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其他类型> 七十年代美娇娘[穿书]> 22、第 22 章

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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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分户的事情,陆志尧转身便把柴禾放到了厨房里。
    那耳朵尖还是红红的。
    苏玉兰觉得陆志尧这个男人真是有点奇怪。
    明明两人都是俩娃的夫妻了,该做的都做过了,怎么着现在碰个手还会脸红了?
    不过回忆了一下,这事好像也怪不得他,是原身的问题。
    嫁给陆志尧那会,原身只不过是贪图他比别的男人要长得俊,还勤奋。
    其实原身是打心底里瞧不上陆志尧这种成分不好的泥腿子。
    嫁给他也只是为了不用那么辛苦挣工分。
    幸好陆志尧也是个勤奋的,不过勤奋便意味着干的活要比别人多多了。以前男人去下工回家,原身也是嫌弃他一身的汗臭,总是找各种借口奚落他,与他保持距离,甚至不让男人碰她。
    久而久之,两人的夫妻感情便平淡下来,男人也一心把精力放在了挣钱上。
    不过这都过去了,现在的苏玉兰觉得男人有担待,还会来钱,长得高大还俊,心里边也是喜欢着的。
    在这个年代,陆志尧并没有旁的男人那么大男人主义,这不,从厨房出来他又提了一个桶去洗衣服了。
    刚刚才把柴禾劈完,这会又洗衣服,等下男人估计又有什么别的忙了。
    想了想,苏玉兰叫住了他:“放那里吧,等会我一起洗了。”
    七十年代的农村是很累人的,要是碰上了农忙时节,干半天活都得累得散架,晚上还得开什么总结大会,又累又不得空,所以好多村里的男人家务杂事全交给女人来做,就算扫帚倒了也不会帮你扶一下,更别说洗衣服这种婆娘事了。
    要是被别家的婆娘见着,说不定还会被明里和背后里笑话呢。
    不过,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苏玉兰倒觉得平常得很,自己的事情当然要自己做。
    但是她心疼男人白天忙农活,晚上还要熬夜做床脚,做凳子。
    要是能搭上手的,苏玉兰也会帮。
    可刘志尧眼神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不用,我自己洗。”说完便提着桶往河边走去。
    算了,既然男人愿意自己干,那就让他干吧。
    苏玉兰现在就是心念着分户的事情,在这个年代,只有把户口和粮油本分割开来,才是真正的分家,而不是单单分开住那么简单。
    苏玉兰一边想着,一边熬粥,用柴火熬的粥特别的浓稠,白白胖胖的米粒在锅中爆开,白花花的,就连空气中都是米粒的甜香。
    趁着粥还没熬好,苏玉兰又拿了棵咸菜出来,打算就着粥吃。
    没多久,男人便提着桶回来,估摸是把衣服洗干净了。
    苏玉兰从厨房的窗眼子里看出去,看着男人把自己的衣服给晾了起来,这么一看才发现男人的粗布衣破了两个洞,再一瞧,便看到了男人那内裤,好像也破了洞……
    难怪不让她洗。
    估摸是不好意思了。
    苏玉兰想着是该给男人做身衣服了,顺便多做两条内裤。
    ……
    吃过粥后,两人去了支书那边办了分户的事情,七十年代的证件没有现代那么繁琐的程序,支书问了几句便给他们立了户口。
    可是立户时,才发现小宝还没上户口,这就有点尴尬了。
    怎么会还没上户口?
