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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时空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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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隔壁宋爷爷家来了个小姑娘,白白净净的,长得很像我妈养的布偶,其实挺可爱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见第一面她就被我弄哭了,眼睛红红的,连哭起来都跟蚊子哼哼一样,太软了吧,感觉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她。但是没想到还挺好哄,买了只草莓味的小奶糕立马就不哭了。
女孩子真是可爱又奇怪的生物,但没办法,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人,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好了。
——贺境时观察日记
青梅竹马01
宋宜禾是在四岁时回到宋家的。
幼年时期她因早产身体不好,医生建议送到乡下调养身体,于是便将她送回了母亲娘家。
远在另一座城市的镇子里。
那几年她跟在外公外婆身边,老人家养小孙女,总恨不得捧在手里怕摔了,纵然宋南山夫妻俩每周往返奔波数次,仍把孩子养成怕羞又娇气的性子。
方芷不是没想过辞去工作亲自照顾,可她这几年刚事业稳定,根本放不开手。
当初她以极漂亮的履历进入宋氏,工作两年后,因能力相当优秀,加之碰上顶头上司退休,力荐方芷越级任职总部的市场部经理。
起初知晓方芷与宋南山关系的部分人,时常私下议论她靠关系上位。
直到婚后没多久,宋氏金融危机,她不顾孕期亲自上阵酒桌,跟宋南山拉了不少投资平了风波。
就连生产那天,都是刚走出应酬包间。
公司员工说得她都清楚,所以才会在这种时候用行动证明自己。那之后,风言风语才小了不少。
只可惜大人世界里的这些烦恼宋宜禾都不懂,她只知道,别人都有爸爸妈妈陪伴的时候她没有。
这么一来,一家二口的感情薄弱至极。
于是在草长莺飞的春天,宋宜禾离开了不愿去大城市的外公外婆,小声哭着被接回江北。
好在小朋友的适应能力不算差,只在家里郁郁寡欢了两天,就被宋致远带着转移了注意力。
一周以后,已经敢一个人去花园玩。
为了讨好小宝贝,宋老爷子在自己常年钓鱼的位置让人给宋宜禾设计了个全自动的小秋千。
只是这天荡了还没五分钟,鱼池旁边挡住院墙的树上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小动静声。
宋宜禾好奇地看过去。
下一秒,一团黑影冷不丁地落了下来。
那人像是摔惨了,好半天都没爬起来,宋宜禾停了秋千晃动,小脸惴惴不安。
就在她发现影子动了动,正要开口喊人时,院墙另一边又动作利索地翻过来了一道人影。
宋宜禾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人她有点印象,前几天他也跟现在一样从树上跳下来,只是那会儿宋宜禾还不适应,看到陌生人觉得可怕又危险,当着他的面就哭了起来。
最后他为了哄自己,还买了根很好吃的奶糕。
想到这,宋宜禾舔了舔唇。
贺境时一抬头,对上她粉雕玉琢的脸,拍手的动作忽停,表情僵了僵:“又是你?”
“哥哥……”
“嘘。”贺境时做了个手势,“别喊。”
被制止后,宋宜禾赶紧伸手捂住嘴。
贺境时满意地看她几眼,随后踢了一脚还躺在草坪上的付衍:“你再不起来我可走了。”
“起起起这就起。”
小男生皱着张脸起身,还没说话,一眼看到缩在小树后,悄悄朝这边张望的宋宜禾。
付衍双眼一亮:“这谁家小妹妹啊?”
“蠢不蠢。”贺境时瞥他,“你低头看看自己脚底下踩的谁家的地儿。”
“哦哦宋致远他大伯家的女儿。”付衍几步走到宋宜禾面前,挠头笑,“你叫什么名儿啊?”
