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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黄洗说的没错，炸弹在几个小时后会爆炸，躲在电梯里也不能避开这个必死的结局。
而且，万一莫理真的在外面呢？
虽然嘴上叫着姐，但她始终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学生。
一个人面对这些看上去极为可怕的影子，她一定很害怕吧？
她……她还能活下来吗？
“小吴？”
黄洗警惕地看向电梯门缝，确认外面的身影确实没有注意这部电梯。
“我害怕。”吴星星看着她，没有否认自己的恐惧：“黄老师，你觉得咱们该出电梯吗？”
“我要出去。”黄洗在黑暗的电梯厢中，因为右手的粉碎性骨折疼得她直冒冷汗，但依然坚定：“出去看看，在这边等死不如出去想想办法。”
她继续说着，语气慢慢变得低落：“那孩子……我的那个什么直播间里，有人说她变成清洁工了。”
黄洗说完，吴星星没有接话，坏掉的电梯里格外安静。
黑暗中，他的内心动摇了。
“那走吧！”片刻后，吴星星终于下定决心。
“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出去？”他看着黄洗。
根据【守则5：乘坐电梯时，请勿按10以下的楼层按钮，那不是提供给你使用的，后果自负。】可以得出结论：10以下的楼层按钮是给其他东西用的。
其他东西，指的是外面那些走来走去的可怕身影吗？
那些巨大的、直立行走的、完全不像是人类的身影。
两人不敢乱按电梯的其他按钮，生怕按下按钮后就被判定违反规则。
“电梯门应该可以手动打开，规则没说不能用手开电梯门。”黄洗示意吴星星挪到变形的电梯门前，她打算两人合力扒开变形的电梯门。
没禁止就是可以，秉着这个思路，两人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咿呀”一声，将变形地电梯门扒开一道缝隙。
吴星星升出脑袋看向电梯外面。
跟十楼以上电梯间的昏暗相比，这里的光线明亮得刺眼，巨大的穹顶悬挂着数盏并排的射灯，给电梯外的空间提供了充足光线。
电梯外是八楼的地面，与十楼以上的楼层不同，整体看上去并不是住宅公寓的布局。
吴星星迅速扫视一圈，发现八楼的地面是钢板制成的，表面有增加摩擦力的小凸起，像是许多工厂内才会使用的建筑材料。
电梯外的空间很大，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杂乱中又带着一些秩序感。
在满是血腥味的电梯里呆久了，他猛地深吸一口八楼的空气，扑鼻而来却满是沥青的臭味。
他被呛得轻轻咳嗽，平视眼前，一道写有“电梯损坏，待维修”的临时警戒牌放在地面上。
“哐哐哐……”钢板地面被踩出声响，吴星星转头一看，看到几只“玩偶小熊”和“玩偶小兔”从不远走来。
没错，就是那种商场外用于分发传单的“玩
偶小熊”跟“玩偶小兔”。
他们在钢板地面上搬运一个个塑料箱子，
正准备从电梯门口走过。
吴星星瞪大双眼，
不敢呼吸——这些“玩偶小熊”和“玩偶小兔”的头部，跟电梯里出现的熊头套兔头套一模一样！
黄洗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只能将电梯门的缝隙再打开一些，跟着探出头来。
电梯门发出的声响以及探出的两个血淋淋的玩偶头，让一些离得比较近的“熊”和“兔”同时转头看向电梯。
然后，它们不约而同地迅速往后退去。
她一眼看到在大概离电梯五米远的地方，有一道铁围栏。
铁围栏跟电梯中间的钢板地面形成一条过道，往电梯两侧延伸，又绕着墙壁形成一个“回”字型围廊。
整个钢板过道围廊贴着建筑墙面建成，粗粗一看，整个建筑面积估计有三四百平米。
这里更像是一个厂房。
——十楼以下被改造成工厂了？
吴星星和黄洗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神中透着疑惑。
“咚咚咚！咚咚咚！……”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些后退的“玩偶熊”和“玩偶兔”已经放下手中的塑料箱子，开始有节奏地敲打着铁围栏。
“磅！”
声音发出没多久，回廊角落里的一扇防火门被打开，从黑雾中跑出一个……两个……不，总共三个清洁工！
吴星星：“是清洁工！”
清洁工们小山一样的体格踩在钢板地面上，发出“当当当”的声响，他们看都不看周围的兔熊，径直朝电梯靠过来。
“清洁工只有在有尸体的时候才能出现吧？难道是我们到十楼以下就会被清洁工判定成尸体？”吴星星猜测。
很快黄洗就明白过来：“如果我们现在被判定为尸体，那他们会不会按照处理尸体的方法处理我们？”
处理尸体的方法是什么，吴星星跟黄洗都不愿意去多想。
“我们不能被抓到！”吴星星刚刚在11楼差点被清洁工带走，他现在一看清洁工心里就发怵：“黄老师，先把电梯门关上！”
两人刚想合力将电梯门关上，电梯突然一阵晃荡，再次发生坠落！
“吱——卡！”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电梯很快就停下。
这次的电梯停在6楼，门能够轻易扒开，吴星星一阵后怕，再也不敢呆在电梯里。
两人迅速从电梯里摘下头套走出来。
一走出电梯，映入眼帘的是一颗巨大的黑色脑袋。
还没看清是什么样子的脑袋，几只在6楼搬运塑料箱的兔熊玩偶，见到两人时同8楼的兔熊一样迅速退开，并开始“咚咚咚”敲打铁栏杆。