    两人对看了一下,问:“你没给小宝上户口?”两人几乎是同时说话。
    苏玉兰想起来了,当年原身因为小宝起名字的事情跟陆老太争执过一段时间。那时候陆老太非要给小宝取名叫什么招娣还是爱娣,可原身不喜欢,便要另外取。
    陆老家是有族谱的,陆志尧那一辈是‘志’字辈,而他们娃这一辈则是‘家’字辈,但陆老太极为重男轻女,要是生了女娃娃便不给让她们用‘家’字,说只有男娃娃才有资格用。
    因为原身给小宝取的名字带个‘家’字,陆老太便跟苏玉兰吵过起来,陆志尧当年也是向着自家婆娘,说就按苏玉兰说的给孩子上户口,陆老太被磨得没了脾气,看在陆志尧是家里主要的劳动力的份上,便妥协了。
    不过那会儿恰好赶上了陆老头子生病要去省城治病,陆志尧又要守着老父亲,又要做工还治病的钱,基本没什么时间着家,所以也没亲自去上户口。
    陆老太那头答应着给孩子上户口,可趁着陆志尧出门在外又把户口本给藏好了。
    原身吵了几次,也没耐心管了,她也不爱孩子,跟陆老太争也只是为了一口气。
    她一心只盼着能早日回城,她原本就想着要是能回城,也不会带上孩子的。
    所以上户口的事便不了了之。
    陆志尧看着苏玉兰那疑惑的表情,便带着点歉意说:“是我疏忽了,那会儿忙没顾上这事,现在要不顺便给小宝把户口上了吧。”
    这事说起来确实是他的疏忽,要是自己抽出点时间来处理一下,也不会摆了这么个乌龙。
    孩子也小,没地儿会用上户口,所以他也不知道原来孩子居然没有上户口。
    苏玉兰听着男人的话,便问:“那叫陆家美可好?”
    寓意一家子和和美美。
    “好听。”男人几乎没有任何异议,点头:“你觉得好便好。”
    说完,男人便跟老支书沟通了一番,就着这次分户顺别给孩子也把户口给上了。
    这个年代办事没有那么繁琐,没一会儿老支书便把事情办妥了。
    ……
    回到家后,两人关上了门,苏玉兰突然侧身望向他,还是忍不住问:“你对小宝的名字没意见?”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要有意见?名字很好听。”
    他觉得苏玉兰起得名字很好听,家美,家庭和美,是他一直以来的期盼。
    苏玉兰觉得男人不像是说谎,但是村里头不少人的女娃娃取名都是挺随便的,其实也不止他们老陆家的这样,在这岗坳屯,好像女孩子都普遍不被受尊重。
    好像他们家的陆大嫂,生了四个女娃娃,分别叫招娣,来娣,盼娣,爱娣的,寓意都是期盼着生个男娃。
    也因为生了四个都是女娃,陆家大嫂平时也被陆老太整日里埋汰。
    想到这回分了户,也算是摆脱了陆老太,苏玉兰觉得心情很是开朗。
    男人看着女人温婉的侧面线条,晨光铺洒下来,让她看起来更加的甜美了,不由得深深地打量着她。
    ……
    到得傍晚,苏玉兰下工回到家里,陆家宝便献宝似的从平时打猪草的背篮里头拿出了一堆蛇泡果,说:“娘,我跟阿妹今日里上山摘了很多果子。”
    记得以前娘是很喜欢吃这种果子,每次他上山去打猪草都让他摘点回来解馋。要是摘到了果子,娘对他便会和颜悦色一点。
    可很多时候,他跟阿妹都吃不饱饭,每次见着那蛇泡果都忍不住自己吃掉了,娘知道之后便会拿根竹枝追着他们满村子的打。
    不过最近娘对他跟阿妹很温柔,别说打了,甚至连骂都没骂过他们了。
    早上出门前,娘还给他们留了粥,陆家宝一口气喝了三碗,上山打猪草都倍儿有力气,所以看到那红红的蛇泡,第一时间也是想着给娘留着,让她吃。
    苏玉兰看着那红红的果子,这个果子她在很小的时候去姥姥家时吃过,味道已经不记得了,但殷红的颜色很是诱人,让她忍不住抓了一颗放进了嘴里,那微微酸甜的味道在舌尖上散开,是儿时的味道了,好吃。
    苏玉兰接过那果子,说:“我洗一下,等会等你爹回来,也让他尝尝。”
    洗果子的时候,苏玉兰顺便跟陆家宝提了嘴小宝取名的事情。
    陆家宝从娘那里知晓了阿妹上了户口,取名家美,便高兴冲出去地堂那头,拉着小宝的手跳了几下,“阿妹,娘说你的名字以后就叫陆家美,是说你好美的意思。”
    小宝对名字没什么概念,因为从小到娘大都是爹和其他人都是喊她小宝,所以听到哥哥这么说,她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问:“很美的意思吗?”
