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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冲决定了要回去郭嘉等人也没有办法阻止,事实上在荀彧说了洛阳有变的时候他们就知道陈冲肯定会回去的,阻止的话也就是职责所在,例行公事罢了。
荀彧和陈冲第二天就带着孟津县令和县尉一干人等回洛阳述职,名义上是报告外出侦查的结果,就算是这样,陈冲随行的护卫还是被何进削弱到了一百人才放行,好消息是典韦没有被拦下来。
一进城,陈冲就发现了洛阳城的变化,行人匆匆,走在路上遇到熟人也只是点点头,连交谈都不敢,就像是周厉王时代一样,何进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让人家说他们何家谋夺大汉正统,严令司隶校尉抓捕“造谣生事”者,见一个抓一个,导致现在的洛阳民众说话都要三思而后行……
当然了,这里面最无辜的是新任司隶校尉徐荣了,这位在讨董战役里面曾经以埋伏战打败曹操,差点要了人妻曹小命的牛人现在满脸苦涩的在家里坐着,看着天上不断掉下来的黑锅把自己慢慢的掩埋……
陈冲按照程序跟着荀彧一起到了洛阳衙门里面交接罪犯,跟那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洛阳令叨叨了两句家常,拉了拉关系之后就匆忙赶回家去了,荀彧则是直奔皇宫求见太子殿下!
皇宫,御书房,熟悉的场景,陌生的人物,何进和何皇后两人看着眼前的荀彧和王允一脸的不耐烦。
荀彧也没有想到来这里会遇到王允,王允在知道荀彧和陈冲进城之后也没有心情装病了,自己做的事情心里都有点ac数,曾经的他稳坐钓鱼台,坐收渔利,现在东窗事发了,在装逼就要完蛋了!
所以王允连忙从床上起来,旁边新纳的小妾娇媚的声音都没有办法挽留他哪怕一步,连忙赶来皇宫表忠心,顺带着撇清关系,荀彧来到的时候,双方正在进行着愉快的双边会晤,王允彻底的倒向了何进一方。
荀彧没有理会王允,自从陈冲发疯一般砍掉了那群地痞流氓之后,荀彧就知道没有办法伤到王允,连皮毛都伤不到,他只是以此为借口进城,来劝说何进兄妹不要对皇帝下手,时局还没有稳定,胜势还未成为大势,还不到浪的时候!
何进兄妹听着荀彧在一边不断的给他们分析着利弊,心里面没有对他忠诚的感动,而是大大的不耐烦!最主要的是荀彧的忠诚不是给他们俩的,甚至都不是对太子刘辩的,而是对现在半死不活的汉帝的!
王允在旁边发现荀彧没有深究自己的罪责,松了一口气之余也兴起了一点别的心思,看着场中的四人会谈,看着一脸无聊的刘辩,计划慢慢的在脑海之中成型……
……………………
陈冲没有跟荀彧一起进宫,他第一时间那就赶回了自己的府邸,冠军侯府里面,本来惶惶不可终日的气氛随着陈冲的回归而变得稳定了下来,群龙无首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荀谌第一时间就迎了上来,将陈冲带到了后院,陈冲发现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袁基、袁绍、袁术、曹操、冯芳、赵融、冯习……
知道名字的,不知道名字的,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聚集在这里,宛如一场小型的朝会,看着这群或大或小的官员聚集在这里,陈冲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好像后来的衣带诏都没有这样的架势,何进到底干了什么?
荀谌让陈冲到主位坐下,这里是陈冲的主场,爵位来说陈冲也是最高的,然后荀谌就开始解释今天这些人聚集在这里的原因。
首先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太子殿下刘辩,或者说何进兄妹合计着自己刚刚上任需要立威,开始收拢天下兵权,从洛阳做起,想要收了西园八校尉的兵权,分派给自己的心腹手下。
袁绍和曹操自然是无所谓的,因为他们本来就深得何进的信任,虽然因为陈冲的一番话让他们的关系之间有了裂痕,但毕竟影响并不大,何进有自信自己能够压制这两人,并且如臂使指!
虽然陈冲不知道何进的蜜汁自信是哪里来的……
可是下面的冯芳等人就慌了啊!曾经的鲍鸿是怎么死的,谁能不知道?
有没有贪污受贿谁心里面没点字母表数?要是真的就因为这个要下狱审查,这里全部抓了都不会有一个无辜的,就连陈冲这个新上任的都从武库哪里提了许多的兵器盔甲出来武装自己的私兵,虽然他也填了很多的钱进去,但是大汉朝的武器是不允许贩卖的!