面前这人宋宜禾不太熟,不敢跟他讲话,只能一个劲儿地去看贺境时。
偏对方低着头擦手指,对她这求助置若罔闻。
宋宜禾抿了下唇,抠紧手指甲,想到外公外婆告诉她不能跟陌生人说自己的名字。
想了想,她细声细气地说:“小妹。”
“宋小妹?”听到这名,付衍眉头高高挑起,不可置信又想笑地说,“这名字有够敷衍的。”
“……”
一直没吭声的贺境时看到宋家长廊下缓缓走来的熟悉身影,眼皮一跳:“快点走了。”
付衍还想再聊会儿:“急什么。黎思甜又不可能跟着从墙那边追过来,我还没跟妹妹说完呢。”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贺境时嗤笑一声,看了眼宋宜禾,“小心再把人家弄哭了。”
付衍正要说话,也看到了走来的宋南山。
生怕对方安排人把他俩送回隔壁贺家,匆匆跟宋宜禾打了招呼,拔腿朝大门跑去。
原本以为今天还能再吃到小奶糕的宋宜禾眼巴巴地盯着他们的背影,目光失落。
耳边萦绕着贺境时最后那句话,明白他根本不喜欢她,宋宜禾没忍住更难过了。
而贺境时跑到一半。
鬼使神差地,他回头朝这边看了眼,只见宋宜禾被宋南山抱进怀里往回走。小姑娘搂着父亲的脖子,漂亮得像宝石一样的眼睛始终望着他们。
贺境时歪了下头,脚步微停。
“走了,你停下干嘛呢。”
付衍催促的声音顺着四月里的风飘来,伴随着淡淡的花香,贺境时忽然有点后悔走前的那句话。
挠了挠头,他收回眼跟了上去。
可惜那时的贺境时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果知道有朝一日,自己会被宋宜禾吃死,大概就不会只给她买一根小奶糕,也不会就此转身。
因为等到长大后,很难再买到同样的小奶糕。
宋宜禾也不再是能被轻易哄好的小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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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禾从小忘性就大,那天之后,因为跟宋南山撒娇,被允许偷偷吃了半根从小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哈根达斯,很快就忘了给她买小奶糕的贺境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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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两人相差两岁,步调难以一致。
比起宋宜禾这个从一开始就被他吓哭的小妹妹,多数时候,贺境时与宋致远的关系更密切些。
除却逢年过节与宴会,宋宜禾跟贺境时见面的次数更少之又少,正式场合下就算见面,两人也只会跟在父母身后客套寒暄。
两家交情深,老爷子曾说笑要亲上加亲。
而宋家这辈只有宋宜禾一个姑娘,自此便常被提及他们之间的口头婚约,名字放在一处,潜移默化下两人更成了青梅竹马的代言人。
故而就算不熟悉,也比陌生人熟上几分。
但这婚约当事人看上去倒从没当真。
毕竟对宋宜禾来说,贺境时只是跟宋致远关系好且从小就不喜欢自己的邻居哥哥,宋宜禾于贺境时而言,也还是小时候那个爱哭的小女孩儿。
记忆定格在久远之前。
一晃眼,十多年光阴转瞬即逝,邻居家的小妹妹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褪去婴儿肥,宋宜禾在十二岁开始抽条,肉嘟嘟的圆脸变小一半,整个人看起来清丽精致不少。
高中那年,宋宜禾终于离开私立女校,以中考第一的成绩考进宋致远念高二的江大附中。
彼时正值宋家扩张版图之际,宋南山夫妻俩每周都在全国各地到处飞。宋家老宅距离附中有些远,宋南山就在学校附近的楼盘里,给她装了套大平层,顺便安排了从小照顾她的保姆阿姨伺候。
可谁知住第一晚,宋宜禾就因为独居失眠了。
凌晨一点,宋致远拿钥匙打开门。
宋宜禾穿着睡裙,坐在墙边半人高的置物柜上,撕开雪糕外包装袋咬了口,悬空的腿晃悠着。
见他简单收拾了几样今晚临时需要的东西,拎着书包走出来,宋宜禾提醒:“粉色小兔。”
“装上了。”宋致远吐槽,“早跟大伯讲了让你跟我住,他非得来这么一下。”
宋宜禾不以为意:“不然怎么跟爷爷表现呢。”
“这话你敢不敢在你爸面前讲?”宋致远好笑地觑她一眼,“快点换衣服走了。”
宋宜禾装聋,扯过玄关挂着的薄薄针织衫,披在肩上往出走,半点要换外出衣服的意思都没有。
见状,宋致远叹了口气,认命地跟上去。
两人住的地方不远,穿过马路,再往前走五十米就到小区门口。宋宜禾小小一只走在宋致远身后,一边咬着雪糕,一边转着眼睛在周围打量着。
知道这大小姐娇气又挑剔,宋致远一直在等着她开口挑刺,没想到今天还挺安分守己。
这边房子是一梯一户,四室两厅。
出了电梯,直接到家门口。
宋致远输入密码,突然想到什么,换鞋的时候回头跟
()宋宜禾说:“哦对了(),我是跟阿境住一起的。你还记得吗?就是隔壁贺爷爷家的小孙子。”
“记得。”宋宜禾直言?()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那个青梅竹马。”
闻言,宋致远闷闷地笑了起来。
扫过宋宜禾百无聊赖地吃着还剩一半的雪糕,见她似是随口一提,收回眼,他从鞋柜里抽出一双崭新的粉色拖鞋:“对,等你成年就是你未婚夫。”
说完这话,他提着衣服和书包朝里走。
谁知走到一半,迎面撞上刚跟妹妹聊过的另一位当事人,宋致远表情微怔,看着对方愣住。
贺境时握着杯子朝他抬了抬眉。
而身后丝毫没有察觉的宋宜禾踢了踢那双鞋,舔着嘴唇:“哥哥,你应该没有谈恋爱吧。所以这是我未婚夫女朋友的拖鞋吗?我未婚夫真的有女朋友了吗?我穿的话不好吧?”
