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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样了?”林夫人问端着饭进去,又端着饭出来的管家。
“蓝小姐不吃饭,就坐在床头发呆。”管家摇了摇头,端着冷饭走了。
“这孩子,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云茜啊,你进去劝劝她。”
“妈,我劝过姐姐了,没用的,她根本就听不见似的。”
林夫人有些束手无措,“这可怎么办?都两天了,再这样下去要出事的。”
管家从外面飘进来,递给林夫人一封信,“有人给蓝小姐送了封信。”
林夫人有些纳闷,如意的朋友也没多少呀,这是谁的,不能直接说,还要写信吗?
林夫人接过一看,上面写着:蓝如意亲启,信封下面没有署名。
不过是谁也没关系,这封信给了她一个看望如意的借口。
林夫人其实很后悔。很后悔冲如意发了脾气,她明明知道这孩子心地善良,也说过,如果她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会放她离去。结果呢,自己勃然大怒,还责骂她,让这孩子左右为难。
做为长辈,她拉不下面子去道歉。她需要一个台阶下,现在这封信就是台阶,所以林夫人亲自送了进去。
我坐在窗前发呆。其实我觉得自己还好,感觉不到饿,也感觉不到累。我只觉得吵,总有人进进出去,总有人在我耳边不停地说着话。我想对他们说,我很累,不要来吵我,让我安静一点吧。但我累得连话也不想讲,那就随他们吧,随他们进出,随他们讲吧。
又有人进来了,递给我一封信,说是有人给我的。我机械地接过信,上面的字映入我眼帘,我一震,手指发抖地拆开信封。
信封里飘下一张船票和一枝小小的芦苇。熟悉的字体迎面扑来。
如意卿卿如吾
如意: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你卿卿了。又是秋天了,江边长满了雪白的芦苇,江风一吹,这些芦苇就纷纷扬起,象是漫天的飘扬的雪花。如意,我很想你和我一起看这美丽的景色,看这美丽的芦苇是怎么轻盈地穿过你的秀发,落在你的掌心,可惜不能了。也许,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如意,我折了一枝小小的芦苇,连同这张船票,一起寄给你。
因为我在江边,在这芦苇漫天的江边,曾经等过你,从上午一直等到下午,又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一直等到最后一班轮船才离开。
你没有来。我很失望。但很平静,因为我有预感,你不会来。
你不是不爱我,只是爱我不够深。
你的牵绊太多,而我的牵绊只有你。
其实我也很犹豫,因为这条路上充满荆棘,会走得很艰辛,但我仍有私心,希望你能陪我在一起。因为,这世上,我最牵挂最在意的只有你。
其实你不来也好,这样,我无牵无挂,我可以一往向前,无所畏惧,去追求自己的想要追求梦想。
如意,我曾经以为自己是宽容的,是大度的,是容忍的。但我现在才发现,我不宽容,不大度,也不容忍。我深爱的姑娘,我不愿意她在岁月的长河里,慢慢地慢慢地把我遗忘,就象宣纸上的墨迹,渐渐地苍白。
所以,我折一枝芦苇,寄给你,让它代我告诉你,我曾经是怎样的等待过你。
所以,我将这张船票寄给你,让它代我告诉你,曾经有个人是怎样的爱过你。
也许这会让你痛苦,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与不甘。
往后余生,也许山水重逢,也许,再也不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我无悔,因为我很庆幸,曾经遇见过你,曾经遇见过最好的爱情。
如意,我没有遗憾了。
也许这样的结局最好,你在我心中,将会永远是那个美丽善良的姑娘,时间将会永远停留在我们相遇的最好时光。
再见了,我亲爱的姑娘,你将永远留在我心里。
文柏
农历戊子年秋
我从地上捡起船票和那枝小小的芦苇,紧紧地抓着林夫人的手,连声追问:“人呢,人呢,送信的人呢?”
“人已经走了。信一送过来,人就走了。”林夫人急忙追道:“怎么啦,有问题吗?别慌,我让人把他追回来。”
“不用了,不用了,追回来也没用了。”我摇头,坐在床边,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你这孩子,”林夫人无奈得很,掏出手帕给我擦眼泪,手却停在我额头不动了,她拧了拧细细的眉毛,伸手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如意,你发烧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我摇头,不语,眼泪仍是无声地流淌。
“哎呀,你这孩子!哭什么呀,别哭了。哎呀,你这真是让人操心啊!”
林夫人又急又气,快步出去喊刘思齐,让他赶紧把送我去医院。
刘思齐把我送到医院,正好是张汉中住的那家医院。
据说张汉中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这不是据说,我知道这个是事实,因为我居然和张汉中住在一个病房。他在外间,我在里间。
难道这家医院生意这么好,连病房都没有了吗?
我瞪着刘思齐,刘思齐左顾右盼,就是不看我。我百折不饶地瞪着他,刘思齐无法,叹气,“如意,我也不同意你和张家那位住一起,你还没嫁人呢,孤男寡女在一起,这这样安排是什么意思?但我没办法,那位非要这样安排,我连转院都不能。你知道,他有权有势,咱们不能硬碰啊。”
简直是无耻的强权!
“你放心,我和云茜每天都会换着人来陪你。不会给张家小子任何机会。”
无所谓,无所谓了,住那里都无所谓了,只要让我安静就行。我扭过头,看向窗外的蓝天,天气真好啊,天空蓝得清澈透明,好象谢明林深遂明亮的眼睛,他现在在哪里呢?会不会已经忘了我?
刘思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他说过,他和云茜每天都会有个人来陪我,结果我住院的这几天,没见到过任何一个刘家的人来看我。
他们可能还在生我的气吧,还在认为我是个没良心的人吧。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