    陆家宝重重地点了头:“对啊,很美很美的意思。”
    最近娘每天都给他们冲澡,每天早上还会给他们漱口洗脸,阿妹的脸蛋现在没有以前那样的脏兮兮,头发也每天梳得整整齐齐,扎着个小揪揪,一双眼睛圆圆的,大大的,比村里很多女娃娃都要好看。
    小宝笑嘻嘻地看着哥哥,捏着个蛇泡果放进嘴里,两个小脚丫蹦啊蹦的,感觉快乐极了。
    陆家宝满足地吸了口地堂上那拖拉机的柴油味,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我的名字又是什么意思呢,娘也没跟我说呢。”
    苏玉兰刚刚洗干净那蛇泡果,准备给孩子先吃点儿,恰好就听到大宝这么一说,便摸了摸他的头:“是爹娘宝贝的意思啊,你俩都是爹娘心里的宝。”
    陆家宝听了,黑黝的眉毛扬了扬,这还是娘第一次说他是宝贝,脸上顿时也露出一个笑眯眯的表情。
    苏玉兰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便让孩子在地堂玩,她去厨房准备今晚的晚餐。
    今早上剩了点猪心和猪肠粉,苏玉兰便打算用来炒水碌菜。
    水碌菜是她前几天腌制的,这会儿拿出来刚刚能吃,那水碌菜爽脆可口的,不会太酸也不会很咸。
    苏玉兰把水碌菜切好,拍了点蒜头和姜末备用。煮好饭后,便开始热锅煮菜,才把蒜头和姜末爆香了,俩娃又走进来厨房看她做菜。
    她发现了,孩子很喜欢看她做菜,比闻那拖拉机的味估计还要喜欢。
    陆家宝一进来便说:“娘,我给你烧火。”
    看着陆家宝坐在了灶膛前,苏玉兰也没管他了。其实陆志尧把柴砍得很幼,挺好生火的。
    不过孩子搭把手,还是能轻松些。
    陆家美站在一旁,因为身高就那么点,也瞧不到锅里煮的什么,只是闻到了油星子的香气,便问:“娘,那我要做些什么?”
    瞧着俩娃这么懂事,苏玉兰觉得挺欣慰的,不过孩子愿意参与到家务当中,自然也不能拒绝,即便家美才3岁。
    苏玉兰指了指边上的水瓢,说:“小宝,你给娘舀点水来。”
    看着小宝笨拙的动作,苏玉兰也没有催她,只是耐心地等候着。
    终于等到了小宝颠着手拿来了半瓢水,苏玉兰便说了句:“小宝可真棒,已经会帮娘做事了。”
    本是软软糯糯的年纪,不过就这么懂事,着实很惹人疼。
    小宝笑盈盈地看着娘,娘夸她了,好开心。现在的娘可真好,每天给他们做好吃的,还不会骂他们了,也不会打。
    小宝想,以后可要更懂事点,娘喜欢。
    苏玉兰炒好了水碌菜,又洗了点篱笆菜,敲了个鸡蛋进去,加水煮了个三滚汤。三滚汤顾名思义就是滚几下做成汤,因为六月天天气炎热,有点汤水下饭胃口会好一点。
    做好菜之后,苏玉兰便听到了陆志尧在地堂削木头的声音,床已经差不多做好了,就差一个床腿儿。
    苏玉兰洗了洗手,带了几颗蛇泡果走出地堂,蹲在了陆志尧身旁,“要不要吃了饭再做?”
    这几天陆志尧下工之后便挑着担子出去,也不知道是干啥去了。
    现在回来还得干各种七零八碎的活儿才吃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的。
    不饿吗?