宋致远:“……”
宋宜禾小嘴叭叭:“你见过我未婚夫女朋友吗?他长得挺好看的,眼光肯定也很高吧。”
她倒是对这身份适应得当。
换好鞋,宋宜禾趿拉着走到墙边拐角,见宋致远不吭声,她有些不爽地皱了皱鼻子。
正准备出声再喊一遍。
冷不丁抬头,只见不远处的餐桌边站了个男生,应该是洗过澡没多久,套着黑色睡衣,略显潮湿的额发被往后抄,散落下几缕在眉间。
骨节分明的长指抓着玻璃杯,过烫的水温让他指尖染上一层薄薄的红。
对方大概是全程听完了刚才的对话。
冷白的灯光落在他头顶,除开那张挑不出错的脸蛋以外,这会儿表情看上去要笑不笑的,另一只手扶着桌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好整以暇地回视她。
宋宜禾僵硬了瞬。
对视二秒,她强制压下那阵尴尬,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心里却嘀咕贺境时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见氛围凝滞,宋致远硬着头皮岔开话题:“你不是说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吗?”
“竞赛结束我提前返程了。”
“哦。”看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宋宜禾身上,宋致远解释了句,“妹妹升我们学校了,她一个人住晚上害怕,我就把人接过来了。你不介意吧?”
听到这话,宋宜禾抿雪糕的动作微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状似不经意地悄悄看过去。
他有什么需要介意的……
他会介意吗?
不料贺境时率先挪开视线,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
宋宜禾心思一动,心想这人还算会说话。
谁知下一秒,会说话的贺境时撩了撩眼皮,笑意懒散:“毕竟说不准,以后就是未婚妻了不是吗?”
“……”
宋宜禾的手忽地一抖,黏在木棍子上的剩下一丁点儿雪糕啪嗒落地,与白色瓷砖融为一体。
知道他将那些话都听见是一回事。
可这样堂而皇之地被揶揄,
()又是另一回事。
那晚在长辈面前是小甜豆的宋宜禾难得不高兴,收拾了地板后,看也没看贺境时一眼转身就走。
只是走前耳根脖颈红了一片。
像打了厚重腮红一般,连带着眼尾也跟着洇开一圈绯红,灯光映亮,委屈得跟要哭了似的。
不料她是这反应,贺境时眉头稍动,向来漫不经心的表情飞快掠过一丝愕然与无措。
但不待把人喊住道歉,宋宜禾已经扭头离开。
因高一入学军训比高二开学迟,之后几天,宋宜禾还在家里待了段时间。每次跟贺境时碰面,她要么爱答不理,要么直接在房间不出来。
兴许也是意识到那天的玩笑话不合时宜,贺境时几次想求和,但都始终无从下手。
他又求助了宋致远,可惜对方爱莫能助。
不过宋致远也实在好奇,宋小妹的性格这么些年虽然被家里长辈养得娇了点,但绝对不是记仇的人,更遑论这种经由她先开了口子的玩笑话。
怎么到贺境时这儿就完全转了性。
见他疑惑,贺境时难得反思了自己。
想到刚见面那会儿发生的,他没敢开口,一时间更觉得自己这是自作自受。
贺境时没什么异性朋友,勉强一个黎思甜,还是好兄弟付衍的青梅竹马,更别提这种哄人的经历。
只是他自己都没发现,这些天的大部分精力居然都放在了宋宜禾身上,离她远点这个从见第一面就立下的flag,早在不知什么时候被消除笔抹去。
变成好像做错事了--绞尽脑汁道歉--想方设法哄人--不知不觉间主动靠近。
两人这状况持续了将近小半月。
高一军训时长二十天。
九月十七号结束,夜里安排了迎新晚会,除了教官们独有的武术表演之外,还有不少艺术特长生代表各连登台,宋宜禾不外乎也成为二连代表对象。