特别是武库里面的精良武器!
冯芳等其余的校尉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削减自己的兵力,以各种理由,各种渠道告诉何进,我很弱,你随手就能收拾了我,以求能够苟且偷生,所幸何进也看到了他们的努力,将目光聚集在了蹇硕身上,因为蹇硕是除了陈冲之外唯一一个努力扩军的人!
陈冲收的是难民,还需要训练,蹇硕直接收的皇宫禁卫,羽林军!
但是蹇硕后台也硬,背靠着十常侍的同时何皇后也为他站台,何进还没有跟自己妹妹撕破脸的意思,只好紧紧的盯着蹇硕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给他来一下狠的!
然后何进怂恿刘辩进行了下一场战争,收天下藏书,建立国立图书馆,同时贯彻落实科举制度!
这一下可就不得了了,藏书是什么?那是世家用来控制天下学子的神兵利器!
察举制是什么?那是世家用来把控士族晋升途径的龙门大闸!
何进这一下直接就捅了马蜂窝了,还是直捣黄龙,一枪中靶的那种。
没有给世家任何的防备,直接就要收了人家的命根子,这跟你二十一世纪路边找个人跟他说,兄弟,我要借你的命根子来用一下,然后就下刀没什么两样。
正常人都会跑,狠人就会给你来一套组合拳!
世家会是正常人吗?是的,特别是在局势不占优的时候,世家比任何人都正常!
于是何进的政令就遭到了巨大的阻力,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表示自己家的藏书一本都没在洛阳,全部都在老家,就连蔡邕都是这么说的。
何进一气之下,直接让人进入他们的府邸搜查,查出一本就直接把人下狱,查出十本就斩首示众,要是查出一箱的话……呵呵,满门抄斩!
在一开始的几个人被发现藏书,然后丢了命,接下来的人都将自己的书给烧了、埋了,就是不给何进!
至于科举制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没有基础教育,谁给你的胆子开大考?
何进气疯了,觉得是这群世家在阻止他建立有史以来最大的功绩,于是更加疯狂的屠戮世家,许多莫须有的罪名都拿了出来。整个洛阳都被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
朝廷大量的官员告病,躲在家里瑟瑟发抖,朝会上面基本成了何进兄妹的一言堂,暴烈的手段将所有人都变成了应声虫,何进兄妹对朝廷的动荡毫不在意,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开始下手铲除董太后的势力了!
董承被安上了密谋造反的罪名,下狱交由廷尉调查,太傅袁隗被牵连,逃难去了,两个大头头被何进弄了下去,接下来下面的小鱼小虾们更加是惶惶不可终日。
今天得到陈冲回城的消息,就偷偷的聚集在这里找陈冲求救来了,想要让陈冲劝说何进一番,毕竟现在来说,陈冲说的话,何进兄妹还算是听的进去的……吧?
“虽然很抱歉,”陈冲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鞠了一躬,满脸苦笑的说道:“我也无能为力,何进兄妹已经疯了,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我今天进城本来带的三百私兵护卫,最后还被卡下了两百人,剩下的都要经过他们的搜查和挑选才能进来……”
陈冲的话让所有人更加的惶恐了,就连陈冲都已经不受信任了,现在他们能做到就是回到自己家里面,等候死神的屠刀降临在自己的头上,或者祈祷何进比他们先死了……
一群人悄悄散去,陈冲这才走进了后院,到了张钰的房间外面,张钰正好出来,迎面撞上了陈冲,两人都是一愣,陈冲以为这个时间张钰应该是在皇宫里面,为皇帝续命,而张钰以为,陈冲在城外调度指挥,不会冒险回来的。
“你回来了啊!”张钰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陈冲点了点头,回道:“我回来了!”
两人又是一愣,这对话怎么好像两夫妻……
“噗哧~”张钰最先忍不住笑了起来,陈冲也洒然一笑,心照不宣。
“你现在不应该在……”陈冲指着皇宫的方向。
张钰慢慢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摇头说道:”陛下大限已至,只能用药物吊着性命,我在不在都一样了!“
”更何况,那个大胖子色迷迷的看着自己的眼神实在是恶心!“张钰想起何进每次看到她都是满脸的欲望,最近更是变本加厉,要不是对陈冲还有几分忌惮,估计就直接上手了,不由得一阵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