    反正她今天上了一天工,肚子早就已经饿得叽里咕噜的叫了,要不是有陆家宝摘回来的果子填了下肚子,她都想早早吃饭去了。
    陆志尧埋头处理着手上的木头,头也没抬:“你们饿的话先吃饭,不用等我。”
    因为茅草房以前一下雨便会漏水,所以屋里边的泥地有点儿潮湿,还可能有蚤子,夜里他经常听到苏玉兰翻身和挠痒痒的声音,整夜里都睡不踏实。
    所以他想赶紧做好那个床,让孩子和女人可以睡到床上去,睡个安稳觉。
    苏玉兰看着男人执拗地埋头苦干,“不要,等你一块吃。”说完便把手里的蛇泡果放到他嘴边:“来,你先吃点这个,大宝从山上摘的。”
    男人分神看了眼苏玉兰递来的果子,因为已经有过被投喂的经验,这一回倒也没有第一次那么的尴尬,张了张嘴让女人塞进他嘴里。
    蛇泡果那甜美的汁水在舌尖蔓延,带着点点的酸,让人回味无穷。
    就在这时,陆家二哥陆志林一走到了地堂便看到了两人亲密的举动。
    陆志林瞅着这一幕,咋感觉有点儿酸呢?
    陆志林会在饭点这个时候来找老三一家,是因为在陆老太的允许下,家里已经煮了鸡蛋羹,现在就是等老三向娘低个头便回家去。
    那因为一时间赌气说的分家,便一笔勾销。
    不过陆志林其实也是打算看看老三一家窝在茅草房是不是落魄可怜极了。
    因为按照苏玉兰以前那娇气的性子,要是跟着老三住在村尾的茅草房,家徒四壁的,比老陆家院子还要凄凉,估计是要跟老三吵翻天的。
    吵翻天就对了,苏玉兰那婆娘就是个祸害,要不是她,老三也不会说什么要分家。
    可怎么着两人跟想象的不一样呢?
    两人这是还恩爱来着?
    不,看苏玉兰那盯着老三那笑盈盈的眼睛,是比以前要恩爱百倍了。
    他可从没见过苏玉兰对老三有过这样的眼神,这苏玉兰是撞邪了吗?
    陆志林也不管这么多了,扬声笑道:“老三,在这干啥呢?”
    说着吃饭,陆志林好像还隐约嗅到了一丝丝的肉末香,是哪家哪户煮肉花儿了吧?
    闻着闻着,肚子也怪饿的。
    不过也不馋别人家的了,今晚家里也煮了鸡蛋羹,也好吃得很。
    在地堂上的两人一听是陆志林的声音,抬起头看了过去。
    苏玉兰看着陆老二,心里便想,陆老太是已经知道他们分户的事情了?
    这会儿上门该不会是找茬来的吧?
    陆志尧唤了声‘二哥’,接着又埋头处理手下的木头,好像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陆志林看着陆志尧手里的木头,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
    他便说:“老三,娘让你回家吃饭去呢。”然后,陆志林还加了句:“娘还特意让你二嫂蒸了个鸡蛋羹,娘可惦记你呢。”
    苏玉兰一听陆志林的话,就知道陆老太还没知晓分户的事,不然这会儿都该来掀屋顶了,居然还让他回家去吃饭,还说蒸了鸡蛋羹。
    陆志尧闻言算是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抬眼瞥了下陆二哥:“娘是这样说的?”
