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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二春此焦头烂额,若仅仅是责骂几句,他也不至于这般。
关键是他当初签了协议,协议面对于这情况的赔偿是清清楚楚的。
从前刘桂芝做事认真负责,因压根不担心这情况,邵二春满脑都是挣钱,用不正当的竞争手法,将他的对手全都挤出局,偏偏他又没有接下这么多订单的本事。
想要一口吃个胖,结果却将自陷入这样的处境。
县服装厂责令他在规定间补齐违约款,只是他哪有钱去赔偿,这笔钱的数额是他拿到手钱款的数倍,是他压根就赔不了的天文数字。
即便得到了他的赔偿,对于县服装厂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邵二春的以次充好,服装厂的信誉被毁坏,这是多少赔偿都补不回来的,周边区域已经有好几家大商场,明确表示不会再从服装厂进货,这样一来,服装厂想要生吃了邵二春的想法都有了。
县的服装厂,是政/府出资创办的企业,甚至还是本县的经济支柱之一,若是邵二春真的还不上钱,那他很可能要面临诉讼,若是严重的话,甚至都有可能坐牢。
邵二春倒是想过要跑,只是到底放不下老婆孩,他不知自离开之后,老婆孩要怎么办。
他如今跑到邵瑜这来,心都想清楚了,邵瑜能帮忙好,要是帮不了忙,那就拜托大哥照顾一下孩们。
邵瑜却一开口,就打断了他的念想:“你现在跑不了了。”
邵二春:?
他都不明白,自这个念头只是在心想一想,怎么邵瑜就知了。
邵瑜直接说:“你脑在想什么,我难还不知吗?到一个地方,坏一个地方的事,永远让别人跟在你身后收拾烂摊。”
邵二春说:“这次不会让爹收拾烂摊,我自跑了就跑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牵连你们。”
邵瑜听到这话,都被他逗乐了,说:“你说着自当,到头来还是要跑,这是要担当吗?”
邵二春说:“我和大哥都家了,难这事还能牵扯到他?我只要跑了,他们找不到我,债自然消了。”
邵瑜闻言冷笑一声,说:“跑?你真以为自能跑?服装厂的人有那么好骗?你说回来筹钱,他们就会相信?”
邵二春忍不住问:“难不是这样吗?”
“你去村口看看,到底有多少生面孔?”
邵瑜每天都会出去溜达一下,自从邵二春出事之后,村生面孔就多了起来,这些人多半都是服装厂派来的人,防止邵二春逃跑。
邵二春即便想跑,要躲过这些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原来一直都防着我。”邵二春喏喏说。
邵瑜没好气:“你做出这样的事,还要怪别人防备你。”
邵二春被说得低下了头,说:“那现在要怎么办?爹要看着我去死吗?”
邵瑜看了他一眼,说:“你倒不至于要去死。”
邵二春听到这话,心底一松,只当邵瑜还是没有放弃他。
但邵瑜说:“只是坐几牢,等出来了,你也能重新开始。”
邵二春疯狂摇头,说:“爹,我不想去坐牢。”
邵瑜看着他,说:“该说的话,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自一意孤行,一定要抢你嫂的生意。”
邵二春立马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说:“爹,你能帮嫂,一定也能帮我,我是你的亲儿呀。”
邵瑜皱眉不说话。
邵二春又说:“嫂什么候回来?听说和服装厂的人关系好,让去帮我说几句好话,说不能这件事就算了。”
邵瑜忍不住笑了,:“真要是关系好,还能被你抢了生意?”
邵二春闻言,倒觉得也确实是这个理,但还是不想就此放弃,又低声说:“爹,大哥是干部,他说不定认识几个熟人,让他帮我跟那些阎王说一说?”
“没事的候总想不到你哥哥,你现在反倒想到他了。”邵瑜说。
邵二春也没啥内疚,是说:“我这么多,求了哥哥几次?要不是遇到这样的大事,我怎么会找他。”
邵瑜说:“几次?我记得的,可就要好多次,从我清醒之前算起吗?我受伤前一天,你让你大哥帮你买,我受伤前三天,让你大哥帮着买,连钱都没给,我受伤前五天,你让你大哥帮忙修篱笆……”
邵瑜一桩桩一件件数出来,就像是心有一个账本一般。
邵二春闻言,颇有些恼羞怒,说:“原来爹你一直都在替大哥打抱不平呢,我知大哥是长,爹疼他,但您也不至于连这些事都要替他出头。”
邵瑜对这个儿失望透顶,说:“我要是疼他,我会这样家吗?”
