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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阁下……”
来找晏止戈的文学生猛地愣住了。
只见图书馆一角的首席小队或坐或倒,全都捂着头一言不发，就连晏止戈都以手抵额低头不语。
……像刚被揍过。
文学生：……！谁能揍首席！！
一队人中，只有郁和光冷脸抱臂端坐。
他冷哼一声：“什么事？”
文学生：“！！”“不不没事,我这就走！”
转身窜得比兔子都快。
#连首席都被揍了，我算哪号小菜鸡#
晏止戈默默抬头看了眼。
郁和光斜瞥,喉咙间不轻不重挤出音节：“嗯——？”
“不……没什么。”晏止戈重新低下头。
尤金被揍得脸朝下跪趴在地，头顶着大包还在无神喃喃：“照片，照片……”
宫商角立刻移开视线。
“再大点声说一次。”郁和光冷笑一声高抬长腿。
“嘭！”尤金猛地往前一拱。
踹倒躺得平平的。
宫商角冷静推眼镜。嗯，他就知道。
“各位还有疑问吗？”郁和光捏紧拳头，指关节嘎嘣作响。
他核善微笑：“提，都可以提。”
“没有！怎么会有疑问呢？”谢枝雀第一个跳出来,谴责看另一队一眼，“我们不是来讨论笔记的，谁提的照片?谁？”
众人：……就你第一个提的！
#小鸟，狗里狗气#
尤金指指点点：叛徒！
谢枝雀一挺胸膛：不，我这叫随机应变。
晏止戈沙哑开口,终于打算救一下队员：“谁会把这样的笔记本送给一个幼稚园孩童？你还记得当年那间研究所的名称吗？”
他正准备让宫商角去查,就听郁和光道：“在我预备科期间,那位科学家死了。”
晏止戈伸出去的手一顿。
小队其他人也扭头看来。
郁和光平静：“如果你想问的是那位科学家的身份，他隶属于溯游的旧地球科技研究所,四年前死于新地球异常事件。”
他比任何人都好奇笔记本的来源。
它看起来曾经属于某人,里面写满了草稿和演算,间杂着随笔画和吐槽，‘糊涂老师，误人子弟。’‘发言又臭又长，呸。’‘考什么考，一群废物考另一群废物,废物开会。’‘论文？电子垃圾。’
书页边还画的连环画，翻快了就能看到少年追着白鸽跑过，风与衬衫飞扬。
第一次发现时，逗得小郁和光新奇惊呼，两眼亮晶晶。
他想要知道很多。
所以像那位科学家所说，他来了溯游。
“他说的没错，只有溯游能实现所有愿望和野心。”
郁和光轻笑摊手：“而我在拥有了更高权限后得知的第一件事，就是他的死亡。”
异常事件袭击商场，预备科被叫去帮忙。
而郁和光在频道里听到的死亡讯息里，有他——废墟间面目全非的尸体，只剩DNA证明他的公民身份。
“所以。”郁和光耸了耸肩，“你的问题大概得不到答案了。”
他笑得轻快，书架后的这一角，却鸦雀无声。
晏止戈沉默许久，抬头：“溯游的科学家，死在溯游负责的异常事件中？”
宫商角捏住镜框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众人连呼吸都放轻了，唯恐惊动什么。
而在肉眼察觉不到的网路上，另有一场厮杀。
个人AI毫不犹豫追击图书馆监控系统，无数代码飞快窜行突破层层安全墙，监控系统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凶狠抓住，陌生指令语句像手术刀一样剖开系统内核，剔除监控画面。所有交谈内容被抹去。一行行代码重新覆写，生效，掩盖得悄无声息。
教务AI察觉了万分之一秒的信息传递误差，正要发出询问请求，就先被暴露的数据碎片吸引了注意力——数据中心，漏洞，郁和光查询……
【……！】
#郁和光炸我之心不死！#
等教务AI把数据碎片销毁了个干净再回头，图书馆监控系统已经如常传递信息包进库。
它狐疑打开信息包检查，监控画面和声音一切正常，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图书馆自习场面。
检查通过，予以放行。
监控系统和教务AI同时恢复了正常运转。