    陆志林听到陆志尧这样一问,觉着是有戏了。
    老三肯定也是后悔了。
    陆志林便加了几成真情:“可不是,你从老陆家出来之后,娘便一直惦记着你,每日里都吃不下饭,就是怕你从家里出来没地儿困觉,也怕你吃不饱饭,这不,现在家里已经敲了鸡蛋,准备做鸡蛋羹,就是等着你回去呢。”
    陆志尧没什么表情,陆志林便接着说:“老三,你也这么大个人了,别跟娘耍性子,一家人的,吵一下便算了,吵着分家可多伤感情呐。”
    他可一点儿都不想分家,分家之后就意味着老陆家少了老三那一份的收入,那他以后既得拼命挣工分挣工资,可挣到的都要上缴给娘。
    以后买包烟买点酒都莫得办法罗。
    陆志尧听着陆志林的话,在想,所以娘是从没提及到他婆娘。
    要是这样子,他觉得今早分了户是对的选择。
    从小在泥泞里扑腾,陆志尧比别人要早熟些,也知道一山不能藏二虎的浅易道理。而且自分家之后,他觉着家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孩子多了笑声,女人温柔如水,虽说分家在旁人眼里不孝,但他觉着换来现在的生活值得了。
    他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该养老也会养老。
    陆志林念叨着:“老三,你说吧,这样借住别人的房子也不是办法,你现在就跟二哥回去,跟娘认个错,那会儿说分家的气话便一笔勾销罢了。”
    陆志尧皱眉:“二哥,我没有错。”
    “对对对,你没有错。来来,二哥替你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回家去。”说着,便拉着陆志尧往茅草屋走了去,开始各种挑剔:“老三你瞧瞧这茅草房,阴暗潮湿,说不定哪天下雨,你们就得水淹家了。赶紧跟我回家去吧。”
    可刚刚走进了屋里,陆志林看到的景象却跟他说的完全相反。
    茅草屋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因为没怎么被烟熏过,土黄的泥墙依然保持着原本的颜色,整个房子显得更加敞亮。
    而且,他居然没看到半点儿的蜘蛛网,也没有多余的杂物,每个角落看起来都干净有致。
    陆志林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才是人住的地方!
    恰好是这会儿,在屋里头的陆家宝拿着筷子往木桌上那盘子里夹了块猪心肉,放进了嘴里,大口大口地嚼着。
    陆志林一看那盘水碌菜里那显眼的肉片儿和猪肠粉,顿时眼睛都直了。
    那肉片儿比他过年那会吃的猪肉还要大块!
    还有,这盘菜到底放了多少油?那淡黄的水碌菜上面好像还晃着油光,都能照镜子了!
    现在仔细一闻,原来刚才在地堂上他闻到的肉香味,好像就是这个味儿。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肚子当即不合作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丝毫不给面子。
    陆志尧没想到陆志林会直接拉着他回屋里,便皱起了眉头,直截了当道:“二哥,我说了分家就是分家,便不会再回去了。”
    “还有,你回去告诉娘,今儿早我已经去老支书那分了户。”
    以前忙,长期在外上工,顾不到家里,现在他回来了,就不能让自己的婆娘和孩子受委屈了。
    以后这个家便是由他的女人当家做主。
    陆志林呆愣在原地,眼睛睁得直直的。
    什、什么?分了户?那岂不是以后都不能一起算工分,一起算粮食了?
    那他们老陆家以后可要怎么办啊?
    ……
    陆老太在自家堂屋还端着架子,坐在那主位上等着陆志尧回家来给她认错。
    她就不信了,老三知晓她还敲了鸡春儿做鸡蛋羹等他回家,还敢端着。
    只要他肯低头认个错,以前那什么事也就算了。
    当然,就算陆志尧要把苏玉兰那个婆娘也带回家,她也认了,反正只要老三回这个家,她都不计较这些事儿。
    只要这个家还是她当家做主,以后也有的是机会治她。
    可是等了好一会,她等来的不是陆志尧,而是形只影单的陆志林。
    还有便是陆老三今儿个一早已经去老支书那把户口和粮油本都分了的消息。
    陆老太听着陆志林转述的话,差点没晕过去!
    她想过无数种老三回来的可能,就是没想过老三居然分户去了。
    分户?他奶的居然敢瞒着她找老支书分户?
    那以后岂不是不能一起算工分,粮食也不能分给她了?
    以后的日子可要咋活哟?
    偏偏这个节点儿陆二嫂还不识相,端着鸡蛋羹走进堂屋放下后,便笑问:“陆志林,老三呢?鸡蛋羹做好了,他们是不是回来了?”
    陆老太听到气得几乎要跳起来,一个熊掌拍在了桌子上,“吃吃吃,老三吃粪去吧他,哎哟喂,可要气死俺罗,老三这逆子,俺咋那么命苦生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玩意儿,要死罗要死罗,俺不要活了。”
    陆老太拍完那桌子,又死命往上面锤了几下,原本老旧的桌子突然不堪一击,哐啷一声直接掉了一根腿儿,那上面的鸡蛋羹好像跳舞似的,飞溅了一地。
    “哎哟,我的鸡蛋羹啊。”
    “诶嘛,要命罗要命罗……”
    看着那毫不容易才从陆老太那瓷缸里拿出鸡春儿蒸一顿的鸡蛋羹,此刻整个盘子却倒盖在堂屋的地上,已经没有了鸡蛋羹的样貌,一屋子人心痛又愤怒。
    陆二嫂连忙蹲在了地上,用手扒着那稀烂的蛋花儿回盘子里,可一用手扒鸡蛋便烂得更厉害。
    瞬间满手只剩下那粘稠的蛋花。
    没了!好不容易才能吃一顿的鸡蛋羹没了!