邵二春心底自然知亲爹疼自,也疼大孙,但往常他这么一说,邵瑜总会妥协,但这一次邵瑜的态度却完全不想从前那样温和。
“爹就是怕大哥会吃亏,但我只是要他帮忙说几句话就好,钱我慢慢还,只要不起诉,不让我坐牢就行。”邵二春说。
见他还是不死心,邵瑜将邵大春喊了过来。
邵大春此身上系着围裙,手捏着锅铲,听到亲爹的呼唤,立马走了过来,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邵瑜和邵二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妞妞,在刘桂芝离家的这段日,也不知是因为相处增多,还是因为父女天『性』使然,父女俩关系突飞猛进,如今在家的候,邵大春去哪,妞妞便跟着到哪。
邵二春看到妞妞这个样,微微皱眉,说:“孩就别待在这了。”
妞妞见到邵二春,却吓得往后缩了缩,躲在邵大春身后。
孩眼的惊恐都快要凝实质了,这副不正常的反应,让邵瑜多看了两眼。
邵瑜说:“你也知自做的事丢人,怕孩也听了?”
邵二春听了这话,心下一梗,但还是硬着头皮再次催促将孩弄走。
邵大春见他这般,只能无奈将孩抱起来,送到房间去。
“妞妞乖,在这自玩一会。”邵大春轻声叮嘱。
妞妞却忽然说:“二叔坏。”
邵大春闻言皱起眉头来,若是过去,他只怕立就要训斥女儿,觉得一个辈不能再背后说长辈的坏话。
但这一次,邵大春认真询问:“妞妞为什么觉得二叔坏?孩不应该随便『乱』说别人坏话哦。”
妞妞闻言,有些委屈的说:“二叔说要卖了我,我怕。”
邵大春听了,心下一顿,看着女儿,认真问:“二叔真的说了这样的话吗?”
妞妞用力点头,说:“二叔说了好多次。”
“近一次是什么候?”邵大春问。
“前天。”
邵大春听了心下一颤,又问:“当还有别人听到吗?”
妞妞摇摇头,说:“只有我和二叔,二叔说,要卖了我还债。”
邵大春闻言眉『毛』皱一团,他如今也不知弟弟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只能先说:“下次二叔还说这样的话,记得告诉我。”
邵大春从屋出来的候,满脸都是凝重。
邵二春压根就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抱怨:“大哥怎么进去这么久,是妞妞哭闹了吗?大哥,不是我说你,姑娘家不能宠得厉害了,长大是要帮家干活,照顾弟弟的,真要宠了大姐,那像什么样。”
邵大春闻言皱起眉头,说:“都计划生育了,哪还有什么弟弟。”
邵二春立马说:“大哥,你这个想法就不对了,你都是干部了,怎么能没儿呢,是大嫂不愿意生吗?要是不愿意生,我来跟说。”
邵大春即便反应再迟钝,也能察觉出弟弟今天的态度热络得不正常。
“我不会违反国家规定,绝对不会生第二个。”邵大春对于孩男女,却没有弟弟想得那么在乎。
邵二春见大哥不为所动,咬了咬牙,低下声来,说:“大哥,你要是信得过我家宝,以后他就是你和大嫂的亲儿,对着你们像亲爹妈一样。”
他自以为自提出的条件已经是割肉,但邵大春却只是皱眉,说:“现在都什么代了,还搞过继那一套?我有妞妞就够了,他的不做他想。”
邵二春眼见自连儿都舍出去了,也没能打动大哥,顿急了。
一旁的邵瑜咳嗽一声,有些不耐烦的说:“有事就快点说事,别在这绕圈,你不吃饭,我还等着吃饭呢。”
邵大春立马说:“爹,饭快熟了,您再等一等。”
说完他看向弟弟,想知弟弟找自的意图。
邵二春忍不住问:“饭?煮了几个人的?我媳『妇』回娘家了……”
邵瑜直接说:“你断给我的孝敬多久了?凭什么留在这吃饭?”