隐匿在垃圾文件里的个人AI冷眼关注一切，悄然退场。
郁和光手腕上的光脑闪了一下，动作轻得没有让他察觉什么。
“……不论它从哪来，我们都无从知晓了。”
郁和光正说道：“但如果它能提供给我们翻译的模板，那它就是有价值的。”
他读不懂笔记本里誊抄的鬼画符文字，但晏止戈可以。
郁和光投向晏止戈的目光，一如既往的信任。
“除了末日预警之外，《与神书》上还提到了其他几个地址。虽然象形文字失传已久，只能翻译出部分内容，但目前的猜测是。”
晏止戈顿了下，表情逐渐凝重：“除金字塔深渊外，还有其他深渊存在。”
郁和光错愕睁大了眼睛。
“我记得，万神殿说过。”他猛地沉下眼，“神祇中有一句；深渊陷落，星球沦为巢穴。”
当时他们都以为神祇指的是金字塔深渊，但现在看，或许，神祇是在说分布旧地球各地的深渊。
一旦所有深渊镇压失败，真正的末日将会降临。
…………
晏止戈提交了新的末日猜测，战斗院同样备案了郁和光版本的末日猜测。
新的猜想会成为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任务方向，直到被验证成功或失败，或被更进一步的猜想取代。
教务AI有条不紊的调整任务，即便现在是春假，依
旧有属员在外。
“怎么我一听说教务AI调整任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呢？”
卡卡悠闲吊在战地行军床上，看着光脑另一端的郁和光：“又是你干的好事？”
郁和光挑眉：“说的好像我十恶不赦一样。调整任务难道不好？”
“好，当然好。”卡卡弯起手臂枕在脑后，“你大概不知道一线的战斗系现在有多喜欢你，张口闭口我们郁学弟。”
因为郁和光与秦疾安的交谈，继文学系之后，战斗系成为了第二个在旧地球拥有驻地的院系，第一批战斗系已经执行任务入驻苍山基地，还有战斗系在前往金字塔遗迹的路上。
卡卡的队伍在沙漠里遇到赶赴任务的小队，晒得黝黑的战斗系们挨个呲出一排大白牙，乍一看差点以为牙在飘。
#妈妈快看，牙在飞！#
#不刷牙的坏孩子牙齿会离家出走#
“陆青羊要调去金字塔遗迹了，那边缺人缺得厉害，十九所直隶大学的文学院几乎都被调去了，陆青羊也不例外。但他很高兴，他边睡觉边流口水都不忘念叨你和晏首席的名字。”
卡卡沉稳点头：“也就是现在不允许三人成行了，不然陆青羊说什么都得想办法加入你们。”
羊：我能睡中间吗？
郁和光低低笑出声，嗓音磁性如阳光下钢笔在纸面的沙沙声。
“那你呢？卡卡，你怎么样？”
“我留在黄金城的人告诉我，你去黄金城求助过情报？”
溯游大学在放春假，留在新地球的大一大二们在赏花踏青，呼呼大睡。
旧地球在打仗，几个基地打的不可开交，黄金城赚的盆满钵满。
留在前线的中介人早已经对战争习以为常，还不忘通过加密线路为郁和光传递消息。
老练的中介人眼尖察觉了卡卡这队人与郁和光相似的某些特质，也给予了帮助和保护，让卡卡几人在人倦马疲时得到了【秘银】的庇护——郁和光吞吃博士遗产建立的组织。他们得以顺利完成任务返程。
“嗯，这次伤的有些重，明天启程回远东港基地，十天后抵达新地球。”卡卡换了个姿势，懒洋洋道，“卢青和巴都需要疗养，估计这次是难得的假期了。”
“我欠你一次，郁和光。”
郁和光抬手托腮，轻笑：“下次有需要，多照顾【秘银】的生意就行。”
卡卡诧异挑眉：“你是来真的？”
郁和光更诧异：“当然。”“有钱为什么不赚？”
卡卡：“…………”
确认了，鸟只是抠金砖，郁和光是吞黄金。
文学系教授找郁和光，两人挂断了通讯。
“是郁和光吗？”正巧卢青回到临时营地。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起联合出任务的另一队战斗系，这些出了名桀骜不驯的战斗系们，此刻却笑得见齿不见眼，热切谈论着即将开始的新驻地任务。
“以前看
文学系有落日小镇的驻地就眼馋了()，没想到现在我们也有！”