    陆志林也心痛地看着那鸡蛋羹,瞬间想起了老三家的那肉片儿炒水碌菜。
    造孽哟!
    鸡蛋是陆老太打翻的,谁也不敢出声骂她,都在心里头惋惜和咒骂。
    而陆老太自己也激动得不行,看着满地的鸡蛋花,气得脑袋都要冒出烟来。
    “是她,一定是她,都怪苏玉兰那个丧门星,老三以前可不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现在连爹娘都不养罗,要死了要死了。要不是苏玉兰,哪能会发生这样子的事,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陆老太觉得这次是真不能活了,直接就冲出了门,往陆志尧的茅草房冲去。
    这会儿正是饭点,各家各户都有人捧着个碗坐在门槛上吃着糙米饭,这会儿看到陆老太一阵风的往村尾跑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当即饭也顾不上吃,跟着看热闹去了。
    ……
    苏玉兰一家子在茅草房吃着饭,就听见陆老太那骂街的声音。
    没一会,他们的厨房那头又响起了砸东西的响声。
    两人饭都顾不上吃了,连忙跑去了厨房,就看到了陆老太拿着一个锄头,发疯般地把灶膛上的那个锅砸了个稀巴烂。
    “娘!”陆志尧大声喝住了陆老太那疯了般的行为,然后冲上去一把夺过了陆老太手上的锄头:“住手!”
    陆志尧的手劲儿大,陆老太被抢了锄头,便一个趔趄,直接倒在了地上,但嘴里依然骂咧着:“俺让你分家,让你分家!锅给你砸烂,俺看你以后煮啥吃!”
    陆老头跟在后头都来不及阻止,陆老太便把人家的锅砸了,现在看到一地的狼藉,顿时也没了气儿般:“老婆子哟,这是干啥子呢?出气也不能砸锅啊。”
    陆老头子深吸口烟:“分就分了,你气个什么劲儿?俺们以前不也是早早分家,咋滴儿子现在分家你便调转不过来哩?哎哟喂,糟蹋了糟蹋了。”看着那口锅,即便不是自己的,也是心疼得不行。
    陆老太怒喝:“老头子你闭嘴!有你什么事!俺说不能分就不能分,他是我儿,不听我的听谁的!”
    苏玉兰看着灶膛那烂得细碎的锅,顿时也火冒起了三丈,“他听我的。分!就得分!今儿个就正儿八经地分。”
    苏玉兰瞪着地上撒泼的陆老太,继续道:“我告诉你我不仅要分家,我还要跟你分家什儿,分粮食,分钱!”
    原本她也嫌分家这事儿烦躁,安静分了户,以后好好过过自己的日子便算了。
    偏偏这个老太婆非要给她添堵,一来就要把她的锅给砸烂了!
    好哇,不想分是吧?
    那她就什么都要分!分得一干二净的!
    这下,陆老太也忍不住了,“看吧老三,你看!还说不是她造的孽,就是她怂恿你分的家是不是?”
    陆志尧无视陆老太的指责,站在了苏玉兰身旁,握住了她颤抖的手,说:“娘,这个家,现在是她做主,她说分便分,我没有意见。”
    接着,陆志尧跟身后的孩子说:“大宝,你去找老支书过来,今儿个趁着人都在,给我们公证一下。”
    陆家宝一听,立马就窜出了厨房,朝着老支书家里跑去。
    陆老太一听,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志尧,这是她儿该说的话?
    “反了反了,老三你有了媳妇便忘了娘,你被下蛊了!俺要打醒你!打醒你这个被狐狸精魅惑的不孝子!”
