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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娇的这副身体是天生的美人灯,偏偏她还压根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
她乌黑的眼睛里充斥着怨怼,白莹莹的脸颊泛着滚烫的霞色。
她的声音沉闷带着低诉,“我不要去医院,现在去医院就是打我自己的脸,我就是昨天晚上冻到了,所以现在还会发烧,过一阵子就好了。”
尤娇才不会说自己很害怕医院,更害怕打针。
裴聿:“你必须得给我去医院,要不然今天晚上还犯病,你要我怎么办?”
裴聿已经经历过两回尤娇突如其来生病模样,他简直跟惊弓之鸟似的。
如果晚上再来一回,虽然家里有充足的感冒药和退烧药,但她吃进去的,要没有医嘱,那么他就是不放心。
“这个季节我经常这样的,只要身边有人感冒我就会被传染。”尤娇通红的眼睛跟小鹿似的轻眨。
在裴聿面前,她的眼睛干净又清澈。
见他不相信,尤娇又瓮声瓮气出声解释:“我最高记录,在法国的时候冬天感冒了五次,一直没好。”
“娴姐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生怕我有别的毛病。”
眉头蹙得不能再蹙的裴聿:“五次?”
一个冬天都没有五个月那么久吧!
裴聿很难想象尤娇的体质差到这个程度,他神色担忧地看着尤娇。
接着,他又伸手给她擦着额头上细密的渗出来的汗。
向来洁癖严重的他,哪里为别人擦过汗,也有只有尤娇独一份了。
望着后视镜的沈稷暗暗地想着。
“我猜测应该是来聚会的亲戚里面有人感冒,所以我传染了,小毛病你不用带我去医院。”尤娇晶莹的眼睛水光闪烁。
见裴聿仍旧是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尤娇挫败地伸手拽了拽他的黑色毛衣,“我不管,我就是不想去。”
至今还没人敢在沈稷面前说“我不管”这种拥有撒娇属性威胁的话。
沈稷滚了滚喉咙探寻地目光望裴聿身上看,接而,他出声提醒,“裴总,马上就要上高速了,请你做个决定到底是去哪里?”
“回家!”
还没等裴聿做出判断,尤娇弱弱地恳求声从角落里传来。
她的声音听得车厢内两个男人骨头都快酥了,恨不得当下就同意。
裴聿伸手碰了碰她那温度逐渐降下来的额头,望着尤娇那楚楚可怜的眼睛。
最终,裴聿还是败下阵来,“回别墅,医院不去了。”
得到指令的沈稷连忙打方向盘开始拐弯,黑色的卡宴往空旷僻静的街道上开。
避开高速的拥堵热潮。
生病中的人向来疲惫敏感,向来坚强骄傲的尤娇也不例外。
看着窗外的景致是通往回去的路她慢慢地卸下心防,开始睡觉。
燥热的温度好像令她回到那个知了声聒噪的盛夏,她跟裴聿说分手的那天。
其实那天她的本意并不是想跟裴聿说分手的,她想跟他说,能不能给她们这段感情过渡的时间。
甚至,她想告诉他这些天在她身上发生了多离谱的事情。
她被从小到大说爱她的父亲,把她关在小黑屋里整整三天,没有饭吃没有水喝。
可当消失数天的她,来到学校看到眼神冰冷,要跟她冷战的裴聿时。
她退缩了。
当时的她,早就在跟裴聿相处的这几个月里,知晓他是拿过国家奖章的军官之后。
百度百科上,甚至还能搜到他的名字。
所有人都说她是富二代,裴聿是典型未来做赘婿的,可他们完全不知道裴聿才是官三代和富二代。
她们之间的距离其实挺远的。
裴聿的妻子不可能仅仅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后代,而是如于蓝所说合该是跟他珠联璧合的女孩。
家境不要求是门当户对,也必须得是书香世家,门庭廉洁。
说来可笑,这些与她都沾不上边。
她家顶多算是富足,苏城几套房而已,裴家那是“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无法相提并论。
简而言之,就是土豪与文化人的区别。
于蓝是在她没追裴聿之前,所有人都觉得她与裴聿最为合衬。
从高一开始许多晚会只要是裴聿做男主持,那么于蓝一定会争取到女主持,其中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可裴聿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出来的,两人愣是仅做青梅竹马,谁也没挑破这层关系。
直到尤娇把裴聿追到手,于蓝气势汹汹地杀到她面前。
当时尤娇挺无语的,我高二才开始追裴聿,你高一就跟他屁股后面儿跟个小尾巴似的。
你自个儿追不到手,怪我?
后来,尤娇天天在她面前迫使裴聿鞍前马后,实则秀恩爱,气死爱挑衅的于蓝。
再后来,于蓝像是醒悟了。
可当她因为好几天没来学校,没没跟裴聿解释而冷战时,卧薪尝胆好几个月的于蓝再次黏到了裴聿身上。
她们不再冷漠,而是会点头打招呼,于蓝眼睛里明晃晃溢出来的幸福令尤娇抓狂。
也可能是那会儿的尤娇因为精神问题,放大了她们之间的感情。
当她想去自习室向裴聿停止冷战,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时。
她看见于蓝正坐在他身边问数学卷,两人的胳膊差几公分就能碰到,暧昧的姿态简直没把她放在心里。
如果先前的细微动作都是他蓄意报复的话,那么这次他完全不知道她就在身后?