邵瑜说得十不客气,又转头叮嘱长:“家的东都看好了,别让他帮忙拿走了。”
邵大春点点头,又看向弟弟。
邵二春折腾半天,都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此没有办法,只能实话实说:“大哥,你能不能找人,和服装厂说一声,让他们别起诉我,你也不想有个被起诉的弟弟,对吗?”
邵大春说:“我确实不想有个被起诉的弟弟,不想有个坐牢的弟弟。”
邵二春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起来,疯狂点头。
邵大春接着说:“可这一切的关键是在你,不是在我。”
对于这样的要求,即便是邵瑜还没清醒过来,邵大春还是个好说话的人,他都不会答应,顶多倾尽家财去帮助弟弟。
邵大春能帮的忙绝不含糊,但不能帮的忙,他心也自有底线。
他也很想拿钱去帮助弟弟,但如今家的财产,实仔细算起来都是刘桂芝的,邵大春挨了这么多打,得到重要的教训,就是他和妻不是一个人,他不能替妻做决定。
“别说我找不到关系,就算我找到了,你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这是找再多关系也遮掩不了的,你必须去承担这件事。”邵大春语重心长的说。
从前邵大春话多,长篇大论的教育,邵二春还有耐心听,毕竟那个候他能从大哥身上捞到好处,如今邵大春不给好处,还想让他继续听训,邵二春便不乐意了。
“我知现在大哥升官了,所以瞧不起我这个弟弟了,你哪是不能给我帮忙,你就是嫌我给你丢人!”邵二春气呼呼说。
邵大春耐心解释,但邵二春却认准了邵大春就是嫌弃他,一直不依不饶。
“明明都是爹的孩,凭什么你能进畜牧站,我就只能在家地,我想做点生意改变自的人生,我有错吗?”邵二春愤愤不平的说,就好像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就凭你大哥敢在冬天下水救人,你就只会在岸上看热闹!”邵瑜说。
邵二春闻言一怔。
邵瑜接着说:“没有人拦着你做生意,也没有拦着你偷工减料。”
邵二春低下头,说:“爹就是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你随便帮帮,我就能度过难关。”
“你从来不听我的话。”邵瑜说。
“我听,我以后都听爹的话,你别不管我。”邵二春急切说。
他本来以为自还能逃往外乡,如今服装厂的人见天的盯着他,他也很难逃跑,若是他还不上钱,那肯定要去坐牢。
邵瑜定定的望着他,这个二儿就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满脑都是挣快钱,听说有黄金就撒丫去地挖黄金,见嫂挣钱又费劲手段抢生意,完全是不走正。
邵瑜又看向长,若长没有变化,这两人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使劲往自怀搂,一个使劲往别人怀送。
“你现在要是将这笔赔偿付了,还能免于牢狱。”邵瑜说。
邵二春顿满怀期待的看向邵瑜。
邵瑜继续:“我可以帮你付钱,但你要都听我的。”
邵二春疯狂点头:“爹,我是您亲儿,我当然要听您的。”
邵二春面上谄媚,但心底却只想着糊弄过去就算了,邵瑜是他亲爹,在他看来,给他收拾烂摊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个便宜儿心底怎么想,邵瑜怎么能不知呢,但也没有放在心上,是说:“你家房和地,所有钱,全都给我。”
邵二春顿苦了一张脸开始哭穷:“爹,不是我不给你,是我媳『妇』都要跟我离婚了……”
邵瑜说:“跟你离婚也好。”
邵二春闻言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亲爹嘴巴说出来的。
邵瑜说:“你这个样,确实不像是个能养家糊口、担当一切的样,跟你离婚,也算是跳出火坑了。”
“爹,您不为我想想,也为宝想一想,他可是您唯一的孙,你就忍心看他没娘吗?”邵二春说。
“我不仅忍心看他没娘,我还忍心看他没爹,既然你不愿意,那你就自生自灭。”邵瑜说。
邵二春急了,说:“好好好,您说要什么就要什么,我绝对不说二话。”
虽然这样说着,但邵二春心还觉得,邵瑜不会对着亲儿将事情做绝。
“你回头把东送过来,我们再谈。”邵瑜说。
邵二春点头应了,他心完一件事,确定自不需要坐牢后,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他想要离开的候,邵大春却开口了:“二弟,我有事情要问你。”
邵二春如今用不上大哥了,态度又变得散漫起来,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事”,对邵大春也半点没放在心上,只在心想着,自回头要怎么从邵瑜手将东骗回来。
“你为什么要说卖掉妞妞这话?”邵大春沉声问。
邵二春闻言,回:“我逗玩的,怎么,这事都当真呀。”
话语间,非常巧妙的将问题推到了妞妞身上。
邵大春皱起眉头来,他觉得哪不对劲,但一之间却又想不明白。
反倒是邵瑜,直接说:“妞妞虽然只有四岁,但得清楚真假,你就是想卖了。”
邵二春立马一脸冤屈,说:“我是亲叔叔,就这么一个侄女,我至于吗?”
