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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佑对自己的生日一直很看重。
当然,那些名利场上的虚情假意她并不在意,她只是在意过生日这件事本身。
小的时候,意味着她又长大一岁,距离成年接手集团又进了一步,只要这一年的各种考验都通过了,她的生日就会被各种奇珍异宝所充满。
这并不是金钱的问题,而是代表着整个家族对她这个继承人的认可。
更重要的是,她能在那一天做回小孩子,她会被允许像个普通小女孩一样,被父母牵着手逛街,赖在父母怀里撒娇,姜未也会对她格外温柔些。
而自从十八岁之后,她的生日就代表着她的商业版图又扩大了一步,来往交换利益的各界人士络绎不绝,每达成的一个初步意向都让她振奋。
而这是她的二十岁生日。
过完这一天,姜佑就不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而是名正言顺的二十岁少女了。
整数的生日宴自然是更加隆重些,不用特意通知谁,整个别墅上下就都充盈着庆生的严肃活泼的氛围。
如果说有谁还不知道哪一天是她的生日,那一定是故意的。
姜佑一向很自信,但在林池身上持续吃瘪,她还是装作不经意地通知了一下林池:“后天晚上你记得到大厅去赴宴。”
林池懒懒贴在她胸前,声音断断续续:“为、为什么?”
姜佑觉得荒谬:“你不知道?”
“你又没让我去过大厅。”林池轻轻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怎么的,哭腔里还蕴含着丝丝缕缕的委屈。
姜佑吻去她的眼泪,欣赏着她动情的漂亮模样,整张小脸都如同初绽的莲瓣,娇艳可爱,以至于她心平气和地反驳着林池的谬论:“我从来没拦着过你。”
林池哼一声,懒得跟她废话。
姜佑是从没拦着过她,理论上她也可以在别墅任何一处自由通行,但林池有自知之明,不会有任何一个还要形象的人把自己的情人带去堂而皇之地会客的。
除了见姜未和褚漾的时候,姜佑会恶趣味地把她抱在腿上,其余见什么人或者赴什么晚宴,姜佑带秘书助理也不会带她。
林池也从来不多问一句,楼上房间足够宽敞,要什么有什么,她甚至可以一年半载不出房门,什么都有人送来。
她也对那些商业上的事情没兴趣,尽管她心知肚明,偕同的女伴是一种更强的象征意义,意味着两个人特殊的关系。
可以光明正大拿得出手的关系。
很认真对待,愿意介绍给重要合作伙伴的关系。
很显然她不是,她也不善于应付这种礼仪繁复的场合。
林池敷衍着摇头:“我不懂这种宴会的规矩,也喝不了酒,别回头给你丢人。”
姜佑给她气笑了,敲了敲她的脑壳:“你是我的人,谁敢为难你,嗯?”
规矩是上位者定的,她说要彬彬有礼,那么所有人都得繁文缛节;她说要自由放纵,那
么酒后发疯也无所谓。
她以为林池不懂这些,但其实第一次就在晚宴上惊慌失措的女人,比她想象中更明白。
林池吐了吐舌头:“那也不行,免得别人说你用人不明,影响你形象。”
“你又不是我员工……”姜佑的后半句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她没办法找个词语定义和林池的关系。
说是情人太违心,说是爱人,恐怕林池会被当场吓跑。
林池适时巧妙地接了话:“我和你签了合同的,怎么不算。”
望着她带着点得意的笑,姜佑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其实怀里这个小东西可以很善解人意。
可惜对上她,怎么就永远这副别扭模样。
来回争执了几次,姜佑不再管她,但以为林池还是会乖乖去的。
就像许多次她妥协过的那样。
二十岁生日宴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一切都如同用金子堆砌来的,欢声笑语比公司上市还热闹。
姜佑喝了一杯接一杯,却莫名觉得座位周围有点空。
她不喜和旁人太亲近,所以主位周围都是空了一大片的,确实是清静,但也让姜佑联想到中国古代的一个词:孤家寡人。
她现在的状态就很贴切,拥有至高无上的金钱地位,却连生日宴都没真心的人来参加。
姜佑回房的路上,还在想林池会不会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有没有可能私下给自己准备了惊喜。
没有。
林池在被子里呼呼大睡,早已做了许多个美梦了,被拎起来的时候还在辩解,就连个最简单的礼物也没有准备过。
员工当然没必要给老板准备生日礼物,姜佑清晰地从林池的眼中读出,刚刚她的美梦里,一定没有她的身影。