    陆老太动作迅速,拿起了灶膛前的一把柴禾,便往陆志尧身上打去。
    那柴禾落在陆志尧身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听着就让人心疼,可男人还是在柴禾落下来的前一刻,把苏玉兰护在了身后,免得让她跟着遭殃。
    陆老太因为常年耕作,动作非常迅速猛烈,那柴禾一下下落在陆志尧身上,简直就像是酷刑!
    看着男人因为强忍而挺得笔直的腰杆,苏玉兰感到心疼极了,挣脱开男人箍着的手腕,冲到前面去,一把抓住了陆老太手上那根柴木,“够了老虔婆!你打够了没?我告诉你,再碰我男人一根头发,我就要你好看!”
    苏玉兰一把扔掉了那柴木,阴冷地晲着她:“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分家?我家男人为老陆家付出得已经够多了,钱是他赚的,票子也是他挣的,就连你家的鸡也是他出钱买的!当年爹生病做手术了,欠了几百块也是我男人一个人还的!还有去年选壮劳力去和田修水库,大哥装病不想去,二哥说身体虚弱去不肯去,独独推了我家男人过去,一去就是一年多,家都不着一天,你们一家子做过了什么?你们就只会抢他的工资!你们还想扒着他吸多久的血?我告诉你,今儿个你不想分也得分!”
    陆老头子听到苏玉兰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愧疚,便说了句:“老三他媳妇没说错,俺这个当爹的,愧疚啊!”
    他抿了抿唇:“老三,分吧,爹同意分,让老支书给咱们公证一下,该分啥就分啥。”
    陆老太一听,当场就要晕过去,一咕噜躺在地上淘淘大哭了起来,嘴里嚷嚷着一通“没天理”“不要活”的哀嚎。
    围观的人群,终于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哎哟妈,陆老太这哪像是分家,明明就像是掉了钱和票子般的哟。”
    “陆老三咋滴那么倒霉哟,家里几兄弟姐妹的,咋要他一个人还几百块?换了是我,都得跳河去了。”
    “没听到吗?连鸡都是人陆老三买的,要是家里边啥事都要俺男人出钱,俺可得把屋顶都给掀了!”
    “偏心,太偏心了!就该分家,再不分家,不得养他们一辈子!”
    陆老太听着旁人的闲话,脑子热烘烘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有你们啥事了?
    在闲话间,陆家宝已经带着老支书过来了,老支书身后还跟着个记账的社员。
    陆志尧见到老支书来了,便率先说了话:“老支书,让你看笑话了,麻烦你给咱算算该咋分便咋分。”
    陆老太还想嗷嗷,被陆老头子一眼看过去,便闭了嘴。
    陆老头子点头:“老支书劳你清点了。俺家里剩了三十三斤番薯,十七斤土豆……”他昨晚便数过了家里的粮食,当时是心里头愧疚,既然分家也不能让老三空着手分出去。
    想不到今儿个便用上了。
    一口气,陆老头子便报了几样粮食的斤数,他每说一样,陆老太的心里头便流一滴血。
    那可是她的粮食啊!她好不容易才攒着的粮食啊!
    村里头也不是没人分过家,有了陆老头的帐,老支书和记账员很快便理了个清楚。
    陆老太见已经不可挽回了,眼下能保住一样便是一样,急匆匆地吼道:“行,分就分!粮食都给你们分了,老三你差不多就得了!甭想着还挖家里的墙头了!”
    苏玉兰看着她冷哼一声:“还有那三只鸡,我要拿回来。”
    既然要分,就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回来,不能再给老太婆半点好处!
    一听那三只鸡,陆老太真要气疯了!
    “不能分!鸡是老陆家的,在老陆家养了一年了,你凭什么要分?”
    哪能把鸡也分走了?这不是要断她的路子吗?以后连鸡蛋都莫得了,还怎么过日子啊!
    陆志尧护着女人,说:“老支书,那鸡是我花钱买的,每日里也是我家婆娘喂食,现在不是要分,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苏玉兰听着男人的话,便跟陆家宝说:“大宝,听到你爹说的没?快去把咱们的鸡抓回来。”
    “好咧!”陆家宝闻言又是一阵风的窜了出去。
    陆老太看着小崽子跑也似的,哀嚎一声,坐到了地上哭了起来,“俺的鸡哟!”