邵瑜眼中满是怀疑,说:“你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妞妞虽然,且一直以来都营养不良,但这段间养好了不少,已经能看出美人胚的模样来。
邵二春虽然在心底打过歪主意,但妞妞再怎么样也是他亲侄女,因实也一直在纠结。
此他被邵瑜和邵大春连番质问之下,倒是松了一口气,暗还好自没有真的动手,否则现在被暴打的人就是自了。
邵二春反复保证:“我的错,我不知孩却记事这么牢,以后我再也不跟说这些浑话了。”
因为这事,一直到邵二春离开,邵大春也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等到第三天,邵二春又来了,这一次不仅带着自那些东,他还带着服装厂要钱的人一起到了邵瑜这。
“爹,这是刘主任。”邵二春朝着邵瑜介绍,紧接着又非常心机的介绍邵大春给刘主任:“这是我大哥,我们镇畜牧站的副站长。”
刘主任本来很是瞧不起邵二春,听到这话,立马抬眼看了一眼邵大春。
但邵大春却没有表现出特别热络的样,他因为妞妞的事情,心到底还是存了一个疙瘩,因即便知今天的事情很重要,但难免还是提不起神来。
这一次邵二春惹到的事情大,因来的不仅是服装厂的人,还有几个做见证的村干部。
邵瑜先是看了一眼邵二春递过来的东,面确实有几件之前的东,但他还是皱眉,说:“房和田呢?”
邵二春立马说:“爹,家房和地我又不能搬过来。”
邵瑜说:“不能搬过来,但是能写转让协议,村的领导们都来了,正好他们可以作证。”
邵二春没想到邵瑜居然这么较真。
他想要糊弄一下,但邵瑜直接说:“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快让服装厂的主任回去,今天看样是拿不出钱给他了。”
邵二春还没有说什么,那刘主任就急了,说:“邵二春,你钱都没准备好就让我过来,这是在耍我玩?我现在就回去报警,让人抓你进去。”
邵二春闻言立马急了,说:“刘主任,刘主任,您有话好好说,别着急。”
邵二春好不容易将人劝了下来,这才转头看向邵瑜,低声哀求:“爹,这都什么候了,您就别开玩笑了。”
邵瑜不动,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似乎亲儿的哀求,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管用。
邵二春又去哀求邵大春,但邵大春早就得了邵瑜的叮嘱,只说了一句:“爹向来说话算话,你别『乱』来就行了。”
邵二春无奈,只能又另外洗了一份协议,协议上故意有一些含糊之处,也被邵瑜点出来后一一修改,等一份协议稿,邵二春签字按了手印之后,邵瑜才问:“你媳『妇』呢?”
邵二春低下头,说:“回娘家了,带着宝一起。”
邵瑜点点头,又让邵大春去清点房的东。
这房是邵瑜给他的,他昏『迷』不醒前也住在那,邵二春后来买了什么东,邵瑜不清楚,但从前有什么东,邵瑜全都一清二楚。
邵大春拿着单去清点财物,邵瑜和他人一起在房间等着。
等了一个多,邵大春回来了,只是脸上神『色』不好看,第一间看向弟弟。
邵二春有些心虚。
邵瑜直接说:“你既然没有诚意,那这事就算了,你让这些人白跑一趟,记得好好跟他们解释。”
眼见刘主任又瞪着自,邵二春急了,拉着邵瑜说:“爹,您别走,缺了什么我立马补给你。”
他藏匿了一部东,但邵瑜这样精明之下,他压根就不能继续藏下去。
邵瑜作势起身离开,邵二春赶忙一一交代起来。
邵瑜却说:“你藏的何止是这点东?”