6楼角落的防火门也迅速被打开，又有三个小山一样的“清洁工”冲出黑雾……
吴星星往8楼看去，8楼的那三个“清洁工”正通过钢板楼梯从上往下赶！
“就是
冲着我们来的！”
迅速走到栏杆旁，探出身子想观察这个熊兔工厂的布局迅速逃生——
6楼的构造和8楼几乎一模一样。
钢板过道回廊的铁围栏外，是一个类似天井的结构，但是天井是看得到天空的，而这里的天井被盖上了。
天井中巨大的黑色脑袋突然转了过来。
他终于看清这是什么东西的脑袋。
是一头黑色的乌鸦。
它在这栋建筑的天井中窝着，巨大的黑色脑袋扬起头来就将近六层楼高。
——被发现了。
吴星星心跳加速，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只能楞在原地。
大乌鸦黑钻石一样的眼睛正盯着他，眼神中却没有鸟类的灵敏。
很快它就转过头去，似乎对出现在回廊上的骚乱并不在意。
没有被攻击。
长舒一口气，壮着胆子扒在栏杆上观望，发现整个一楼到九楼都是打通的，巨大的乌鸦仿佛是被困在这个天井里一般。
吴星星暂时克制住自己想去看乌鸦的冲动，现在不是猎奇的时候！
耽误之急是先找到逃脱的方法！
他开始从六楼上下打量四周，发现每层楼的墙面上都有许多紧闭着的门，每层楼的四个角落里都有一扇安全防火门，每层楼都有大量的熊兔在搬运塑料箱子。
往一楼看去，一楼的地面上被黑色的沥青状的液体所覆盖，大乌鸦的双脚和双翅似乎跟一楼的地面牢牢黏在一起，整头乌鸦只剩下一个脑袋可以转动。
从二楼开始就都是钢板围廊，楼层与楼层之间由钢板楼梯连接，无数的“玩偶熊”和“玩偶兔”正在围廊上工作，搬运着塑料箱子。
“咻！”的一声，一条强力勾索从三楼的位置抛出，精准地落在大乌鸦身上。
吴星星侧头，在三楼的是一群玩偶熊和玩偶兔，熊兔们身后站着一个身穿西服套装、头戴乌鸦面具的人，正指手画脚的指挥着它们，用一条强力勾索从大乌鸦身上扯下一根长长的黑色羽毛。
看上去戴乌鸦面具的是熊兔玩偶们的工头。
“嘎……”
大乌鸦仰头发出痛苦的啼叫，声音虽然虚弱，却在整个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听得人耳膜生疼。
仔细一看，大乌鸦被新拔出羽毛的地方，淌出许多流动的沥青状液体，滴落到一楼地面。
一楼地面地那些液体是从乌鸦身上流下来的！
这是……它的血？
远远望去，一楼的玩偶熊和玩偶兔，同样在一个带着乌鸦面具的工头指挥下，迅速将那些沥青状液体装进塑料箱中。
它们在做什么？
它们要把乌鸦血运到哪里去？
跟着它们能不能离开这里？
兔熊是从哪里来的？
玩偶里面有人吗？
清洁工为什么能指挥熊兔？
这些清洁工里有没有莫理？
10楼以上的电梯规则还适不适用十楼以下？
“小吴！清洁工过来了！”
黄洗打断吴星星的思绪，拉着他避开“清洁工”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沿途又经过许多玩偶熊和玩偶兔们，它们都不约而同让开道路退开，然后放下塑料箱，有节奏地敲打围栏。
六个“清洁工”慢慢汇合到一起，在背后紧追不舍！
“这边！”黄洗拉着吴星星顺着楼梯往5楼跑。
一到5楼，5楼的兔熊们也开始敲打围栏时，情况变得更糟——5楼的防火门内也出现三个“清洁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嘎——嘎……”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咚咚咚”的敲打声和“当当当”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魔咒，和大乌鸦的啼叫声中回荡在整个封闭的空间里。
吴星星头都大了，突然的大幅度跑动让他一阵头晕目眩，耳中一阵蜂鸣——
“4楼！”很快5楼也无处可逃，发现吴星星快不行了，黄洗一把拉过吴星星继续往4楼跑去。
4楼的“咚咚咚”敲打声也瞬间响起。
“啪嗒”一声4楼的防火门被打开，又有三个“清洁工”冲出来。
回廊四个角都有楼梯，其他三个楼梯都有“清洁工”跑下来，4楼被叫出来的三个“清洁工”，正好从唯一剩下的这个楼梯旁边的防火门迎面而来！
“当当当”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声，清洁工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两人立刻掉头回头往回廊跑，“清洁工”们也全部到达4楼。
前方、后方、身前、对面……到处都能看到“清洁工”的身影。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他气喘吁吁地靠在回廊的一扇门上，甚至已经能听见清洁工从面具后面发出的声音。
被包围了，跑不掉的。
除非打开墙上的这些门。
可是……这些门后面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要冒这个险吗？
他刚想抬头问黄洗的看法，黄洗的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
“黄老师……”吴星星眼神复杂。
“没时间了。”黄洗看着吴星星：“小吴，你听我说，你别怕。等一下我先……”
“啪嗒——”
黄洗话还没说完，门被打开一条缝。
一只穿着清洁工服装的手从门后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