“金字塔遗迹工作量巨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据说得七八年才能考证完，还要防范遗民，会派驻战斗系也正常？”
“不不，据说是战斗系的学生向秦校长提议，校长才给了驻地名额。”
“不对不对，我听说的是大一新生手持一卷金字塔地图进献校长，校长正赞不绝口就见新生突然亮刀暴起，大喝一声没有驻地就没命——”
旁边人：“嘶……！”仰头倒吸冷气。
路过的陆青羊：“……你那进献的不是金字塔，是燕国地图吧。”
战斗系们：“？”挠挠头。
“啊，是这样吗？”
陆青羊抽了抽嘴角，无语：“你们的文学课是怎么过的？”
“还有，记住了。”他仰了仰下巴，冷脸也压不住的自豪，“不是什么某某，某新生。你们该感谢的是郁和光。”
战斗系们眼睁睁看着一个文学系骄傲从他们面前路过。
“……郁和光不是战斗系的吗，为什么他这么自豪？”
“难道……”
有人心脏一突，大惊：“文学系想从我们这抢人？？”
“卧槽！”
“不行！绝不可能！！”
“郁和光是属于战斗系的，不能让文学系抢走！”
#保卫郁和光战斗，开始！#
“教授，你找我？”
郁和光在门外打了一连串喷嚏，连路过的辅助AI都担忧询问要不要医疗帮助。直到推开教授大门，他心里还纳闷。
谁？是谁在说他坏话？
“哦，郁！”
语言学教授抬头，立刻热情大步迎上来，激动猛地抱住他。
差点被激起反击本能的郁和光：“……教授，我挂科了就直说，不用试图勒死我。”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爱你都来不及。”教授惊讶，随即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连忙松开手，“哦抱歉，我太激动了。”
“语言学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丰厚的收获了。你知道的，就算是【溯游计划】，衔接已失落的语言系统也不是优先级任务，这是一项艰巨、但是收获微小的事业。”
语言学教授兴高采烈引着郁和光走进办公室：“你让我帮忙翻译的部分，我也已经有结果了！”
晏止戈对笔记中部分片段的翻译结果存疑，郁和光就请教了几位教授进行比对。
而现在，教授得出了结论。
“【印加神墓】，其中一个反复出现的地名很准确。”
教授一口咬定：“虽然其他部分依旧模糊，还需要更多资料验证，但这个地名，印加神墓，它也曾出现在新家园星舰的爆炸残片上。”
郁和光蹙眉追问：“印加神墓有什么？”
“那我就不清楚了。”教授歉意摇头，“语言学百废待兴，我们无法拼凑出原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如果你想知
()道更多，那只能等待运气降临——或者自己去寻找了，孩子。”
正与卢青说起战斗系驻地的卡卡听见光脑嗡鸣提示，低头就看到郁和光发来的消息：[帮我留意一个地名。]
卡卡挑眉：“说曹操曹操到，郁和光的人情真是不便宜。”
她笑着晃了晃光脑：“看，讨债的来了。”
卢青没忍住笑了：“郁和光一向知道怎么拿捏人心。”
“不过，我们确实欠他良多。”他操纵光脑，“我会让勘探团的其他小队也帮忙留意。”
“印加神墓……”
他站在帐篷下，风沙迷乱了他的视野。
卢青正感慨着，就发现……嗯？怎么拍在脸上的沙砾越来越多？这都不是沙尘是石块了吗！
他一扭头，就看到和战斗系打成一片的陆青羊。
“……？？？”
“羊，你在干什么？”卢青错愕。
陆青羊颤抖但倔强从人堆里伸出手臂：“郁和光，是我的！”
就算死，打死在坟墓里，我也要喊出郁和光啊……疼！①
“你的？你的个屁！”战斗系勃然大怒。
“郁和光是我们的！”
“战斗系不能失去郁和光，就像文学系不能失去晏止戈！”
陆青羊倔强一仰头：“郁和光，我嗷嗷嗷！”
被拳头抡得咩咩叫。
本打算救羊的卢青：“…………”
他转身：“可惜吉什图不在。”
卡卡：“要不然世上就多了具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