邵二春急了,也不管邵瑜是真知,还是在诈他,当即又交代了一些东。
邵瑜不知他到底藏了什么,但知他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全部交代出来,再次起身离开,说:“你的事,我管不了。”
邵二春立马哀求着,又交代了一批东。
如此反复几次,邵瑜估算着他差不多应该都交代明白了,便让邵大春去将那些东全部搬过来。
邵大春按照弟弟交代的地方,将东全都招了出来,搬回来后,就摆在众人面前。
这些东『乱』七八糟的,都是邵二春攒下来的,有值钱的,也有不值钱的,但能被邵二春藏起来,一定都有独到之处。
邵瑜看到中一个鼻烟壶,虽然不是什么古董,但式样十精巧,邵二春的眼神不往那个鼻烟壶上看,显然这是他十珍爱的物件。
“能砸的砸,能烧的烧。”邵瑜吩咐。
邵大春愣了一瞬。
在场的人也是呆愣,想不明白邵瑜这是抽什么风。
邵二春无疑是着急的那个,这些算起来,都是他的喜欢的东,本来要割肉已经足够心疼,如今邵瑜还要当着他的面全部毁掉,这举动,就像是在挖他的心肝一样。
“爹,你就算不喜欢,送给大哥也好啊,何必要毁掉呢。”邵二春看起来大方了,但实际上心想得明白,若是东交给邵大春,那他以后还能要回来,若是东直接毁掉了,他以后不知要从哪去找。
邵瑜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催促邵大春:“快动手,从那个鼻烟壶开始。”
邵大春只是犹豫了一瞬,就拿起了那个瓷制的鼻烟壶,用力砸在地上。
瓷片碎开,连同邵二春的心一起碎开。
紧接着,邵大春的动作继续。
这些物件,都是邵二春攒了许久的,有在本地淘换的,有在外地搜罗的,无疑不是他心中喜爱之物。
此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毁在邵大春手,邵二春的心像是被油锅炸了一样难受。
甚至在场的人,有看着物件有趣的,还提出要买。
但邵瑜却断然拒绝,邵瑜坚决不卖,一心要让邵二春眼睁睁看着东被毁。
等到东销毁得差不多了,邵二春一口气也散得差不多了,邵瑜这才开口说:“你如果一开始老老实实的,你是我的亲儿,这些东,我未必不会留给你。”
邵二春听了这话,心下又是一痛。
邵瑜接着说:“你就是这样,永远自作聪明,永远想把别人当傻耍弄。”
邵大春见弟弟难受,忍不住扯了扯邵瑜的衣袖,邵瑜没有搭理他,是看向一旁的刘主任,说:“我们现在可以算他的账了。”
邵二春欠的赔偿款很多,邵瑜付了一部现钱,又让村长找人评估了一下邵二春的房和田地。
邵二春的房又大又新,他的田地也不少,村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接手的,只是这些人害怕会和邵二春产生纠纷,因有些迟疑。
但邵瑜却一口应承了下来,说日后有任何纠纷都可以找他,甚至还让村干部们一起签字做个见证,如此几重保证之下,邵二春的房和田地总算是卖了出去。
卖出去的钱,加上邵瑜出的那一部钱,总算是将赔偿款补足了。
刘主任虽然依旧对邵二春不满意,但能够拿到一笔钱,也勉强能回厂交差,只是临走之前,还是狠狠的瞪了邵二春一眼。
等到人群散去,邵二春哭了,问:“爹,我房没了,以后住哪?我媳『妇』和孩回来,到候住哪?”
见邵瑜不说话,他又问:“地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就卖掉呢,面还有黄金呀,我还没挖出来呢。”
邵二春此满脸控诉的看着邵瑜,就好像邵瑜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邵瑜看了邵大春一眼,说:“你带他去猪圈旁边搭个棚,你不许帮他。”
邵二春听了,立马着急起来,说:“爹,猪圈旁边怎么能住人呢?我不能去你房间挤一挤吗?”