她不会跳舞,唱歌也跑调。
唯独小学那会儿学了几年的古筝,表演下来,宋宜禾这个名字的知名度又高了几分。
军训生活告一段落后,宋宜禾陆续开始被表白,每天到家总是得先处理书包里的情书。
周四下午,到家时房子空荡荡的。
宋致远提前给她发了消息,说这天下午老师延堂讲试卷,宋宜禾便理所当然地以为家里没有人。
进门后拖着书包自顾自地走到餐桌边,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然后一封一封拆开看。
她倒不是看热闹,只是觉得人家好歹认认真真写好送来,就应该被妥善对待。
看过之后默认拒绝也算是回应了心意。
宋宜禾打开电视找了个剧,等客厅不那么冷清,才咬着橘子糖慢悠悠地打开第一封情书。
看到亘古不变的“宋宜禾同学,你好”这熟悉的开场白,她惆怅地叹了口气,但好在字体清秀,字迹很符合宋宜禾审美。
看到最后,她觉得赏心悦
目地点了点头。
“妹妹喜欢这种类型的?()”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舒朗的男声。
宋宜禾吓得一抖,没忍住低低惊叫着回过头,只见贺境时抱着胳膊正站在她旁边。
这人来的意料之外,许是电视声音太响,宋宜禾根本没听到房间里有其他动静声。
被惊了一跳,她也忘了跟贺境时之间的小矛盾。
对上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宋宜禾不开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偷看别人东西!?()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一直在家。”贺境时轻扬下颌,“明明是你沉浸在告白里无法自拔,所以才没听到我声音。”
宋宜禾被反将一军,噎了下:“不还是偷看。”
“我这是正大光明。”贺境时看着她锱铢必较又泛着红的耳根,笑着追问,“这么喜欢啊。”
宋宜禾语气很凶:“喜欢什么?”
贺境时突然弯腰凑近,指背敲了下她的虎口骨骼,眼眸弯起:“不然你看得这么认真。”
“……”
青柠味的沐浴露铺天盖地地迎面而来,男生靠得太近了,宋宜禾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潮湿水气,以及溢于表面的滚烫温度,浓烈到令她懵在原地。
心头狂跳,连正常反应一时都难以做出。
琢磨着宋宜禾面无表情的反应,贺境时似乎也发现这姿势有些不妥,直起身的同时不免纳闷,他在同龄人明明也很受欢迎,怎么到这儿就猫嫌狗憎的。
总不能是因为两岁的年龄差吧?
还是真的八字不合?
思及此,贺境时的眉心苦恼拧起。
宋宜禾却没注意到他情绪,待温热气流消失,她嘴硬嘀咕:“我当然喜欢。”
但其实她这会儿被贺境时这么一打岔,连情书里的内容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好在贺境时没计较,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反应,宋宜禾里外都觉得不舒坦,莫名其妙问:“你点头干什么。”
贺境时这才记起来她刚刚应答的,想到什么,他垂眼看她:“你现在才几岁,不准早恋。”
宋宜禾哼哼:“我明天就去答应他。”
“你敢。”贺境时也的确是把这小姑娘当成自己妹妹看待,难得强硬,“你早恋我就告诉你爸妈。”
“……你二岁小孩儿吗!”宋宜禾拍了拍桌,不开心地瞪他,“况且你凭什么管我。”
盯着她染上薄红的双颊,贺境时扬唇,没有过多跟女孩子接触经验的再度欠揍提起:“妹妹忘了,咱俩可还有个口头婚约在身上呢。”
“……”
“你说我凭什么管你。”
宋宜禾怒不可遏,顿时被激怒到口不择言:“是我未婚夫又怎样!未婚夫也没资格管我。”
“哦~”贺境时尾音荡漾,“那什么有资格?”
