到危险了好吧，今早出去转了圈，发现灵气稀薄了很多，早就告诉师尊了，到下午你们才发现。”
萧易忍不住反驳：“你是妖，感知当然比我们敏锐……”
“封印已到极限了，”江月还放下茶盏，“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萧易面『色』骤变：“那岂不是意味着时空裂隙……”
江月还点头。
“那怎么办？”苏阳抬起头，他眼睛发红，似乎是想哭，“师尊折损了六成修为落下的封印，才两百年，就这样破了？”
“那……难道要再封印次吗？”萧易有了不好的预感，脸『色』开始发白，“师尊到现在修为还没完全恢复，再封印次，会……灯枯油尽的吧？”
“不能再由师尊来封印了！”苏阳突然抬高音量，“师尊，能不能找别人？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萧易闻言，顿时眼前亮：“对啊，师尊收我们为徒，不就是为了这天的到来提前做准备吗？我们定能帮上忙吧？”
楚近楼道：“你们两个这点修为够干什么，要是帮忙封印裂隙，还是得我来。”
江月还看了看他们，轻轻叹口气：“你们先出去吧，封印应该还能撑个几天，容我考虑下对策。”
这次个徒弟都很话，乖乖退出了房间。
江月还闭上眼，将意识沉入识海：“天道。”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我在。”
“现在，我是否可以替代你，成为新的天道？”
“还不。”
“为什么？”
“你的忘情道尚未修至圆满。”
“怎样才算修至圆满？”
“体悟人间所有的感情。”
“我还差哪种感情没有体验？”
“爱。”
江月还皱眉：“过这段时间的相处……”
天道：“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你发现己有点喜欢楚近楼，有些保护欲，跟他相处会觉得愉快，看到他成长会觉得欣慰，但你依然不懂，己是否爱他。”
江月还抿唇，有些无从反驳：“可现在，没有时间让我体验什么是爱了，不是吗？”
“是。”
“那要如何做，才能让修界度过这场浩劫？”
“需要点外，促成你忘情道圆满，”天道说，“你不懂什么是爱，但你的徒弟懂，有的徒弟只爱你个人，有的徒弟热爱事业，有的徒弟爱这世间万物，爱每个或强大或弱小的生命。”
“献祭你的徒弟们，”天道说，“献祭他们，你将明白，什么是爱。”
“……献祭？”江月还怔，“什么是献祭？”
“我替你将他们拥有的感情转移到你身上，这是我仅剩的量，唯能为你做的事。”
“把感情转移到我身上，他们会怎样？”
“人依感情而活，失去感情，会死。”
“……”
识海之中忽然片沉默。
江月还到己倒抽冷气，声音开始颤抖：“从开始，你给我指引的那天起，就已准备好了这样的结局？”
天道没说话。
江月还定了定神，尽让己保持理智：“还有别的办吗？”
“解决掉问题的根源——那个让位面不断互相吸引的人。”
“是谁？”
“你应该能猜到。”
“清离？”
“你很敏锐。”
江月还默然片刻：“他知道这件事吗？”
“是不知，”天道说，“这是最简单的方，比种还要简单，你现在杀了清离，或者直接将相告知他，他有很大的概率会选择杀。他死，位面之间的吸引就会消失，将维持现在的状态，已出现的裂隙不会恢复，但也不会继续扩大，你有充足的时间处理剩下的事，那么你是否需要接替我成为天道，也就不再重要了。”
“杀死清离，是指死到什么程度？”
“魂飞魄散，界之内，再找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江月还静默良久。
他忽然平静了下来：“我想，你没有在开始就告诉我这个最简单的办，是因为清离虽然是问题的根源，但问题的出现却并非他本意，他只是个被意外牵连的，无辜的受害者。”
“你的推断很精准，”天道说，“在他的世界里，或许将我们的位面称为‘’，次意外夺走了他的『性』命，他同时‘追更’的本组合为个世界，他穿了进去，附身在只刚死的狐妖身上，成为了他。”
虽然并不是完全能懂，但江月还明白了大概，他眼前浮现出那只总是胡言『乱』语的狐狸懒散而又勤恳的模样：“对于我们来说，他只是个过客，不该为此负责。”
天道：“你已初步具备了天道应有的慈悲正，但这还远远不够。”
“你果然还是希望我成为天道。”
“毕竟没有比你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那么，”江月还说，“足够正的你，应该会给我个选项，对吧？”
天道沉默了会儿，轻声说：“你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