冷寂的心脏血液停止挑动,尤娇穿着情侣款小白鞋,缓缓地靠近。
嗅到她身上气味,裴聿渐渐地停止写公式,他察觉般地回过头。
他的眼里没有半分被捉奸的心虚,而是无尽的冷漠,好像在质问她在跟她叫板。
两个人都傲慢得要死。
两人的视线迸射出来的火焰令自习室里好些同学纷纷远离是非之地。
于蓝合上试卷,白莲花语气似的对裴聿说:“这道题,我下次再问你吧,我先走了。”
她要走,尤娇也不拦着她。
只是她在裴聿压根看不见的后面露出得逞般的笑容,像是在耀武扬威。
还没等于蓝走出自习室,尤娇手起刀落给裴聿最大的痛快。
她染得殷红的唇瓣露出迷人妖冶的笑,言语轻飘飘的,“裴聿,我们分手吧。”
“我给你那么多时间思考,你就给我这么个答案?”裴聿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桌面上的试卷和文具。
向来冷静的他,其实狂跳的心脏早就出卖了他。
回应他的是良久的沉默,好半天尤娇才说服自己。
她怔怔地看着裴聿:“分手是我们之间最好的选择,你成绩好我配不上你,我家条件好你配不上我,我们哪点都不合适。”
现实又直接的尤娇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裴聿看。
在她平静无波的眼神里,裴聿读懂什么叫做傲慢与偏见。
得到这个回应的裴聿笑得怅然,如果是这样那他就认了,他缓缓收拾文具站起,接而抬步往前走。
他浅淡缥缈的话飘散在风里,“那就分手吧,反正于你而言就是场游戏,我就全当大梦一场。”
他半点没说挽留的话,尤娇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在经历着切割烹煮。
痛彻心扉的感觉,在尤娇十八岁那年深刻的体会到。
侧眸躺在卧室里,梦见往事的尤娇是哭得差点把棉被给打湿,她空洞着眼神惊醒。
看着她整个身子仿佛从水里浸透一遍,裴聿蹙着眉骨,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嗯……好像又退烧了,老季的退烧药真管用。”
大梦初醒般听到裴聿的声音,尤娇心里泛着委屈与心酸,眨着盈盈水润的眼睛,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声音缠绵又乖:“呜呜呜,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跟你说要分手,你就真的跟我分手了!”
闻言,裴聿突然间怔住,躯体僵硬。
继而,他伸手慢慢地揉着半梦半醒尤娇湿漉漉的头发,他轻声缓缓地哄着:“那你当初原本是不想跟我分手的?”
此刻的裴聿心脏跳跃的速度有些快。
同时,他又在想该不该把烧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病人的话当真,如果是又在玩儿他呢?
“你跟我……冷战,当时我就要顶不住了想跟你摊牌,可谁知道你跟于蓝走那么近,她就是白莲花。”
尤娇紧紧搂住裴聿腰身,她孩子心性肆意地吐槽着刚才梦里的一切!
她恨不得把挑衅她的于蓝给手撕了。
“走得很近?”裴聿完全没这个印象,在他的记忆中于蓝是隔壁班的学委。
很爱学习的姑娘,经常来找他问问题。
除此之外,她受他母亲喜爱会被乱拉红绳。
但他直接了当跟她母亲说把于蓝当做妹妹看待后,她母亲直接将于蓝认为干女儿。
“我是高一下学期才转到一中的,我听人家说你跟于蓝可般配啦,简直能用“合衬”两个字来说明你俩的关系。”尤娇蛮不讲理地开始盘算着。
她拿出放在心里记了许久的小本本,“在我没追到你之前,你俩几乎形影不离,好吧?”
“那是因为我跟她当时都住在大院里,我跟她顺路,所以才会经常一起回家。”裴聿轻声解释着,他认为自己跟于蓝只有纯粹的朋友情。
父母比较繁忙的他打小就被她们扔在爷爷住的地方,清晨醒来推开窗肉眼可见的都是打太极的老头儿。
直到跟他同样年龄的于蓝出现。
大概是从十岁左右直到上高一,于蓝像只小尾巴似的跟着她。
他把她当做妹妹。
后来,他就回到了苏城开启高中单人副本模式。
原本她的生活被沉闷、无聊、枯燥所笼罩,直到尤娇这束明媚的阳光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跟小孔雀似的她,悠悠地在他面前透露着玫瑰的芳香。
将他平淡无波的生活撩起波澜后,又消失,让他又爱又恨得牙痒痒的。
“我不管,你就不能跟于蓝走太近。”
尤娇环着他的腰身,言语撒娇带着娇嗔的意味。
后知后觉发问的裴聿:“你这是在吃什么飞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