姜佑觉得自己和她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有问题,总裁是永远不会错的,那么错的只能是林池。
于是零点都没过,她就给林池下了解雇书,两个人的关系微妙地产生一些变化。
床上依然亲热如常,甚至带着一点气,反而更加激烈。
但当林池神色恢复清明的时候,姜佑也同样地平静下来。
她从小就习惯了克制感情,这么一点喜欢压抑下来并不算太难。
有时候她气极了,就想着,都怪一个林池太费神,让她始终没有起过再找其他情人的想法。
或许换一个人,一切就都会不一样。
她只是这么一想,集团事务繁忙,她也没有多人运动的兴趣,但不知道谁听说了这风声,连夜就给她物色了一批全球各地的美女过来。
还拐弯抹角地送到了书房,莺歌燕语声声,让姜佑一时间怔住。
恰好那个莽撞得不像话的女人在这时候闯入,然后又迅疾地拎着行李跑出,还找了姜未作庇护。
甚至都没有给姜佑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们之间,也向来没有多少话是好好说的,习惯了肢体语言的碰撞和交流,稍
微安静温情片刻,都会尴尬到头皮发麻。
姜佑各种手段都使出来了,也没能换回林池的一个眼神。
她回去就用雷霆手段把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处理了个干净,然后坐在林池待过的卧室里发呆。
林池带走的东西很少,她送给她的衣服首饰全都留在原地,房间里堆得还是那么满满当当,就好像从来没有人离开过。
姜佑喜欢整洁干净,一切都要收纳有序,林池却最爱把东西整得一团糟,却又能准确地找出自己要的那一个。
佣人请示要不要把房间恢复原样,姜佑皱了皱眉头,佣人懂事地退了出去。
就维持这个样子,林池造成的一切,就是原样。
再然后,是林池求她去W国救褚漾。
姜佑知道她看上的不是自己的钱,如果看上的是钱,恐怕一开始就会委身于她了。
救褚漾自然是应该的,好歹相识一场,更何况,死了的褚漾比活着的更能占据人的感情。
姜佑冷静地打着算盘,提出了相同的交易条件。
林池有犹豫,但没有犹豫太多。
姜佑不加掩饰地冷笑,费了那么大力气跑出来东躲西藏,却又那么轻易把自己送回虎口,值得吗?
W国似乎风平浪静,只有姜佑知道这一路多么的险象环生,而她花费各种人力物力打点好一切,还要遭受林池的埋怨:“你就不能开两间房吗?”
姜佑只是淡淡问她:“你一个人睡,敢吗?”
林池瑟缩了一下,回想着外面的落后状况,毅然闭上眼睛:“我还是觉得和你一起睡比较好。”
一间房,一张床,林池有求于人,自然对姜佑伏低做小,笑脸应对,比任何时候都要更乖些。
姜佑捏起她的下巴,林池对她甜甜地笑,讨喜得像是桂花蜜藕,咬一口又糯又甜,唇齿都黏满了蜜。
“想哭就哭出来。”姜佑吩咐。
林池的脸霎时垮掉,所有人都觉得褚漾很有可能已经死了,她一想到这件事就难受。
虽然还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但一闲下来心里总是发慌,这会儿有强势的姜佑在她面前顶着,她还觉得好受些。
姜佑摸了摸她的脸,已经濡湿,比她大八岁的女人怔怔看着她,忽然哭得像个小孩子。
林池一直在压抑着情绪,她要安慰姜未,没有资格表现悲伤,但真正被异国的夜色笼罩之后,从来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小记者终于彻底乱了方寸。
这时候,有一个认识的人在面前有多么可贵,姜佑的怀抱又有多么温暖,让她能够安心地一头扎进去,边哭边想,幸好是姜佑。
哪怕那么年轻,她也可以毫无保留地全身心都信赖她,相信姜佑会找到褚漾,会把她们所有人都平安带回去。
林池哭到几乎岔气,断断续续道:“我头一次…发现你…你这么…遇见你这么幸运。”
姜佑默不作声地拍着她的背,说不出是幸运还是不幸,让她遇到这么个祖宗。
她不擅长安慰人,只能说:“我在。”
我在,池池,我会保护你,所以,安心睡吧,在我的怀抱里,什么都不用怕,世界上没有人能伤害你。
这不是假大空的话,这是真实的陈述,这就是我,我的身份给不了你太多感情,但我能给的,我会悉数倾付与你,哪怕明知是一场让我心软的骗局。
可是池池,你值得这么多,你作为合同的对价,我又要给出多少才能与你相衬。
……
这些肉麻的话姜佑没有说,她哄睡了林池,依着林池的要求紧紧抱着她,头一次感觉睡眠是那么温馨安宁的一件事。
姜佑残存的理智提醒着,说不定等回国后这个女人就会翻脸不认账。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至少这一刻,她当过林池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