邵瑜说:“不住就滚。”
邵二春如今身无文,跟着亲爹和大哥还能有个地方落脚有一口饭吃,若是被赶出去,那就真的只能当乞丐了。
但一想到猪圈旁边的味,自不能住在正常的房,要住到棚,邵二春便忍不住泪眼汪汪的看向邵大春。
邵大春也知邵瑜做这些都是为了弟弟好,哪怕看起来实在过,邵大春也不会出声反对,是朝着弟弟说:“要搭棚好快一点,等天黑了那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邵二春还想耍赖,但见哥哥脸上,似是和父亲如出一辙的坚决,他也不敢继续磨蹭下去,只能不情不愿跟在他身上。
邵大春没有帮忙,邵二春做这活也不熟练,他不仅做生意的候偷工减料,做一些自家的活饿是如此,到了现在,给自搭棚的候,他还是不够认真。
邵二春心始终存着侥幸,觉得父亲和哥哥绝对不会忍心看他睡在棚,搭棚的候邵二春便没有如此用心,哪怕知邵瑜让自睡棚,但他还是满脑早点搭完早点了事。
邵大春在一旁看着眉头紧皱,几次提醒,但邵二春却像是没听到一样。
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邵二春的棚终于搭好了,看起来倒是似模似样的,但在邵大春眼,这就是个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玩意。
“大哥,这都晚上了,你也该做饭了。”邵二春辛苦一整天,忍不住『揉』着肚催促。
邵大春见他自都不拿棚当一回事,便也不好继续提下去,回去便开始做饭。
邵二春坐在棚,此满脑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终还是空气中飘『荡』来饭菜香气,将他的思绪唤回。
邵二春等了许久,一直等到饭菜香味都淡了下来,甚至都听到哥哥家吃饭的碗筷声,但都没有等到喊他去吃饭的声音。
邵二春捂着肚,朝着哥哥家的厨房走去,一进去就看到吃饭已经到了尾声,邵大春正在收拾碗筷,邵瑜在逗着妞妞玩耍。
“爹,吃饭怎么不喊我……”邵二春也不管邵瑜是怎么想的,一屁股就坐在饭桌上,紧接着自说自话:“我吃点剩饭剩菜就行,我不是那讲究人。”
“出去。”邵瑜直接说。
邵大春有些不忍心,但还是没有阻拦。
邵二春听到这话,眼泪都快要落了下来,但始终还是肚的饥饿感重要,说:“爹,这些剩饭剩菜你还要留到明天吗?不如我吃了吧。”
邵大春声说:“爹不喜欢我们吃剩菜剩饭,所以一般都倒了喂猪。”
邵二春听着心底一揪,没想到自的地位竟然连一头猪都比不上,甚至这个疑『惑』他也问了出来。
邵瑜也很干脆给他解『惑』,说:“猪吃了东长了膘,等到底还能卖钱?你卖不了钱,你置喙败家。”
邵二春说:“爹,生意失败是常有的事……”
“可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功过。”邵瑜回。
邵二春心被扎得透透的,问:“爹,难以后你都不打算给我一口饭吃吗?”
“会给你吃的,但不是在你什么都没干的候。”邵瑜说。
邵二春立马说:“爹,我今天搭棚了……”
“你是为我搭棚的吗?”邵瑜反问。
邵二春立马说不出话来了。
邵瑜催促邵大春:“不要磨蹭了,猪还饿着呢。”
邵大春只能端起剩饭剩菜,当着邵二春的面,走向那个猪圈,倒了进去。
邵二春觉得自连猪都不如,起码猪能吃饱饭。
可偏偏他如今没房没地没钱,做生意刚刚失败,在邵瑜家条件再艰苦,至少他不会死,等出去了,说不定连活下去都是一件难事。
邵二春心也憋着一股气,他始终觉得,邵瑜不会真的不管他,因不管第二天要面对什么,邵二春都打定主意不干活。
只是他还没有等到第二天,人就倒了。
邵二春搭的棚简陋,此夜的风吹得很厉害,他刚刚躺下,身上包裹着哥哥给的破棉絮,蜷缩在棚,听着外面一阵一阵呼号的夜风。
风越吹越响,棚晃动也越发明显。
邵二春赶忙起身往外跑,心下还盼着棚快点倒塌,这样他就有理由进屋睡觉。
只是他刚刚走到棚门口,棚便支撑不住,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整个一歪,砸在了他身上。
邵二春本就饿着,被这么一砸,立眼冒金花,他在风大喊“救命”,可风声实在是厉害,很快便将他的喊叫声吞没。