    老支书也没有理会陆老太的撒泼,继续跟陆老头和陆志尧商量着家什儿的分配。
    因为家里的碗碟之前被苏玉兰砸了个遍,也没什么可分的了,最后给苏玉兰他们分了一个桶一个盆一张以前盖的被子。
    老支书清点了一下,说:“好了,家什儿和粮食都分好了,最后就是钱和票子了。”
    一听钱和票子,陆老太当即抹掉了那不存在的泪花儿,气冲冲站到了老支书面前:“莫得了!什么钱和票子!都莫得!家里穷得饭都吃不上了,每日里就吃番薯叶和窝窝头,什么钱票子!做什么□□梦!找阎罗王要去吧!”
    陆老头子见自己婆娘那样子,心里边觉着有点厌烦,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布袋,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来,里面是一张张的钱和票子。
    陆老太见到那熟悉得不能熟悉的布袋,当即疯了似的一把抢了过去:“老头子!你疯了吗?你上哪弄来的?你凭什么弄我的钱!”
    老支书一看,便皱起了眉头:“陆大娘,这不是有钱吗?既然要分家,便分个明白,别藏着掖着的,不然以后还得闹,我可不给你做主了。”
    看着老支书和陆志尧他们一张张地数着钱,陆老太又是一阵疯了般要上前去抢,可被围观的群众给扒住了:“陆大娘啊,可别让你儿寒了心,虽然是分家,但是你家老三刚才在老支书面前也说了,以后该养老还是会养老的。”
    “可不是,陆大娘你可不能这么个偏心,老三这茅草房还是借住的,以后日子难着哟,你这当娘的,也不心疼心疼。”
    陆老太彻底萎了,两眼一抹,没眼看了!
    直到把东西分完,陆老太依然一副面如死灰地坐在了地上,完了,都完了!
    苏玉兰接过了支书清点过后的钱和票子,当即松了一口气,看着陆老太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头偷着乐。
    终于是分了个彻底的。
    老支书临走时,看了眼那凌乱的灶台,一眼便看到了原本架在灶膛上的锅被砸了个稀巴烂,当即便吼了一声:“乖乖哟,这锅是咋回事呢?”
    苏玉兰暗地里幸灾乐祸一笑,“是孩子他阿嫲砸的,用锄头砸。”
    老支书“哎哟”一声,怒吼道:“陆大娘啊!你砸的可是公社的锅啊,得赔钱哟。”
    陆老太闻言,这回终于彻底崩溃了,嚎啕大哭道:“他娘的乖乖哟,俺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
    一地鸡毛终于理好了,茅草屋终于又恢复了清静。
    苏玉兰冲过澡出来,便看到男人坐在油灯前清点那些钱和票子。
    苏玉兰走了过去,“先去洗澡吧,明天再点也不迟。”闹了一晚上,也是挺累的。
    女人靠得很近,陆志尧嗅到了她身上的皂角香,有片刻的失神。
    陆志尧心下一动,把老支书交给他户口本和粮油本,还有分得的钱和票子都递给了苏玉兰,一字一句道:“以后家里的大小事情,便由你做主。”
    无论女人怎么做,他都没有意见的,包括今天早上起家美的名字。
    现在分了户,女人可以做她想做的事,而他则负责赚钱就好。
    苏玉兰看着那本子,激动地接了过来,仿佛那本子千斤重似的,拿得沉重又谨慎。
    这回是真的要自己当家做主了。
    苏玉兰看了看粮油本,又抬眼看了看男人,那双水汪汪的黑眸中,秋波辗转。陆志尧被看得心神恍惚,禁不住心跳快速了几下。
    下一秒,女人攀着他的手臂,那姣好白皙的脸孔突然越凑越近,在陆志尧屏住了呼吸的瞬间,女人温软湿润的粉唇便触不及防印在了他的唇上,那沉沉的脑袋顿时炸了开来。
    好像放烟花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评论发红包,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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