话落,宋宜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了。
()脸颊的薄红立马加剧,联想到未婚夫更进一步的身份,那两个字像火一样烧得宋宜禾起身。
四目相对,她骂:“不要脸!()”
“……?()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很好。
贺境时为逞口舌之快,发现又把人惹恼了,之前那次还没给哄高兴,又双叒叕加深罪孽了。
具体表现在——
当晚宋宜禾抓住刚放学回家的宋致远,狠狠将贺境时批判一顿,从头说到尾。最后等人离开发现还是不解气,她又在聊天软件给宋致远发长篇大论输出。
以多角度论证了贺境时不要脸这个中心论点。
而一墙之隔的宋致远在被物理折磨的同一时刻,还要分神照顾妹妹的情绪。
直到看完那篇八百字小作文。
宋致远揉了揉脸,满眼迷惑不解地敲下“妹妹你真的不是喜欢贺境时吗”几个大字,而后想到宋宜禾黏人吐槽的能力,后背一冷,清醒几分赶紧删除。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消息发了过去。
宋致远:【他人就那样,别理他。】
宋宜禾:【是吧】
宋宜禾:【我就说肯定不是我的问题嘛,我才多大啊就想当我未婚夫,长得好看也不行。而且谁会把这种话拿到人家面前说的呀_(:з」∠)_】
宋致远:【对对对。】
得到有效附和,宋宜禾这才安分下来。
关掉手机,她钻进被子躺好。
可谁知刚闭上眼睛,满脑子就都是傍晚贺境时靠过来的那一瞬间,以及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宋宜禾轻轻蹬了一下腿,压住那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奇怪心理变化,想着明天问问宋致远是什么沐浴露牌子,她记得他们用的是一样的。
想到这,宋宜禾没忍住顺势想起贺境时。
其实她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难为情。
十五六岁的少女心是很敏感的,因为小时候那点儿模糊记忆,宋宜禾始终清楚贺境时不喜欢她,心里膈着,起初觉得委屈总刻意忽视对方,可又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久而久之就成了那个特别存在。
之后长大一些,两人又传起婚约。
宋宜禾虽然清楚不可能,但小姑娘心里傲气,毕竟向来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儿。
于是总想悄悄观察对方会不会否认,可看他半点没放在心上,她一边酸唧唧地想着不稀罕,一边又总是被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吸引。
倒也不是春心萌动,只是每个女孩子青春期时,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令她移不开眼的人。
更何况对方还是贺境时。
时间一长,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有多在意。
所以听他拿未婚夫这称呼调侃,与其说生气,用恼羞成怒来形容或许更贴切些。
至于恼羞成怒什么,她也说不清。
想靠近,又在对方出言逗弄时羞窘背离,等到转过身,目光又止不住地往他身上去。
青春期的少女
()心就像六月的天,阴晴不定。
第二天是周五,宋南山夫妻俩从国外飞回来陪宋宜禾过周末,放学兄妹俩坐上家里的车回明水湾。
走到一半,宋宜禾想起有套题没拿。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宋致远在车里等她,宋宜禾上楼开门,打算回卧室拿上题就走。
却一眼看到书桌上放置的白色信封。
中午走前这里空无一物,多出的东西实在让人疑惑又好奇,宋宜禾放下试题随手拆开。
极为干净的纸页上端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印记,应该是在使用前被铺垫在其他稿纸下方。
宋宜禾目光下移,看到中间写了道数学题。
这字迹……
因为前几天有物理题不会,宋宜禾让宋致远讲,谁知道他消失十几分钟后草稿纸变成贺境时写下的解题步骤,跟眼前这纸上的一模一样。
看着这道数列题,用最简单的求和公式就能算出来。宋宜禾没忍住直接被气笑,也不管贺境时这会儿在不在房间,就那么捏着纸过去拍响他的门。
只是没两下,门板倏地被拉开。
贺境时穿着黑色冲锋衣,迎面站在宋宜禾跟前,对上她上一秒还恼怒,下一秒又变闷闷不乐的眼,迅速抿了下唇:“怎么了?”
宋宜禾将东西递给他:“这是你的?”
贺境时垂眼:“嗯。”
“你……”想到昨晚的小插曲,宋宜禾的表情不自在了几分,闷声问,“你在羞辱我吗?”
闻言,贺境时怔了片刻忽然偏头笑了。
宋宜禾咬唇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很多的男生,他眼睛被笑得弯起,眼尾弧度略上扬,松软的黑发随着颤动而一抖一抖的。
这话像是真的很可爱。
惹得他胸腔震动,气息颤颤地轻乐出声。
宋宜禾有些不痛快地皱起眉头,刚想质问他,贺境时已经见好就收,回头看她,压着笑意的声音变得微微沙哑,温柔缱绻中带着一丝性感。
“吃小奶糕吗?”
宋宜禾稍愣:“干什么。”
贺境时没有说话,就低着眼看她。
被这眼神盯得心里别扭,莫名地脸红耳热起来,宋宜禾也不知道怎么了,故意很凶地开口:“你有事就说事,干嘛拐弯抹角的。”
见状,贺境时又细微地挑了挑唇角。
然后他嗯了声:“我在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